那女人是从常邺的背后走过来的,所以,肖觅蜜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第一眼她觉得这个女人长得真的有一种特别的美,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然而第二眼,肖觅蜜就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的嘴唇,泛着紫白色……就像是……失血过多之后,身体血色全无导致的那种颜色。
那女人对上肖觅蜜的眼睛,微微的勾起嘴角,漏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接着,女人却是停在了常邺的身边。
女人很礼貌的弯腰,对坐着的常邺说道:“不好意思先生,刚才我朋友在外面停车的时候,不小心剐蹭了您的车,您方便出来看看吗?”
常邺蹙眉,瞥了女人一眼,直接开口:“走。”
女人便往旁边让了一步。
却见常邺似乎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女人道:“先生?”
常邺眼神冰冷,语气也变得十分的凌厉:“我说,让你走,你听不懂?”
女人似乎被吓住了,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可是……您的车……”
“你打扰我和我太太吃饭,可比蹭了我的车严重一百倍!”
肖觅蜜蹙眉看着这一切,她总感觉这个女人有问题,可哪里有问题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见常邺生气,肖觅蜜伸手拉了拉常邺说道:“没关系的,去看看吧。”
常邺眼神落在肖觅蜜身上的那一秒又变成了柔情似水的秋水剪眸,他道:“不碍事,蹭了就蹭了。”
常邺的话音刚落,旁边站着的鹅蛋脸女人忽然从包里掏出一只玻璃瓶子来。
因为是在常邺背后的位置,常邺并未看见这一切,他只看见了肖觅蜜,瞳孔猥骤缩,瞬间脸色惨白。
肖觅蜜失声尖叫:“小心!”
说着便朝着常邺扑了过去,可让肖觅蜜没想到的是,那女人捏着玻璃瓶子却是泼向了肖觅蜜的方位。
肖觅蜜以为那女人要伤常邺,便下意识的想去护住常邺,却没想到反而躲过了这一著。
那女子见没泼到肖觅蜜,立刻调转了方向……“啊——”肖觅蜜只感觉自己的背上瞬间犹如被烈火瞬间焚去了骨血一般……
其实,从那个女人过来跟常邺说车被蹭了的时候,常邺就察觉出这个女人不对劲。
因为这个餐厅一直都有专业的泊车员,所以,他的车不可能被蹭。
他瞥见这个女人给他让道,她自己却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猜到了这个女人是冲着肖觅蜜来的。
他防着她,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带着硫酸来的……电光火石之间,常邺迅速的反手将扑到自己身边的肖觅蜜抱住,奔到了几米开外,又反应极快的扯了餐台上叠着花的口布,用桌上的柠檬水浸湿,擦去肖觅蜜背上,还在侵蚀着她的骨血,黑红一片的残留硫酸……
那女人早已经变了一副醉眠,原本就有泛着泪光的眼睛此时已是通红一片。
女人就像是发了疯的母狼,见了血腥就要你死我活一般,她嘴里嚷着:“肖觅蜜!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说着,扔掉手里已经空了的玻璃瓶子,又从包里摸出一把匕首来……
此时正在用餐高峰期,吃饭的人本就多,此时已经是见了血,这些人轰的全都朝着出口处涌去,而这个女人所在的地方和常邺抱着肖觅蜜的地方,被人流自动隔绝成了两个地方……
女人一时之间没了方向,也给了常邺安顿肖觅蜜的时机。
两三分钟,餐厅里已经空空如也,而此时的常邺,已经大步的走到那个女人的跟前。
他的面色犹如冬日里的寒霜,鹰般的眸子里,杀机乍现……常邺朝着女人冲过来的方向,猛地伸手,餐厅里传来几声来自服务员的惊呼。
然而,服务员们的担心全都多余了……不,应该是变成更担心了……常邺的手稳稳当当的掐在那女人的脖子上,他紧咬牙关,手掌里的力度寸寸收紧。
这时悠悠转醒的肖觅蜜瞧见这一幕,吓得差一点又要昏死过去。
她踉踉跄跄的走到常邺身边,双手抱住掐了那女人脖子的那只手。
“常邺,你快松手,你再不松手她就真的要死了。”
肖觅蜜微微仰着头,看着常邺,求他手下留她一条命。
常邺眸子骤缩:“她想要你的命!”
肖觅蜜点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你为我背上什么罪名,这杀人的罪名便是其中一条。”
常邺被说的一句是哑口无言,明明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可现在,却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常邺心里有气,可媳妇开口了,他即便真的不满,也不能随便说彼时……常邺松手之后,很快便有警察冲了进来。
女人被带走的时候,还在满嘴说着诅咒的话语……肖觅蜜心里感慨着……这个时候,她背上的疼痛已经袭得他连带着嘴唇都跟着颤抖了。
常邺抱起肖觅蜜,大步的往外走去,这时候餐厅经理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边道歉一边护着常邺和肖觅蜜往外走:“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这是我们餐厅的疏忽,这位女士的医药费我们愿意全部承担……”
常邺的脸色已经黑沉似墨色,他连眼神都不屑给他一个。
对常邺来说,责任一定会追究,但不是现在,现在,他怀里的肖觅蜜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他只想要肖觅蜜没有事就好。
见常邺不理自己,经理脸色也难看得厉害,一个负责前厅的主管走上来,对经理说道:“客人已经走了,应该没事了吧?”
经理剜了这主管一眼,担心的说道:“只希望他们真的不会秋后算账才好……”
肖觅蜜被送到了中心医院,早就接到通知的陈俊带着人亲自守在医院门口,一瞧见人来,立刻迎了上去,见那浑身是血的人居然是肖觅蜜,陈俊震惊道:“怎么回事?”
看着肖觅蜜趴在病床上被急急的推往急诊室,常邺心都要疼得麻木了过去,他拉着肖觅蜜的手不愿意松开,回头,声音里带着自责的嘶哑:“肖觅蜜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不会有事得对不对!”
陈俊抿唇,肖觅蜜只是受些皮外伤,自是不会伤及生命,可是这么大片的浓硫酸灼伤了皮肤,以后背上只怕会留下难看得疤痕……这么大片的疤痕,连陈俊也说不好算不算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