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邺在一起这么久以来,他从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即便是多看一眼都没有。
老公老婆的称呼对他和她而言多么重要……可此时此刻,却从另外一个女人的嘴里,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那个曾经属于肖觅蜜的词语。
肖觅蜜的心早已没有知觉,她明明才是正牌的常氏夫人,此时,却成了前女友。
她定定的看着常邺:“你说,我要听你说。”
肖觅蜜的声音是疑惑的,是不自信的,从进门起,看见的那幅画面似乎就已经预示了她将得到的答案。
只是……常邺对于前女友这个称谓似乎很满意。
也难怪从她进门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人似乎很眼熟,甚至,当她走近一些,他能感觉得自己的心跳异常。
即便他现在的伤还很痛,可是那种心跳是真的。
如果是前女友,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常邺道:“我们既然已经分手,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你也不要来找我了。”
常邺的话如同匕首一般扎在肖觅蜜的心上,她不知道那个爱她甚至可以不惜性命的男人为什么可以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可事实就是如此。
肖觅蜜轻笑了一下,看了看尹小风。
她原本想跟常邺说,尹小风没有失忆,是在骗他,要他小心。
可现在看来,似乎尹小风失忆不失忆已经没有必要了。
常邺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那好吧。”肖觅蜜声若蚊蝇满是痛苦:“那祝你们幸福。”
转身,被泪水浸润的双眼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前方,只有一片漆黑。
病床上的常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哭,他心里也很难受,就像是缺了一块什么似的,听着这个女人说,祝你们幸福,他觉得很烦躁,要不是身上有伤实在起不来,他只想将这个女人压在墙角好好的问一问,她为什么要和自己分手。
可转眼,看着守在自己床边,这个皮肤白得透明的女人,他便又觉得,自己已经对不起一次她了,就不能再辜负了她。
他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好好的对这个名叫尹小风的女人。
回到自己病房里的肖觅蜜压抑的咬破了嘴唇,此时却是终于不用再忍,悲伤的感觉变成了汹涌的泪水……肖觅蜜哭得累了,又累得睡着了,一直陪着的周莎和奈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莎虽只是常邺请过来保护肖觅蜜安全的,可是和肖觅蜜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完全把肖觅蜜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来对待。
主要是肖觅蜜也的确是个好人。
她实在不忍心看见这样的肖觅蜜,便拉着奈斯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质问:“人是你救的,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你不该给个解释吗?”
奈斯满脸的无辜:“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很猝不及防啊!我确实是拼尽了全力去救人,可谁晓得尹小风那丫头从哪里搞了幻药。”
“幻药?”周莎蹙着眉头问:“这是什么鬼东西?”
奈斯道:“你们常年在国内可能不知道这个东西,可国外却是在高门大足里很流行,尤其是英国皇室,这种药用过之后,能使人忘掉以前的一切,睁眼第一人看见是谁,就会蜜汁相信那个人,那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可以重塑三观那种。”
这么变态——周莎嫌弃的撇了一下嘴:“你的意思是说,尹小风找到了机会给常先生用了这个药,然后现在她成了常先生最信任的人?”
奈斯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吗?能想起来吗?”
“说不好,不过据我所知,但凡用了这个药的人,没有一个能找回曾经的自己——”奈斯说道一般:“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
周莎恶狠狠的看了奈斯一眼:“你倒是说啊!那个人是怎么想起以前来的——”
“那个人遭受了巨大的疼痛,具体是什么疼痛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只要够疼就能想起来。”
躺在病床上的肖觅蜜闭着眼睛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忍受巨大的疼痛才能让他记起自己的话……她怎能忍下心来!
泪水无声的留下,浸湿了枕巾。
这时接到消息的黎雨推门进来,周莎和奈斯同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发现对方再和自己做同样的动作,不约而同的瞪了对方一眼,仿佛因为这个动作被对方做过了之后就变得恶心起来。
黎雨倒是没去在意那么多,他直接走到了肖觅蜜的身边。
见肖觅蜜紧紧的闭着眼睛,枕头上却是湿了一大片,他便知道肖觅蜜定是没有睡着,走过去坐在肖觅蜜的床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黎雨道:“别怕,有我在。”
听到这句话,原本只是默默流泪的肖觅蜜忽然就忍不住了,她拉了被子将自己埋起来,泣不成声。
这句话啊,原本是常邺对他说过的话啊,什么样的情话都比不过这一句……可是,她现在需要他,他去哪里了呢?
黎雨也跟着心痛不已,他隔着被子轻轻的拍打着肖觅蜜安慰她,当他发现肖觅蜜的哭声怎么都没止住的时候才终于觉得这不是哭一哭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他强行拉开了肖觅蜜的被子,伸手去揩拭她脸上的眼泪,动作缓慢而轻柔。
可肖觅蜜的眼睛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在这样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坏掉的啊!
黎雨蹙着眉头,拉了周莎走到病房外头,问清楚了原由,黎雨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他一直觉得肖觅蜜和常邺在一起会幸福,肖觅蜜当初选择默默的去为常邺付出那么多他都未去阻拦,觉得这样的爱情也许是最好的模样,可是现在这算什么啊?
肖觅蜜莫名其妙的成了前女友,常邺还有了个老婆?
黎雨整个人冒着火冲进常邺的病房。
可看着常邺躺在病床上,几乎只有半条命的时候,他浑身冒着的火愣是没办法烧到常邺身上去。
他厉声问道:“常邺!要是你现在能站起来,我绝对不会对你手软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