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脸上的笑越来越嚣张,他甚至没有绑束住肖觅蜜的手脚。
进了屋内,他从一个早已断了电的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这是我家。”他道:“现在的开发商真是黑心,给了套偏远地区的安置房,一分钱都不给,我就偏不搬走,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肖觅蜜道:“你不是要杀了我?”
白沙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肖觅蜜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沙道:“你害死我母亲,害得我父亲成了一个活死人,我原本可以开心快乐的长大,然后在这个城市里安家,全都因为你!当年若不是是你缠着我爸要去送你,他怎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要不是你非要去找麓山疗养院找我爸,我妈怎么会被车撞死!你这个罪魁祸首害死了我的亲人,还得我无家可归,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痛!”
肖觅蜜忽然笑了一下:“我说你啊,真的是好可怜。”
“你说什么?”白沙怒目元睁:“你居然说我可怜?”
肖觅蜜道:“你妈妈到死都在让我原谅你,你却还在执迷不悟!”
白沙眼圈忽然红了:“那是她执迷不悟!我早叫她不要和你接触!”
“所以呢?你其实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对不对?你只是不想对和他对抗,才将你妈妈的死算在我头上对不对?”
肖觅蜜的声音轻描淡写,却让白沙发了狂!
“我没有!你就是凶手!你才是凶手!”
“你就是不想承认!你就是个懦夫!”肖觅蜜笑魇如花:“说到头是你的是非不分贪慕虚荣害死了你妈妈!”
“你住口!”白沙忽然欺身上前:“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肖觅蜜赧然笑了一下:“是吗?你也要杀掉我的至亲?我父母亲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白沙笑得狰狞:“怎么报复你?你没有至亲了?会有的,会有的!哈哈哈!会有的!”
肖觅蜜蹙着眉头,意识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你想——”
“我想?你不是没有至亲吗?只要你生个孩子出来,那孩子不就是你的至亲了?十个月,就十个月就好了,也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再多十个月而已!”
一种恐惧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肖觅蜜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要如何才能脱身,她道:“你不能这样!你要想想你还有你爸爸,你爸爸需要你的照顾!”
“我爸?他就是个活死人而已,痛苦的活了这么多年,连扭一下头都做不到,等我搞定了你,在陪着我父亲一起上路,至于你!就在黄泉路上给我们爷俩儿端洗脚水吧!”
肖觅蜜的心沉入海底,这个人只怕是脑子不正常了!
这是六楼,筒子楼虽然不高,但从窗户跳下去,不摔死也得半残废——她不想跳楼。
老式的防盗铁门在她进来的那一瞬被锁死,就算能跑能跳,她也没把握能成功出逃。
最终,她决定周旋。
“好吧,我无法改变你报复我的最终结局,不过,最后的这段日子,我们和平共处怎么样?”她尽量保持平静。
白沙并未应声。
肖觅蜜又道:“你一直都在苏景业身边,你能说说,你都帮着苏景业做过哪些事情吗?伤害我的也无所谓,总归你没有错,对吧,我只是想要听一听,总归是要死了,也当个明白鬼,对吧。”
肖觅蜜坐在那张破沙发上,白沙隔着一方旧茶几坐在地上。
“也罢,让你当个明白鬼。”
原来,当初肖觅蜜在网上找一个卖药的人开始,就落入了苏景业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苏景业得知常氏集团要进军医药行业之后,知道苏氏医药这样的本土企业吃早要被吞并。
苏氏没有常氏那样雄厚的资金支撑,只能兵行险着,用借刀杀人的法子,从内部瓦解常氏。
让肖觅蜜去下毒,毒死常氏一家人,既能除掉肖觅蜜,也能除掉合法竞争无法撼动的那个商业对手。
肖觅蜜听得背后发凉,她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人!
肖觅蜜想了想,道:“你知道,苏景业用了什么法子让我相信死活铁了心的要去杀掉常氏一家人?”
这么久了,肖觅蜜只依稀记得仇恨侵占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坚定的相信,常氏一足就是害死自己父母亲的凶手。
白沙摇摇头:“苏总办事一向很谨慎,即便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不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肖觅蜜问道:“你确定你是他最信任的人?”
“我就是他最信任的人!我也能理解他保留一部分的做法,他不过是怕害我,万一有一天事情败露,不至于将我害得更惨!”
肖觅蜜冷笑,这人的心智只怕早就被苏景业牢牢的掌握在手心!
他能让她坚定的认为常氏是她的复仇对象,也一定有办法让白沙坚定的认为,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苏景业当真是杀人诛心!
看着肖觅蜜满脸的惊恐绝望,白沙却道:“你也不必如此,这就是你的宿命,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他走到肖觅蜜身边,顿了顿,像是下了个天大的决心才开口道:“我想要报复你,不过是伤你一千自损八百,你早已经有了别的男人,而你,将成为我的第一个女人。”
他语言中带着悲壮,谁知,肖觅蜜的脸越发的惨白!
是这个人的心里究竟装着怎样的魔鬼!
见白沙伸手过来想要拉她,肖觅蜜轻轻一躲,让他的手抓了个空。
原本带着痴狂笑意的脸忽然沉了下来,白沙盯着肖觅蜜:“你还在挣扎什么?”
昨天,因为一杯牛奶和她据理力争的常邺,会是她往后余生唯一挚爱的常邺。
想起昨天的事情,肖觅蜜忽然微微笑了一下。
便是这一下,让白沙更加恼火,他忽然往肖觅蜜身上扑去,肖觅蜜左闪右躲,在小小的房间里迂回。
“你还挣扎什么?我对你的报复不过如此而已,怎抵得过你对我这时间年的折磨?”白沙一边追着一边叫:“十个月而已,你只不过是十个月的煎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