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空间内,一行人望着地上的尸体,浑身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寒气。
海大富死的极其诡异,除了狰狞不已的面部,身体其他部位都是伤害累累。
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行囊和衣服都被脱下丢在了一边。
在手电灯光的照射下,海大富身体上无数狰狞的伤口越发骇人,一道道细长的伤口,如同一张张紧闭的小嘴,嘴角流淌着殷红的血迹,顺着躯体滑落到地面,流淌数方。
久经考验的郭达招呼着一群人上前仔细查看。
所有人粗略一看,很容易就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海大富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海大富身上伤口很多,有大有小,大的约么有十几二十厘米长,深可见骨,最短的也有五六厘米,伤口切割处整齐,一看就是被利器给刺划开。
但有些古怪的是,海大富手里紧握着一柄匕首,上面沾着不少的血液。
他摒弃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就连手电筒都被他扔到一边。
若是与人殊死搏斗,那也没必要脱衣服吧!但若不是,为何他浑身上下布满刀伤,临死前手里更是紧握着一把匕首不放。
究竟为何,这是一个谜团?
“郭爷,那边有人?”
苟页突然伸头贴近郭丕的耳朵,用十分低沉的嗓音吼了一声,把专心致志观望尸体的郭丕吓了好大一跳。
扣了扣耳朵,郭达恼怒的撇了一眼异常紧张的苟页。
“又消失了。”看着那方的苟页小声的惊呼道。
顺着苟页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他们进来时的那条墓道,黑黝黝的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沉默的观察了好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似乎一切都是苟页的错觉。
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得有人去看一看才是。
郭达谨慎无比的看着那个墓道口,右手缓缓朝腰后摸去,对着苟页冷声道:“你看着他们,我过去看看。”
苟页点了点头,手伸入怀里掏了半天,许久后他竟然也掏出了一把手枪。
在手里掂了掂,对着郭达勉强笑道:“没问题郭爷,这俩小子由我看着,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我就拿他们俩当垫背的。”
郭达点了点头,关掉手电躬着身子移动到左侧的墙壁边上。
他摸着墙壁,脚步轻快的靠近墓道口,眼神紧紧盯着黑黝黝的墓道口,如同虎豹觅食一般,久久都不曾眨一下眼。
甬道口离墓道口不过仅仅十数丈,郭达只用了大半分钟就来到了墓道口。
身子贴着墓道口外面两侧的墙壁上,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持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默数道:“3……2……1。”
身体如同黄蜂一样敏捷的转身,手掌中关掉的手电瞬间被他打开,右手食指搭在手枪扳机上,若真看见了什么东西,随时都会扣动。
但墓道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那些尸骨外,什么都没有。
郭达心神一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手电筒发射的散光能在笔直的墓道里射出老远,但光芒尽头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似乎那里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
望着长长的墓道,郭达有些犹豫,他在考虑自己应不应该进墓道,仔细的查看查看。
思索许久,他还是放弃了进墓道查看的想法,身体倒退着缓缓离去。
墓道很快又归于黑暗当中,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正在远离。
但很快,光亮又再度来临,郭达并无离去,而是在倒退了十数步后又关上手电再次上前。
他杀了一个回马枪。
他面色极其严肃,持着手枪堵在墓道口,眼神如鹰隼般打量着笔直的墓道。
可惜,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
观察了许久,终是一无所获,郭达轻叹一声,转身缓缓离去。
光亮再次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似乎郭达真的走了。
藏在墓道里的杨氏一族紧贴着墙壁,他们举着一块与石壁颜色花纹相近的幕布,若不是靠近仔细查看,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黑暗中,他们纷纷看着领头人的方向,等他发出信号,示意一群人可以收回幕布然后偷偷溜走。
但领头人一动不动,始终一言不发。
光亮再次来临,给黝黑狭长的墓道带来了些许光明。
郭达并未离去,他耐心的等待着。
但墓道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除了满地的尸骨。
郭达看着空荡荡的墓道不由眉头紧皱,心里有些疑惑,心想道:“难道苟页他真的是看错了。”
满怀疑惑的走了回去,却看见苟页正在低声的盘问吴宏,不时用手脚给他一下,逼问他这一切是不是他在搞鬼。
郭达没开口制止,毕竟他对吴宏也有所怀疑。
“啊啾~”
此时是盛夏,一行人进来时都穿得有些单薄,而墓穴地处山腹,山腹内本就十分凉爽,待久了自然会感觉到几分阴寒。
但河洛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此处墓穴是藏风聚气之所,兼有无数死人陪葬,可以说是阴上加阴,活人在里面那能受得了无穷无尽的阴风吹,出去之后自己多半得大病一场。
用纸擤了擤鼻涕,刚想把废纸扔掉却无意看见了纸上的东西,一脸愕然。
寻常人擤出来的鼻涕要么是清白,如同蛋清一般透明无色。
要么就是黏稠淡黄,如同上了色的奶油一般。
但河洛擤出来的鼻涕却有些古怪,清白的鼻涕中夹杂着不少黑色的东西,一白一黑的混合着,如同阴阳两色的太极一般。
心里不由有些慌乱,连忙朝郭达喊道:“郭……郭爷,你看。”
郭达皱眉望去,看着河洛拿着一张用过的卫生纸给自己瞧,心里不由生起一丝厌恶。
但很快瞳孔一缩,因为他看见了卫生纸上的黑色痕迹,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河洛小声说道:“这是刚才擤鼻涕擤出来的东西,有点像是……煤灰。”
山西地界多煤矿,煤矿里多煤矿工人,因为是半封闭的空间,挖煤、搬运时又容易起粉尘,即使是带着口罩,呼吸时也难免会吸入煤灰。
工作时间久了,工人们咳嗽出的痰,擤出鼻涕的就像河洛卫生纸上的那样。
可此地又不是山西,这墓穴又不是煤矿,除非……
郭达或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巨变,连忙抬起左手,横着食指放在鼻端下,用力一呼。
片刻后放下来一看,食指上,有些许湿润的黑色粉尘,在灯光的照射下是如此的刺眼。
“赶紧清理鼻孔,墓道上的那些死人骨头能让人致幻。”
郭达低声吼了一句,拿出兜里的纸巾把手指擦了插,又把纸巾卷成小圆柱状,然后缓缓的塞入鼻孔内。
他心里难免有些后怕,难怪自己一行人往前走了如此之久都到不了墓穴的前殿。
海大富死状如此诡异也不是他人残忍杀死,多半是吸入有剧毒的骨灰过多致幻,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否则在幽闭的空间内,一行人怎么可能只听见海大富只叫了一声,还赤裸着上身,手上紧握着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