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整个藏元部落陷入自落成以来的举族悲痛中。散落在境地的各个群族燃起了竹离火,为逝去的少年送行和祈福。当时沈白炎不过15岁,虽然还无法完全理解这事件背后的黑暗和严重性,但是看着父亲沈牧之两鬓一夜变白,向来温婉持重的母亲也数次落泪,全境竟点燃已经沉寂了数百年的竹离火,仿佛一团乌云遮住了他一直灿阳碧云的少年天空。一夜间的天地颠覆,让他告别了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少主日子,年轻少年的心也开始为整个族群的命运思筹。
虽然藏元部落和怒红族现在都确信南越天就是这一连串惨无人道屠杀背后的刽子手,但是奈何他们都无凭无据,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一时间竟无法对南越天以及七鸟盟做出任何反扑举措。
沈牧之审渡了一下当前境地,敬也无计可施。只能先派人护送怒红族的特使回境,然后召集族群内部的将领和官员商讨对策。或许是想到征伐七鸟盟和南越天会是一场恶战,沈牧之第一次将沈白炎带到了朝堂之上作为旁听。这个行为的意味非常明显,是宣告族人如若沈牧之有所不测,沈白炎就是藏元部落下任主上。
众人虽然心底悲凄,不想正值韶华的沈牧之过早安排自己的后事,但是也都明白出于族群的稳定考虑,此安排却也是行之必要。但如果能够趁早商议出对付南越天的良策,掌握主动权,结果未必如大家预想的那么消极。
于是朝堂之上,大家各抒己见,个数利弊。但是无外乎两种方案:以和为上的协商派和武力讨伐的主战派。一时间大家争得难分难舍,难见高下。
正当众人难以决策之时,派出的探子却带来了一个消息:南越天走火入魔,七鸟盟全境崩盘。
原来自从那天南越天食吃了藏元部落那少年的心肝之后,躲进练功室开始运功。果然感到法力大增,浑身的脉络运转加速,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无比敏感,浑身的血液似煮沸般灼痛难忍。他当时只道是藏元部落族群自带天力,自己的身体一时间难以消耗,只要他坚持运功锻炼,几日之后等身体适应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藏元部落童男童女的心肝本就是至刚至阳之物,虽能短时间内让修行练法之人功力大增,但是却对载体有着严格的要求。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经脉错乱,让人丧了正常的心神。
众人只知道藏元部落天生自带长生不老的特质,但是却不知其实这是源于他们的太祖主上曾救过天族太子的命,被天族赏赐了天长参。后来太祖主上就把这天长参与居住在同个山谷的几户族人分食了。大家也就因此以他马首是瞻,历经数年,慢慢发展成了藏元部落。而承袭自太祖主上的沈家血脉也就成为了藏元部落历年的主上。而藏元部落的族人不仅是心肝等内脏为至刚至阳之物,身体的皮肉血液等,都属于生阳发物。但是由于此前并未有人食吃过任何藏元部落族人的任何血肉,所以包括他们自己族人在内,也都不了解这个功能。更遑论其他异族。
所以当探子刚刚说完,一时间厅堂之上竟无人出生。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相识了数十年的老友,一下子变成了陌生人。
沈牧之也没有料到那被猎杀的藏元少年的心肝竟拥有如此力量,竟短短几日内使得南越天疯魔了。
其他们不知道的是,南越天虽然用手段和计谋夺得了七鸟盟盟主之位,但是毕竟是奴隶出身,所学的东西不过是哥哥流派的一些皮毛,并非系统权威派别出身。再加上他本身喜欢钻研歪门邪道,虽然练就了一身腱子肉,但是一直对自己的真气和经脉无法运用自如。
因此以他的身体基础根本无法吸收和掌控藏元部落那少年心肝所带来的的力量。并且更是为了压制这股力量,他又杀了两个七鸟盟的童男童女,食吃了他们的心肝,造成了残留在他体内的藏元部落少年的心肝受到了污染。圣品变成了毒药,每次他运功,都把毒素一点点的逼进体内。不过几天功夫已经毒侵四肢百骸。
而他日常生活又是骄奢淫逸,饮酒过渡。终于在一天和侍女云雨的时候,经脉倒流,气息混乱,晕倒在了帷帐中。
南越天一晕倒,所有的侍从和侍女瞬间乱做一团。但是迫于南越天的淫威,当晚还没有人敢逃走。但是当第二天下午太阳下山的时候,众人看南越天还是昏迷不醒,瞬间“树倒猢狲散”,瞬间诺大的居所就空无一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本身很多七鸟盟的族人因为童男童女的事情就对南越天有所怀疑,而他这么一昏倒,众人连忙趁此机会,收拾细软,拖家带口,争着逃离这是非之地。
而南越天那头已经空无一人的宫殿中,蜡烛燃尽之后,点着了木质烛台,一场大火也就顺势而发。火光冲天,浓浓黑烟直冲云霄。这样一来,原本还在犹豫的居民也不敢再做停留了。只恨自己没生的三头六臂,没早点随其他人早点逃离。一边捶足顿胸的后悔,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家当,准备出逃。
整个七鸟盟乱做一团粥的时候,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南越天被大火的炙热烤醒。发现自己身处火海,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本能的往外出逃。等他走出禁城,来到这普通民众街区时,发现所有的民众都在四处逃难。
不幸在逃难路上碰到他的民众一看到他的样子,无不瞬间乱作一团,连滚带爬的逃离。他不明所以,随便抓住了一个行人问道发生了何事让他们如此惊慌。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竟然被吓得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之前嘴里惊恐的喊道:鬼,鬼...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