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神奇,那竹离舟到了暗流码头之后,沈白炎在船头奉了香,嘴里似乎说了什么咒语,只见船头香丛火焰顺势高涨了起来,瞬间烟雾缭绕,一股异香扑鼻而来。等陆启明再睁开眼时,俩人和那第四具尸首已经身处悬洞大厅当中。竹离舟不见了踪影!
“竹离舟呢?你把它留在下面了?”,陆启明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半分竹离舟的影子。他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心念念的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件神器。
“陆兄,竹离舟你之前曾见过的!”,沈白炎边把第四具尸首摆正到大厅中心,边回答陆启明的问题。
“不可能,我陆启明又不瞎,要是之前见过那个小破舟...呃,竹离舟,我肯定记得!”
“香案上,那个竹编小舟的摆件便是竹离舟。我记得去年某人还曾开口索要来着?”,沈白炎收拾完尸首,清洁完毕,便坐下喝茶。
陆启明傻眼了,赶忙走到香案前,再次拿起那个摆件仔细端详了起来。
去年,他和沈白炎熟识之后,沈白炎待人坦诚,没多久就把他带到悬洞中来了。来的次数多了,他也对这洞中的各种奇景法器见怪不怪了。倒是有一次在这香案看到这竹编的小舟,甚是喜欢。毕竟这也是这洞中为数不多的“寻常之物”。
他记得当时刚开口向沈白炎索要,结果出乎意料,沈白炎竟然果断拒绝了!宁愿送他一些有些小法力的器件,也不愿意送他这个摆件。他当时心里还甚是生气,就觉得沈白炎并未真心把他当兄弟,枉费他平常寻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巴巴的往这边送。
不曾想今天才知道自己看上的这个平淡无奇的小物件,竟然是竹离舟。
沈白炎边喝茶边看着陆启明,等他终于小心翼翼的把那摆件再次放下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怎样陆兄?不是我小气吧!”
陆启明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皮,笑道:“说真的,我那天也是鼓足了勇气厚着脸皮开口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断然拒绝。当时我心里确实不舒服,想着你这洞中什么神奇物件没有,我只是开口给你要了这么一件看似平常的不起眼的东西,你还拒绝。啧啧,真是看不出来这小东西竟然这有这般能耐哈!”
说话间,巫沅他们也到了。因为没有带尸首,便直接进了悬洞。沈白炎一看众人归位,便走了仪式之后,开始查验尸体。
陆启明在第一具尸首被发现时,便被请来了。按照沈白炎的意思是他的身份可以更有效的帮助他们查询受害者家庭背景情况。第一次见他们的仪式还比较新奇,今天就已经无感了。
摘下鬼面盔之后,被害少年的面容呈现了出来。沈白炎仔细看着这张年轻却已经毫无生气的脸,还是难免心痛。但是这次这少年临死前的面容却和前面三个不同,他的眼睛还是瞪着,像是因为惊吓而造成的,整个面容惊惧明显,不似前三具尸首都是闭着眼睛的,面容平静。
这么看来,此少年临死前定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呢?
等再检查到双手时,沈白炎有了新的发现。少年双臂和手指都非常僵硬,似乎生前想要抓住或者脱离什么东西。在他右手的指甲里面,有一段棕红色的细小线,不知道是毛发还是衣物纤维。他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把它取出,放到了一个专门储藏证物的盒子里面。
众人一看他有所发现,便都围了上来。但是此证物非常的短小细微,也很难判断出是什么东西。陆启明以自己2年多的查案经验担保绝对是衣物的布料,没什么价值。沈白炎倒也不反驳,但手上还是把那证物妥善的收起来了。
不过陆启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沈白炎警觉了起来。
“这应该是谁家的少爷吧!这西装布料材质不说,这针脚一看就是全手工的。估计是定做的,不是在源李记,就是在苏衣坊。这做工,也只有这两家的老裁缝们做的出!”
“陆兄,此话可当真?”,沈白炎对现世以及西方的衣着打扮风格确实是知之甚少。自从在这定居之后,他们也尝试过衣食住行尽量和时代靠拢,只是这次西式着装确实让他们为难---自家的制衣师傅,还没有学会怎么制作。
陆启明原本只是单纯的发表一下评论,但感觉沈白炎对此还比较有兴趣,炫耀的说道:“我敢肯定这西服一定是定定做的,而且价值不菲。就是在哪家做的,倒是看不出来。不过不管哪家做的,应该都是老主顾,贵宾,一查便知。怎么,沈白炎,这个很重要吗?”
沈白炎没有接他的话茬,接着反问道:“以陆兄之见,这少年的家庭情况应该是怎样的?”
“以我之见,非富即贵!就是鞋子没了,也不知道穿的是不是西洋皮鞋。如果是的话,估计还是新政府的什么官员的儿子或者侄子外甥什么的。”
沈白炎众人经陆启明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少年赤着双脚。他们竟然被前三具尸首的经验蒙蔽了,竟没有注意到这一关键细节。前三具尸首均是普通的居家拖鞋,没什么关键价值。但是此少年一身名贵西服,不可能配着一双居家拖鞋。不管是不是西洋皮鞋,此时他的鞋子去哪里了呢?
如果真的如陆启明所说此少年是新政府某个官员的什么人的话,那这事情就往复杂去了。如果南越天真的已经破了封印,到了这世间,想必是这些肉体凡胎的心肝不足以支撑他现在的需求。他想把动静闹大,然后逼着藏元部落和怒红族的后人现身寻仇。然后利用此机会再次猎杀,获取这两个族的少男少女的心肝,继续他的长生不老大业。
只是这少年死状惊恐,死前到底是遭遇了什么?难道是见到了什么,例如南越天本尊?如果是南越天本尊,他为何选择在人多嘴杂的越凤楼动手?这越凤楼真的只是一个有着自己风格的寻欢之地吗?
问题像气泡一个一个的浮出沈白炎的脑海。四个案件之间机会没什么联系,但是又仿佛有跟无形的线串联着。他需要静下来好好的理一下所有的线索,以及再次核查所有的蛛丝马迹,以防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