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迷雾重重》
“知天知地，胜乃可全。”意思是通晓天时，熟知地利。如今，伴随着现代航天测绘技术的发展，“千里眼”“顺风耳”甚至“瞬间来”也已变为现实。
——沃斯达士
2-1《休达遇险》
早上起床之后，我就在浴室里给“临时客”洗了个澡，它身上脏的不得了，掉下来的草棍把我的浴盆都堵了。总算是把这条公狗弄得像个绅士了，我才洗漱和清洗自己的身体，然后从冰箱里取出一节香肠给“临时客”，我们又匆匆赶往局里去上班。在中心局的院子里，“唐吉柯德小组”那两个仙女，瞪大了眼睛打量着我的车，“博士……你的车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有人袭击你……还是在车顶上过渡的浪漫……？”说着转过身来装模作样地假装要检查我的身体：“那个重要的地方……没有受伤吧？”我严肃地说：“别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的，叫长官们看见，要说我们的工作态度不认真了……。”两个美女警察又过来看着“临时客”，她们一边逗着牧羊犬，一边对我抛着媚眼：“哎吆，我们的博士怎么领回一个先生来，您需要的是……一个，不，是两个美美啊……。”奇怪的是，“临时客”只是瞪着眼睛站在旁边看热闹，动都不动。我拍了它一下：“噢……你也是个色鬼呀，看见美女就六神无主了……。”别看它是牧羊犬，这狗真是有灵性，好像也知道这里是警察局，进了楼里一声不吭地跟着，到了我的办公室才转来转去地闻着嗅着，最后在我的办公桌旁找了一块地方爬下来，这算是它的领地了。
该谈工作了，伊娃和露西亚不再嬉笑，安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听着我昨天去比利时的遭遇，以及得到的调查结论。看来那个非洲贝都印人在空中的漂浮，真正的吸引了大家。我对他们说：“据说中国的僧侣们，也可以轻易地将身体漂浮在空中。科学家一直尝试解开，人体是如何摆脱地心引力漂浮在空中的。这种抵抗地心引力似乎看上去没有任何理论基础，但却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着，一直令人困惑不解。”我环顾了一下三个人的面部，都是那种极为不相信的神色。我接着讲：“俄罗斯医师伊维格涅·普德科特诺维对此十分感兴趣，他将一个盘子，冷却在零下167摄氏度的电磁场环境下，随后在特殊装置控制下，将这个盘子以每秒3000转的速度飞速旋转，这个时候，放在盘子里的物品开始悬浮起来，已达到失重状态。”三位警察惊奇地“啊……啊……”个没完，露西娅又在大黑狗旁边蹲了下来，“临时客，你是怎么出现的呢？”那只黑狗倒是不认生，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又老实地躺在那里不动了。我把自己的事情讲完，然后对着三位组员两手一摊：“怎么，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吧……。”看来那个见习警察是改不了自己的毛病了，他张嘴就来：“长官，两位警官只是让我在门口，用鼻子分辨味道，简直恶心死人了。还抱着被调查人那些无关紧要的衣服……站了一下午。”我强忍住笑没有作声，伊娃和露西亚也不理他，掏出准备好的本子开始了她们的汇报。以下是汇报记录：
露西娅警官首先发言：“我们根据已知的线索，经过调查初步得到了一些新的补充：
（1）费萨俱乐部老板叫波诺瓦，经过调查，是冒名顶替一个退休老教师的名字，显然他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幕后人在巴黎银行开立一个临时账户，用层层转账的形式，存入了五百万美元。然后委托马赛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作为代理进行了交易，收购了这家俱乐部。经过调查，马赛那家律师事务所也是在网上接受的授权，签署了合同。”
（2）费萨俱乐部球员和领队全部都使用假名，我们把他们的身份登记发往各地警局核实，内部信息网反馈回来，一部分是已经死去的人名字，另一部分不存在。
（3）关于塞内加尔进球手鲁菲克，也是假名，我们又核实了塞内加尔大使馆，他们把该国内政部的函件副本递交了我们，再一次进行了确认。（副本附后）
（4）场上两个裁判助理，分别叫亚伯拉罕和阿道夫，工作年限三年，是阿尔贝的助手，那两个人是“同志关系”。2014年秋季赛事结束以后，相约去埃及旅游，在利比亚近海遇到海盗，被抢劫以后遭到杀害。
（5）主裁判阿尔贝，由于在场上关心鲁菲克的情景，而被荷兰球迷不满，举报他存在吹黑哨的嫌疑……。”这时我提出两个问题：“律师合同所用的是A方名字？”露西娅回答说：“是波诺瓦。”我随后又问：“为什么去埃及？能知道是谁邀请的吗？这个需要调查一下。关于遇到海盗，是什么人提供的，还是后来推测的结果？”
对于阿尔贝，我们专门申请重新搜查令，对他的住房和私人物件进行了物证检查。伊娃警官接着报告：“我们首先检查了阿尔贝在足球协会的办公室，询问了他的几个同事，大家对他的评价还不错，“工作认真，在绿茵场上不徇私情，和同事们关系不远不近，不管闲事没有至交。”我们在中心局特警队的协助下，搜查了位于十五区埃菲尔铁塔附近的住宅。可惜的是，在此之前巴黎警局和宪兵队，在调查阿尔贝的死因时，把两个地方已经翻了好几遍，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调查了他的银行账户和信用卡，确实没有多余和超收入的钱，他在各个航空公司、轮船公司，三年内都没有购票记录，近几年就几乎没有外出过。”我询问道：“他的家庭情况？”伊娃警官补充说：“阿尔贝结过一次婚，没有孩子。由于他的过失，妻子走了。”我又问：“什么样的过失？”露西娅警官回答：“他是粉色共济会的成员，那是一个男性同性恋组织。”
时间已到中午，我们结束了上午的工作。露西娅掏出一张被脚印弄脏了的照片，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不过，我们发现了这张被扔掉的照片，可以肯定他外出还有其他的方式……。”我拿起照片，那是阿尔贝在一个豪华游艇上照的，游艇还有一面私人家族的旗帜。但是在照片上，还无法断定港口的位置。我夸奖道：“这就对了，两位美女应该受到表扬……中午我请客。”伊娃得意地继续说下去：“我们发现，他的衣服喷了香水，都是巴黎顶级的牌子。可是阿尔贝的内裤里，却有阿拉伯香精的味道……那种王室人员才使用的……提神的香精。”我知道她们说的阿拉伯香精，是指那些阿拉伯贵族密不外传提高性功能的东西。这时候，露西娅大笑起来，用手指着伊娃：“她……还把……那条短裤……放到鼻子前面闻……呀闻……真的好享受呢，哈哈哈。”我知道她俩鬼花招多，就冷眼看着，心想：“哼，想套我上钩……没那么容易。”没想到人家伊娃一本正经地说：“大作家巴尔扎克说过，生活的智慧嘛，大概就在于遇事问个为什么……我闻男人的裤头，也就是在问为什么他会有阿拉伯香精？因为这在市面上是根本买不到的……说明他在近期与阿拉伯的王室成员，有过密的交往。而且刑侦手册上说，对于特殊物品是要由经办人亲自认定的。再说，我也是得到上级批准的。”露西娅假装问着：“上级批准，你指的是谁……？”伊娃对我敬了一个举手礼，然后说道：“当然是博士……我们的组长，他说过对生活用品……要……认真仔细……，”露西娅睁大眼睛：“真的？”我觉得这样说无可厚非，就点了一下头：“是的。”两个姑娘跳了起来，转身走向见习警察，一起说：“怎么样，你输了，二百欧元……拿来。”那个萨科齐可怜兮兮地掏出钱来：“小姐们，可怜可怜我这个冒名的法国总统吧，一个见习警察月薪才三千欧元哪……。”露西娅不依不饶地说：“打赌时说好的，我们每个人二百欧元，你还想赖帐吗……？”原来她们俩又在作弄这个新来的萨科齐，就像我刚到的时候一样，拿着条例和长官指令吓唬人，逼着我请她们去了好几回高级饭店。这一回非要逼着见习警察，闻阿尔贝的裤头，今天算是她俩又占了便宜。我问她们：“那你们的结论呢？”露西娅看了伊娃一眼回答说：“第一步追查私人游艇属于是谁的，然后进一步调查阿尔贝去过哪里，做了些什么？”我随后在自己的电脑里对案情又增加了一条：“阿拉伯王室所用的男性香精……。”
我们把那张照片通过国际刑警网络，散发到欧洲各国的警察部门，很快就有了结果，西班牙警方通报：“照片上的港口标志是直布罗陀海峡的南岸，西班牙管理的休达港。”这个信息非常重要，本来这是由伊娃和露西娅负责的事项，但是她们到列支敦士登海岸，去了解阿尔贝的车祸事故。虽然已经是下午，我立刻带着萨科齐动身赶往马赛港，同时电话通知了露西娅和伊娃，要她们把比利时警局那桩案子的结果了解一下。我们赶到马赛，正好有一班客轮是开往葡萄牙首都里斯本，中间停靠海峡南岸的休达港。
匆匆忙忙上了船，我们停留在甲板上，看着蓝色的地中海，真是十分壮观。在阳光下那波光粼粼的海面，潮水不断地掀起蓝色的波涛，太阳渐渐向西滑去，整个大海沐浴在一片金色之中，我们靠在船帮的栏杆，欣赏着地中海所拥有那世界上最美的日落。此时夕阳的余晖变成了橙色，轮船荡漾在大海之中，感受着柔和的海风和美丽的落日，那种浪漫的感觉让人十分惬意。
萨科齐在甲板上很激动，这个年轻人比较单纯，从小由单亲母亲带大，一直没有离开过巴黎郊区的家。是母亲决定他去当警察，母亲对他说：“我要你锻炼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给他讲述了直布罗陀的故事：“世界上有很多重要的海峡，比如连接黑海与地中海的博斯普鲁斯海峡，还有台湾海峡等等，但是当年最重要的海峡，就是直布罗陀海峡。直布罗陀海峡位于西班牙最南部和非洲西北部之间，长五十八公里，最窄处仅十三公里宽，是连接地中海与大西洋的咽喉。三百年前，它是沟通地中海与外界的惟一通道。如果没有它的存在，大西洋海流无法吹进地中海，那么封闭的地中海，将会成为一个萎缩的盐湖，地中海沿岸也就不会有，如此美丽的风光和宜人的气候。既然这个海峡当年是地中海的唯一出口，卡住它就等于卡住了地中海沿岸国家进出海洋的咽喉。”萨科齐问我：“海峡不是西班牙和摩洛哥之间的吗，怎么成了英国和西班牙共同管理的？”我笑了笑接着讲下去：“当年的大英帝国看出了问题的重要性，趁1700年西班牙王位之争引起的战争，英国通过乌德勒支和约，割走了直布罗陀海峡北边一块土地称英属直布罗陀。英属直布罗陀的面积只有将近六平方公里，人口约三万多一点，这个弹丸之地战略位置极为重要。西班牙无奈，便转而把目光指向直布罗陀海峡南边的摩洛哥。1688年，西班牙在南岸的摩洛哥取得了休达市的统治权。休达市位于直布罗陀海峡的南岸，面积二十八平方公里。这个重要的海峡，就被英国和西班牙两国控制了。”
第二天早晨，轮船到了直布罗陀南岸的休达，在一个蓝蓝的港湾我们下了船。这个几万人的小城景色非常美，体现着蔚蓝色的浪漫情怀，有着海天一色艳阳高照那种纯自然的美。沿着港口的道路向城里走去，晶莹剔透的海水拍打着海岸线，能看到一些果园在附近的小山上，周围是被树林拥抱着洁净的海滩。出了港口我们走在曲径通幽的小巷里，拐了几道弯就来到一个热闹的集市。临街的小铺摆满了地中海各国，特色各异的旅游小商品，当然那些西班牙的手工饰品居多。一些游客坐在露天的街边咖啡馆，喝着大杯的冰咖啡，看着他们优哉游哉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不止。到处都是散步的鸽子，走到你的脚边捡食面包屑，眼前一条小狗，横卧在街道中央打盹儿，让我们这些每天忙忙碌碌的人感慨万分：“真是让人羡慕的悠闲啊……。”向前走去，狭窄的小路上，我们和那些游客摩肩而过，显得十分拥挤。我回过头来，大家相互报以宽容的微笑。
我们提前预定的旅馆，是靠近休达那座叫蒙特哈卓的小山，房间都是各自独立的，错落着盖在小山的旁边，通过那些木质的拱廊串联着。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我领着萨科齐爬上小山的顶峰，从这里可以俯瞰到休达的全景。休达位置非常好，有一个良好的港湾，整个城市的色调，都是白灰泥墙，连续的拱廊与拱门，陶砖、海蓝色的屋瓦和门窗，是典型的“地中海风格”。在山丘的侧面有一个碉堡，那是西班牙军队的了望点。蒙特.哈卓山，还有那座摩洛哥最北部的杰布勒·穆萨小山，就是希腊神话中讲过的赫拉克利斯海角。警察局在小山脚下，当地警察局一个叫埃雷拉的警长接待了我们。埃雷拉警长特别热情，对我们的来意询问得十分细致，接下来自然是十分的配合。我客气地把需要了解的情况资料，和国际刑警西班牙中心局的答复向他出示了一下。西班牙人的效率真高，埃雷拉对此事并不了解，他找来了负责调查的警察，那个年轻人随后把准备好的材料交给了我，还提示说：“那只私人游艇的名字叫易卜拉欣，船主自称是阿迈德王子，可没有他的姓名。我的这份比较详细，港务局里也有三年的船舶进出港记录……。”
我向他致谢以后，就回到旅馆的房间去分析资料，同时派萨科齐到港口，实地核实一下“易卜拉欣”号游艇，在过去十八个月内的进出港纪录。我刚坐下没几分钟，来了一位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的摩洛哥人，自我介绍说是旅店的老板，他再三地赔不是：“刚才我不在接待室，接待小姐是新来的，把那间不应该出租的房子租给了你们，实在是对不起……。”原来，那个房间的号码是十三，十三这个数字，欧洲人是比较忌讳的。这个旅店的老板，非要立刻给我们调正房间，我对他说：“那位萨科齐先生出去了，等他回来马上就去找您……好吗？”可那位老板非要拉着我，去看看人在不在。我只好随着旅店老板，到大约二十米远萨科齐住的房间。我特意看了一眼门上的号码——31，回头对老板指了一下：“这……？”他摆摆手，叨叨咕咕地说：“门牌挂反了……就是那个数。”房门锁着，打开以后，能看到他的箱子随便地放在床边，他的衬衫和裤子扔在床上，倒是浴室的门从里面反锁着，能听到里面哗哗地流水声。我对老板说：“他在洗澡……一会儿我们就去换房子。”那个老板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下，我也就随着他转身回去了。
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萨科齐出来，我又来到他的房间，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我把屋门关上，看着床上萨科齐的衣服，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伙子洗澡不能没有一点动静啊……。”我敲了敲门，喊着萨科齐的名字，里面并没有人回答也听不到流水的声音。“不好，出事了……。”我习惯地去掏枪，可是腰上空空如也，“唉……忘了，这是在西班牙。”我对着浴室的门使劲地踹了几脚，终于把门蹬开了，可是里面空空的并没有人。倒是地上的水还没干，满屋子浴液的味道。这间浴室有十几平米，大概四米长。浴盆和淋浴器在一头，洗面台在另一头，特殊的是房顶到地面有三米多，比一般的房屋要高。我检查着屋顶、地面以及四面的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上下打量着，心想：“奇怪，他连衣服都没穿，能化作一阵风……不好，是不是被人绑架了？”要知道有一些恐怖组织一直以绑架为手段，用来勒索金钱和用什么条件交换人质。正想着就感觉侧面有一阵小风吹来，“哪里来的风……？”我左右打量着，看到在洗面台和浴盆中间，也就是浴室中间的位置，在对着正门的墙上，有一个长条版，那是用来挂浴巾的。“好像刚才的风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我摸着墙看是不是有什么缝隙，手背一下子碰到了木板条上那排铝制挂钩的中间那个，“哗嗒”一声，墙上竟然向外开了一个门，能看到里面黑黢黢的，十分的令人恐怖。我忽然想起了老板那咕噜噜的眼睛，“啊，果然有问题，怪不得旅店老板那样的紧张……。”可以断定这个旅店非常可疑，“必须马上报警……。”我马上拨通了埃雷拉警长的电话，对他把情况讲了：“我是国际刑警法国中心局的布里斯，我的人失踪了，对，那个叫萨科齐的年轻人。在……旅店房间的浴室里发现了秘密地道，请你马上派人把这个旅店控制起来……我就在他们13－或者31号房间……快……。”对方一定是懵了，听着我的话他一直在说：“什么，萨科齐？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可能啊……。”我看着手表想：“已经有十几分钟……不能再等了，必须下去找萨科齐……。”我把手机的照明灯打开，举着就进入了那个秘密地道。
走在地道里，能感觉到有七八个高台阶向下方而去，我计算着高度，“高低差有三米左右……。”地下通道大概高一米六宽一米，我这一米八的个子就难受了，在里面一直哈着腰走，很快的脖子就酸了。通道里很凉爽，人走着有点不由自主的向前冲，我明白这是一直在下坡。拿手机的小灯照了照，再敲敲地道的墙壁，能判断出是土和沙石形成的，但是由于年代久远非常的坚硬。按照我掌握的考古知识可以判断：“这是很古老的通道，不是近几年才挖掘的。”前面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地道里有一些奇怪的味道，仔细闻还能感到一些微微的硫磺味。忽然我想起在意大利城市那不勒斯的西部，有一处地方一直蒙着神秘的面纱，它就叫“弗莱格瑞旷野”。“弗莱格瑞旷野”位于火山多发的高地上，几千米远处即是著名的维苏威火山。这里荒无人烟，地面布满碎石和深坑，坑里冒着呛人的硫磺蒸汽和浓烟，在地缝中，你甚至还可以窥见地下的火焰，一句话景象有点像地狱，古代的人们相信，一定有条地道通往地狱。我虽然从小就在大森林里长大，在家乡是个有名的“贼大胆儿”，可是，一想到这里和“佛莱格瑞旷野”一样，自己的头发就立起来了，我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也是一条地狱之路……？”
走了大约五百米左右，地道开始变得宽了，那种野兽嘶哑的声音时断时续。我忽然觉得能直起腰来，发现地道向左手又多了一个通道，形成了一个三岔口的样子。我看到地道的墙壁上有一块牌子，用西班牙文歪歪斜斜写着“西比尔”。在欧洲的历史传说中，古罗马诗人维吉尔有一本长诗《埃涅阿斯纪》，那里面描述一个女巫引导大英雄埃涅阿斯游历地狱，女巫的名字就叫西比尔。而且她的出生地，就在“弗莱格瑞旷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我的后背一阵阵发紧，加上地道里冷风飕飕更增加了恐怖的气氛。我的手机的电量不多了，“要赶快决定向哪个方向前进……，”最后我还是顺着向右手这边走去。地道的设计显得非常独特，走了一段直道之后，突然会来个拐弯，然后又是一段直道。来访者只有拐过弯，才能看到第二段直道里发生的事情。我看到里面摆着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的器物，这样的布局给人一种突兀、惊心的效果。有一个侧洞用一扇小门遮着，为的是不让来访者发现，在没有来访者的时候，打开这扇小门，侧洞还可以当作通风道来使。所有这些都为地道增添了神秘色彩。更大的秘密还藏于地下更深处，那里的温度慢慢升了起来，空气里开始有了硫磺烟雾。在绕过一个转弯之后，发现前方从地下冒出一股滚沸的水流，空气里充满了硫磺的气味。他们后来称其为“斯提克斯河”，古希腊神话中，这是冥河的意思。小溪横穿地道，然后消失在黑暗中。溪流中，从水面上耸出一个石头平台。跨过小溪，另一侧有一条朝上走的过道，通往一个小房间，小房间再过去是一个石阶。石阶出口是一处储水池，并且与温泉浴池相连。“看来这是一个洗温泉的场所……不是我想象的那个通向地狱的通道。”
我转身回去心里还再想：“这家伙，把温泉和地狱结合起来，会把洗温泉的人们吓坏的……。”我返回去走到三岔口，向那个没走过的地道又走了三百米左右，就在手机自动关闭前一秒钟，找到了那个倒霉的萨科齐。他被人把手脚捆了起来，用布条蒙着眼睛嘴里堵着东西，身上赤裸连裤头都没穿，躺在一条向上攀登的台阶下面。我明白了，刚才那些奇怪的咆哮声，就是萨科齐发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切地问他，小伙子差一点哭了出来：“我正在冲澡，从后面上来两个人，捂住我的口鼻我就没有知觉了……等到睁开眼睛，就躺在这里的地上了。”我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围在他的身上，对他说：“来吧，我们向上走看看能不能出去，不然的话……还要从原路返回去……。”萨科齐身上没有受伤，他把我的上衣围在腰上，一声不吭地跟在我的身后。看着他我心想：“你小子，这一回那两个女警会让你难堪几个月的……。”我们向上走了将近五十个高台阶，就到了洞口，那个门一推就开了。我们在黑黑的地道里呆久了，一下子见到太阳，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我把眼睛闭了好一阵才慢慢地睁开，“啊，这是在小山的背面啊……。”这里是一个小的游乐园，有十几个游客带着孩子在那些古怪的电动器械上玩儿，他们看到萨科齐和我，都奇怪地盯着我们看，还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我看着身后光着屁股的小伙子对他说：“这个时候，谁都会把我们当作同志（同性恋）的……。”我看到那个山洞的门上画着阴森森的色彩，上面写着“地狱之旅”，“原来，这下面的温泉……叫什么地狱……也是游乐园里的一个项目啊……。”
我们走下小山回到旅店，看到有一辆警车停在旅店大门外，两个警察和一个四十多岁穿便装的白人，正在在萨科齐的房子里检查。我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西班牙警察的效率也太高了吧……都一个小时了才到……？”没想到那个年轻人回答我一句：“五分钟前才接到通知，我们的速度比巴黎出警也不慢啊……。”我们向他们讲述了刚才的经历和过程，萨科齐一边穿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提供着证词。我对警察们说：“……这个旅店的老板有问题，要立刻控制起来。”我看到两个警察那奇怪的眼神，他们一起转过头来，看着那个四十多岁穿便装的人：“你……？”那位先生对我说道：“我叫弗洛雷斯，是这个旅店的老板，您说我……有什么问题？”真是让人一下子就崩溃了，我这才明白，刚才见到的那个摩洛哥人是假的老板，是来配合绑架萨科齐的……。“旅店的员工，都是从西班牙本土过来的，绝对没有雇用其他人。”弗洛雷斯对我解释说，萨科齐房间里的地道，是远古时代奴隶们为逃走时挖掘的，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后来有人在这里盖起了房子做旅游用，“十年前我接手了这个旅店，还在山上修了一个小的游乐园，把原来的地下道也利用上了，在下面找到了一小股温泉，修了一个泡温泉的地方。”
就这一下子，整整折腾了四五个小时，把我俩都弄得精疲力竭。萨科齐跑去港口调阅港口的船舶档案，我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看刚刚打开的材料。“奇怪，我的调查报告呢？”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回忆不起来文件到底放在哪里，“我是不是把那份材料藏在什么地方了……？”萨科齐匆匆地跑回来，他气喘吁吁地说：“警官，港口方面关于那艘名为易卜拉欣的游艇，没有任何记载。”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有……任何记载！”看来一切都明白了，是有人利用绑架萨科齐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争取时间把所有涉及到“易卜拉欣游艇”的资料都删除了。我和萨科齐去当地的警局，那个埃雷拉警长一脸假笑地迎接了我们：“我们的法国同事，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越看他越厌恶，但还是压住内心地躁动对他说：“我们的材料丢了，还想把资料备份一下……，”警长并没有表示惊奇，反倒是得意洋洋地把那个小警察叫来，对他嘱咐了一下。果不其然那个小警察，两手空空地回来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说：“对不起，刚才还有……不过现在实在找不到了，我再重新做个调查报告吧。”我心想：“算了吧，不让你们再糊弄我们了，也让你知道法国国际刑警的手段。”我让萨科齐随着那个西班牙警察，复印了一份休达的城市地图，然后看了看他们警局的电子设备，最后淡淡地表示了谢意，带着萨科齐扭头走了。
到底是年轻人，我没说萨科齐也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博士，怎么办？”这小子也开始叫起博士来。“这个警局的电子设备全是惠普牌的，你去把他们的打印机和复印机的内存硬盘各买一个，快点……。”那个小家伙经历了一次绑架之后，话少了人倒机灵多了，他说了一句：“马上办好……，”就转身跑了。快到下班的时候，我们拿着一大摞报纸和杂志又来到警察局，向埃雷拉提出要复印这些做资料，看着他不耐烦的样子，“那就让我的小伙子去自己复印吧，放心，关于纸张的费用我会付清的。”那个家伙斜着眼睛说：“当然啦，你们是国际刑警吗……。”然后他挥了挥手，对那个值班的警察说：“好吧……让他们自己弄吧，不过我们的设备可不是新的，会卡住，那就请您自己修修了……。”埃雷拉换上便衣，头也不回地晃晃悠悠下班走了。没想到一会儿功夫那台复印机就停住了，萨科齐大大方方的把硬盘换了下来。接着又使用了他们警署里那台打文件的电脑，把那个硬盘也换了下来。我们吹着口哨离开了休达的警署，连夜坐上去法国加来的轮船，第二天一早就回到法国。萨科齐在船上，再三请求我不要把他在休达的糗事说出去，我答应他了。说心里话，这本来就没什么可讲的，因为对我来说也是实在不光彩的事。
回到巴黎中心局，我把硬盘交到资料室，很快我们所需要的文字材料就整理好了。材料里，我了解到：“易卜拉欣号游艇，价值一亿美金，在港口登记的是，阿联酋王子。易卜拉欣号游艇在过去三年里，几乎常在地中海各个国家的港口游荡。”我想：“阿联酋是以产油著称的海湾沙漠国家，有沙漠花朵的美称。反正这些阿拉伯王子，人家就是有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呗。”伊娃和露西娅带着“临时客”来到办公室，找了两把椅子坐下，那只非洲牧羊犬就在她俩的中间卧下来，大黑狗对我眼皮都不动一下，只是扭过来左边看看伊娃，再转过去右边瞅瞅露西娅。我一看，笑着骂道：“ unconscionable（英语昧着良心），这才几天就被女色迷惑了……嘿，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了？”没想到露西娅冷冷地说了一句：“它可不想接近男色……。”萨科齐照例躲着那两个警花大姐，自己坐在角落里的板凳上，静静地等着我讲话。我把两个人到休达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自然一个字都没提萨科齐裸身被绑架的事。“现在我们掌握了那艘游艇三年来，在地中海各国港口进出的情况，以及它主人的信息，要尽快落实足球裁判与这艘船的关系，要对阿联酋王子重点关心一下。”伊娃和露西娅一声不吭地听着，然后把比利时警局的决定念了一下：“艾哈迈德.本.乌尔德，今年三十五岁，国籍埃及，居住在东沙哈拉沙漠的边缘。家里有两个妻子和四个孩子，有两群羊和八十头骆驼……。由于莫名其妙的爆炸，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来到欧洲比利时王国……经向埃及政府核查，确实有此人及其家族，并无犯罪记录，由此决定在十五日后遣返……。”我想了一下，对两个美女说：“看来得和你们的情人告别了，这个临时客要还给埃及的乌尔德……呢。”伊娃笑着递给我一个U盘，“请博士鉴别一下，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还主动地插到电脑里，让我看那个内容。当电脑上出现了显然使用手机拍摄的画面，我一看那不就是萨科齐正用我的上衣裹着他身体……吗，我有些无奈地说：“萨科齐，快看看你的样子，还有画外音……”，能听到那些在游乐场里的人议论着：“这些年轻人，应该注意自己的风度……。”“这是人家爱情的自由，不要胡乱去说……。”“在我们的国家，这很普遍……不过一丝不挂地走到大庭广众面前，还是非常少的。”“真是口味不同……重口味。”一个孩子问：“妈妈，什么叫重口味呀？”
伊娃走到我的面前，阴阳怪气地问：“博士，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这个视频在以太网（互联网）上早就传开了，我和露西娅都不相信……现在我们向您表示祝贺。”露西娅小姐更是可恶，她用手使劲地在自己的脸前扇着：“我最近总是恶心……极端的恶心，一直没找到原因，本来准备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吗……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用再去了。”我一下子愤怒了，站起身来，用拳头在办公桌上狠狠地砸了一下，“简直胡闹……你们在说什么！我们这是在开会……。”两个美女一看我是真的生气了，她们瞪着眼睛不甘心地把话咽了回去，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来。我皱着眉头对见习警察说：“萨科齐，这是你的事，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你那两个多管闲事的阿姨讲一遍吧。”这话说得真够重的，算是对那两个胡闹的警官大姐地回击。萨科齐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是长官救了我，也是我再三要求长官不要对人讲的，因为我还在见习期，我担心会影响转正……再说一个警察叫人家绑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两位女警官的脸开始由阴沉慢慢放亮，她们急切地问：“难道我们不需要对那个警长进行监视和调查吗？”我对她们说：“没有证据就暂时不要节外生枝了……我们的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那两个女警低着头走过来，好像要对我说对不起的样子，真是没想到，也不管萨科齐就在旁边，伊娃给我的脸上来了十几个口红印，露西娅可好，干脆用她的嘴唇在我的脸上抹了起来，这时候，我又成了她们的玩具猫，弄得我头发乱蓬蓬满脸口红，两个女警察又兴奋地胡闹起来。萨科齐此时已经被她们的行为惊呆了：“难道……难道你们就这样的对待长官？在警察学院里这是要被开除的……。”
2-2 《真实幻觉》
按照巴黎警局的判断：“大额成交，短暂参赛，匆忙退出，身份造假，全部失踪。”虽然动机尚不明了，但已经出现的一切就说明了，这里面有重大国际犯罪的可能……。根据三名裁判分别死亡，荷兰球队全体空难的情况来看，所有和这个费萨球队有过联系的线索都被中断了，这难道是偶然的吗？甚至没有一个人真实的和这些人接触过，而且那些费萨球队的人员也全部失踪。任何一个办案人员，都会不由自主的把问题想得有深度。所以巴黎警局大胆地推测：“像幽灵一样，所有的人员都消失了，不排除被集体杀害……的可能性。”所以他们前期调查推定：“这将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大案。”他们的办案材料，一直按照这个思路去引导破案方向。
我的小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收集线索和证据，不赞成那些推定，因为死亡就认为谋杀，因为失踪就推断为死亡，这些似乎有些太早，里面的可能性多着呢。我模糊地感觉到：“那支幽灵球队……是不是真的存在呢……。”中心局既然交给我的小组，解决案子必须使用新的思路和高科技手段。虽然这些日子的调查，总是有不相关的事情干扰，但是现在的案情，还是要回到已知的几条蛛丝马迹的线索上。
一是死去的主裁判阿尔贝，这里可以分出三条线索：
阿尔贝的坠崖，是否正常死亡……证据……线索。
两个助理裁判在利比亚的意外死亡，……证据……线索。
阿尔贝神秘外出……线索－休达港的易卜拉欣号游艇。
二是足球队，从这里可以找出几条线索：
现有的各种观看比赛的证词，
比利时国家电视台的比赛实况转播——幽灵球队。
球赛组委会现场实况录像——什么都没有的“光盘”。
对于阿尔贝的车祸和两个助理在利比亚的死亡，继续由伊娃和露西娅调查和分析，要求她俩在“易卜拉欣”游艇的港口资料里，找出阿尔贝行踪的破绽。“对了，尽快发个通知，要求欧洲的同事们配合我们寻找一下，在比利时球赛的当天，有没有人直接和费萨球队的人说过话，或者肩膀碰了一下都行……按照规定有一万欧元的悬红（奖励）。”
而我带着萨科齐，要和局里的技术专家们，找出那些幽灵的影子来。根据现在只有证词的情况下，我提议先确定球队是否是虚幻的。那个萨科齐瞪着眼睛不解地问：“虚幻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就是根本不存在……却又在眼前。”年轻人几乎要跳起来了：“那怎么可能？”我笑了：“所以要检测一下，是不是符合全息投影的所有条件。”
按照正确的常识，从卫星上向地面做三D投影，已经是个成熟的技术了。我处理的上一个案子，“电脑骑士”那几个少年，就利用轨道上废弃的卫星投射三D立体影像，使周围的人一直以为他们在德国的工厂是一片荒地。可那是同步卫星投放固定投影，这种动态变化的影像究竟是如何去实现的呢？这些日子，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按照全息投影原理，和已经研发出来的三维全息投影芯片，只需要一个芯片就可以投射出可以接受的三维全息图像。“我们需要解决的是动态全息投影的可行性，他们是如何与现实中另一个球队互动的呢？”
几个工程师都同意，先从全息投影技术里寻找答案。因为这个七十年前的发明，全息投影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全息投影也称虚拟成像技术，是利用干涉和衍射原理记录，并再现物体真实三维图像的技术。全息投影不仅产生立体的空中幻象，还可以使幻象与现实中的人物产生互动，一起完成某一个任务，产生令人震撼的效果。1947年，物理学家丹尼斯·盖伯发明了全息投影术，他因此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全息投影的发明，是盖伯在研究增强电子显微镜性能手段时的偶然发现，这项技术从发明开始，就一直应用于电子显微技术中，但是全息投影技术一直到1960年激光的发明，才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低成本固体激光器的大规模生产，使全息投影在短短时间发展起来。这些廉价激光器对全息投影的发展，产生了极大的促进作用。因此使得预算较低的研究者、艺术家甚至业余爱好者，都可以参与到全息投影研究中来。
我们开始进入实验阶段，局里对我的工作总是大力支持的，抽调人员同时拨款，在原有光学物件室的基础上，成立了一个全息投影实验室。我们首先采用透射全息投影，通过向全息投影胶片照射激光，然后从另一个方向来观察重建的图像。第二阶段使用彩虹全息投影，它可以使用白色光来照明，以观察重建的图像。很快大家就进入了第三阶段镜面全息投影的测试，这是一种通过控制镜面在二维表面上的运动，来制造三维图像的相关技术。它通过控制反射光线或者折射光线来构造全息图像。而且大家还重复了盖伯全息投影技术，这是通过衍射光来重建波前的模式。
实验很有效果，一位工程师对我确定：“一个体积只有药片大小的三维全息投影仪，分辨率高达5000PPI，可以精确控制每一个光束的亮度、颜色，以及角度。只需要一个芯片，就可以投射出一个可以接受的三维全息图像，只要增加芯片数量，则可以投射出形状更加复杂的三维物体细节更加详实。这些投影芯片可以实现全息三维投影，立体影像可以漂浮在空气中，看上去就是真实存在的物体。”随后他又补充说：“而且在二次拍摄的时候，有条件控制别人拍不到影像……。”我真的有些激动了，虽然还有很多的细节没有想到，可是实验结果已经展示了：“现在可以怀疑……那支球队是不是存在，是不是虚拟影像……了。”为了表示我们的工作进度，我请中心局长和阿尔弗雷德处长，以及全处的警官们一起，观看了全息投影实验室的工作成果。
实验室的那位工程师，为长官和我们全处的警官们，演示了一次全息投影的魅力。在大家的眼前表演了一场，从时装发布T台秀中，全息投影技术的运用。在那美轮美奂的全息投影画面中，伴随美妙的音乐，模特们优雅的走着专业的猫步，那些美丽飘逸的服装，就在我们的眼前清晰地飘过去，似乎模特们的香水味道也充满了房间，把大家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中。没有人怀疑自己不是在巴黎时装秀的现场，使我们所有的人体验了震撼心灵的，虚拟与现实的双重世界。接着我们又好像来到梦幻剧场，播放了电影《动漫大师诺曼》，影片里全息投影技术的运用，舞台艺术与电影片断，在同一空间出现了非凡的融合，给我们这些观众展示了，世界全息投影艺术最新的创新成果。全息投影技术在这方面的运用，以全新的视角聚拢了人们的眼球，勾起了人们渴求知识的欲望。
演示结束了，就在人们还没有从眼前形成的幻觉中还原过来，那位英俊的专家，就开始给大家解释了那些神奇的画面：“全息景象是指观众，可以在发生器的发生口度，即一圈内看到的幻像。全息投影系统将大家看到的那个三维画面，悬浮在实景的半空中，再生成图像，这样就营造了亦幻亦真的氛围。看过以后，大家一定会觉得效果奇特，具有强烈的纵深感，而且真假难辩。”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那位年轻的工程师听着人们的议论解释说：“当然，我们做的还有欠缺，应该时尚美观，还要有科技感觉，顶端透明才是真正的空间成像。”女士们对时装秀印象特别深，议论着模特身上衣服的色彩和质感。专家解释道：“要知道色彩鲜艳，那是由于我们调好了对比度，所以清晰度高让人视觉感觉特别好。大家的空间感、透视感，形成了看到的空中幻象。”最后在局长的赞叹下，我们的专家又补充了一句：“下一步在中间可结合实物，实现影像与实物的结合，也可以配加触摸屏，实现与观众的互动。”处长在走出实验室的时候笑着问我：“布里斯，这就是说，你的小组初战告捷了？”
就在实验室验证我的推论“球队是虚拟的”，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的时候，伊娃把两个人领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他们都是接触过费萨球队的证人。原来他们是看到了警局发出的征集线索的公告，所以特地前来巴黎报案的。这两个人都是从比利时坐火车赶来，一位胖胖的施密特先生，是汽车司机四十五岁。另一位卢卡库先生已经谢顶，当然要更年长一些，他是那个海瑟尔体育场的杂工，现在专门修剪绿茵场上的小草。施密特先生对我说：“我是在比利时布鲁日旅游公司工作的，今天一早上从布鲁日赶来，您知道吗……布鲁日（桥的意思），就是比利时著名的旅游城市，我们的城市人称小威尼斯，是一座水城，是浪漫的观光客趋之若骛的地方。布鲁日河道遍布城里，很多建筑是依河道而建，所以我们的城市是以桥梁命名的。”我耐心地听着他的介绍，心里想：“真是旅游公司一个非常好的员工，到警察局报案，还没忘了介绍城市的风光……。”等他停顿的时候，我对他说：“您忘了介绍布鲁日还是典型的中世纪古城，有着大量几个世纪前的建筑，现在哥特式建筑，已经成为城市特色的一个部分。当然我对布鲁日的印象是在绘画上，它的绘画与佛兰芒原始绘画流派，有着密切的关系。”看到施密特先生又要张嘴开始他的导游宣讲，伊娃马上抢在前面问了一句：“先生，您是怎么见到费萨俱乐部球队那些人的？”施密特停顿了一下，把准备好宣传旅游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看着伊娃：“啊，漂亮的小姐，我是旅游公司开大巴车的，是我从巴黎把他们接到布鲁塞尔的。”我一下子头发都竖了起来：“什么，您开车送过费萨球队？”他看着我狐疑的眼光，肯定地说：“是的，是我接他们到布鲁塞尔海瑟尔体育场，而且回去也是我把他们载到巴黎郊区，那个圣丹尼的法兰西体育场。我还用手机留了一个影呢……。”施密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您看看……，”我拿过来看，竟然有皮肤黝黑的人在对着我笑，施密特点着手机说：“他叫鲁菲克，是最好的进球手……。”我一下子从成功那种燥热的感觉里掉了下来，几乎立刻就冻成了傻瓜，嘴里囔囔着：“这是真的吗……难以置信……太珍贵了，没想到有这样的收获……这也……太容易了？”
这时候那位卢卡库先生也说话了：“我在那场比赛中，临时担任捡球员，我一共捡了八个球，其中荷兰队七个，费萨队一个。费萨队的场外指导是个大个子美国人，当我把球捡过来递给他的时候，那位大个子还给我敬了个礼，那是典型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军礼，好帅呢……。”“您怎么判断他是美国人？”卢卡库先生说：“我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德国国防军军官，被派到美军基地受训，你知道我们在二战中德国被打败了，可是主要面对的是苏联军队，对于美国人还是不太了解。在美军基地里，我整整待了一年，对他们举手投足行为的细节都非常清楚。这支球队他们就像军队的战术配合，个人素养也不错，虽然脚上的功夫很一般，可他们具有很快的攻防转换意识。绝对是军队教练……训练出来的。能感觉就像军队在战场上的反应，尤其是一旦发现对手的攻击受挫，他们就会立刻抓住时机转入反击……踢得真好，荷兰队根本不是对手。”我有点惊讶，“这位老先生的观点……可是和那些比利时人的看法完全不一样啊……。”我正要再了解些什么，露西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对我说：“博士……啊，长官，我觉得为了慎重起见，要用一下机器检测……。”我知道她可能不相信对方，但是更多的是让我有个下台阶的过程，露西娅说的机器是用测谎仪，我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测谎器也被局里的人称作多道记录仪，它可以记录被测试者在提问时的应激生理改变。由此断定被试者，是否说谎的多项电子描记器。那两位先生被各自请进技术室的小房间，在他们的手腕上把设备拴好，测谎器分项记录了两个人的呼吸、血压、脉搏、皮肤电反应和反应时等指标。主要是为我们落实他俩的线索，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和可靠性。测试的时候，我站在监视器旁边，看到伊娃操作着机器，她向被测试的施密特，提出一些问题让其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后来露西娅试图激怒他，向施密特说了一些刺激性的词语，“请问，您是不是为了悬红的奖金，才编造了一些谎话来说的……？”施密特一开始被这句话问得愣住了：“你说什么……什么悬红？再重说一遍？我是说谎……？你们才是骗子……！”他愤怒地想挣脱那些设备的羁绊，我赶快过去安抚施密特，“不是成心要冒犯您，这是设备本身要求的……您看，这里……激怒……，”我拿着操作手册给他看，那位好心的司机师傅，才悻悻地坐在椅子上。经过观察和要求他被唤起的反应，同时用测谎器记录，其生理变化和联想反应时间都是正常的。两个人所叙述的都是诚实的话语。我带着小组几个成员，把手续都为两个人办好，当他俩看到那一摞钱的时候，惊讶地看着我：“真的有奖励吗？要是你们个人为了道歉，那我是不会要的……。”我把局里的通告给他们看，两位先生这才放下心来，高兴的把五千欧元装到兜里，各自回他们在比利时的家了。
我们发给地中海沿岸，各国国际刑警组织的调查函来了反馈，厚厚的几十页A4纸，伊娃给我一边解释，一边把材料分别摆在桌子上，“博士，易卜拉欣号游艇，是阿拉伯一个酋长国王子的，他从2010年开始出现在地中海，三年内主要停泊地点是西班牙的休达港。”就是西班牙警方的记录：“由于电脑进入病毒，对于易卜拉欣号游船在休达的进出纪录被删除，但是根据港口和海关剩余资料，该游船曾经长期停泊在休达港。”列支敦士登警方报告：“易卜拉欣号游船，在2014年二月底到达三月二十号离开。”埃及刑警通报说：“2014年三月二十二日，易卜拉欣号游船经苏伊士运河南下，驶向红海……。此后再未出现。”我一口气看完了这些材料，静下心来思索着：“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能感觉到，已经有眉目了。”
说起来我听了刚才那两位比利时先生提供的证据，并没有什么气馁，反倒一下子就清醒了，心里默念着刑事警察的职责：“作为一个刑事警察，就是要做好侦查分析，研究犯罪的基础工作。承担案件痕迹和物证提取、检验和鉴定工作。最终组织和协调侦破案件。既然我们案件又回到原来认识的起点上，看来费萨球队是真实存在的，那就要重新抓住对他们已经掌握的特点继续追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