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白顿了片刻,上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一个夫”字,可真是往他头上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周司白松松领带,淡道:“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夫了。”
江言的烟被她握在左手上,她漫不经心的笑:“晚上的时候,你不就是我的夫么?”
夜幕降临,他们无数次做着原本是夫妻该做的事,可他们不、正经,荒荒唐唐。在古代,或许早就被浸了无数次猪笼。
好在如今是二十一世纪。
周司白难得做了个眯眼睛的动作,“我在想你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江言道:“比如?”
“比如你觉得这办公室是一个好地方。”
视野开阔,沙发够软,适合xx。
她笑,懒得抽烟了:“我怎么觉得,外头的大厅才好。”
周司白的手按在她肩上,最后往她边上一坐,凑在她耳侧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他们所有人都放个假,整座大楼都是我们的。”
他们就可以……
怎么说,为所欲为。
江言突然就觉得,他得知她没有怀孕时,之所以那么平静,或许就是因为这些事。
毕竟周司白眼光挑剔,难得有让他有兴趣的。而他年纪不大,孩子的事并不用着急。
她说了句纵、yu伤身。
周司白倒是不太在意健康不健康,只冷冷清清的说:“嗯,但爽。”
两人瞎扯到最后,江言利用华纱这课大树好乘凉的事也没有人再计较了。
她倒是在周司白的陪同下,把华纱给逛了个遍。
江言这才清楚,华纱在奢华的外表下,只有更壕,有钱到豪无人性可言。
两人走上旋转楼梯,从上往下看时,听见他淡淡道:“我几天不在,你就不想问问我去哪儿了?”
“小少爷大忙人一个,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办。”
他语焉不详道:“就没有想我?”
“这话说的,仿佛你想我了一样。”
周司白没什么语气道:“我想了。”
“脑子想的还是身体想的?”她随口反问。
“都想。”他说,“所以你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周司白都主动开口要,那自然是要有了,下一刻江言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后者相当配合她,最后两手撑着木雕栏杆把她圈在怀里。
本以为要结束了,没想到竟然是开始。
周司白的手越来越往不该去的方向走去,亲的地方也不止小嘴那一处,倒是有几分思念的味道。
身后的助理眼睛又被辣了一次。
这两人的戏演得是越来越没有违和感了,不进娱乐圈真的是可惜了。
……不然影帝影后肯定妥妥收入囊中。
唯一让助理不理解的是,这会儿并没有旁人在,所以她俩还继续演是什么意思呢?
总不能是演给他看的吧?
如果是……,那……,欺负他是单身狗想让他yu火焚身而亡?
那也太牛了。
他坚信他老板没有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
……
江言在华纱逛了一圈,就打算回去了。周司白还有事要处理,就让她先走。
她才迈着步子出去,周司白转头就叫了助理进来,让他翻出医药箱。
助理在看清他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时,几乎要惊讶的喊出声,那可真是太吓人了,有点已经开始炎化,还好不是夏天,不然还说不准成什么样子。
他们这么个职业吧,不准话多。
但助理觉得他老板还有个职业,肯定是在刀尖下过活的。现在的有钱人呵,花花钱都不够刺激了,硬是要找些跟命过不去的事干。
可这都是小事,助理就不明白了,周总一回来先不处理伤口,反而是搂着人家演一小段戏,他图个什么。
好了,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助理小心翼翼的拿碘伏擦过他背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完,就听周司白道:“送我去我叔那儿。”
周隔那边,大概早就料到周司白要过来,就连家庭医生也早早候着了。
周司白的背上还有一小块玻璃碎片没有取出来,那会儿他急着撤退,直接从二楼摔在了竖着的玻璃尖上,入了皮肤的大部分被他面无表情的拔了出来,至于细小的,他来不及处理。
医生在给他做彻底清洁的时候,他冷漠的就跟不是他自己似的。
周隔在一旁道:“如果不是你没处理伤口就立刻回来,对方怕是已经找上你了。”
周司白正是料到了后头的事,才顾不上去医院,不然他一向矜贵,不会让自己吃这种苦头。
周隔:“不过你处理事情起来倒是越来越干净了。”
没有给对方留下一点来找人的把柄。
也正是为了更干净一点,周司白才不能去医院,怕暴露行踪。
等处理完,周司白翻身起来,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医生嘱咐他,这一个周以内都不要碰水。
周隔等他坐到他身边时,才再次开口道:“不过前期,你处理的倒是挺急,想速战速决的理由是什么?”
周司白淡淡道:“就跟你当初火急火燎的往俄罗斯去,却被人偷袭是一个道理。”
周隔当初,是得知了周羡的行踪,急着去找人的。
他了然的笑。
一时之间,倒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周羡端着水果拼盘进来,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周家小婶子三十多岁的年纪,人却是俏生生的好看,不过依旧没被周司白瞧上眼过。
周隔道:“司白说他该走了。”
身边同样是有女人的,周司白哪能不知道这是周隔想跟周羡亲密了,立刻配合说自己要走。
周羡:“才受了伤,总是奔波对伤口不好,今晚留下来住吧。”
周隔:“他没事。”
周羡不理,看着周司白:“房间我已经吩咐人去给你准备了。”
周隔道:“老宅这边一般不留外人留宿。”
周羡眯着眼睛若有似无的笑:“我还以为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好歹有点话语权,原来是我想太多。”
周隔摸了摸鼻子,识相的不言不语。
“周隔,我觉得我们脾气还是不太合,离婚这事往又有点想提了。”
他皱眉,有些头疼,刚要说话,听见周羡又说:“司白,没事,你叔在周家没实权的,他要是敢赶你,我就先把他给赶走。”
“没实权”这三个字真是好重一击。
周隔:“……”
“你先坐着,我这就去找佣人替你把房间理出来,我要留你没人敢拦我。”周羡说完就走了。
两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四目相对了一会儿。
周司白先开口道:“婶婶这两年越发暴躁了。”
“不许你说你婶婶坏话。”周隔淡淡道,“还有,收起你脸上尽管看不出来但就是存在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以后到底谁比较怕老婆还不一定。”
周司白觉得自己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周隔又道:“趁你婶婶不在,赶紧走人。我本人是并不希望你留下来的。”
恰好周司白也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两人一拍即合。
这会子,也不过是下午五点左右,还早,但周司白背上有伤,牵扯到就是一阵疼,自己开不了车。
他让助理送他去了江言那儿,不过后者还没有回来,他没钥匙,只好自己在门口等着。
有邻居看见他了,难免有些好奇,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玩微博,大有不认识他的,上来问说:“你跟这屋子里的姑娘是夫妻吧?”
周司白没否认。
“你们一对倒是长得都好看,她还没回来啊?”
“嗯。”
老太太倒是个挺好的人,想起老家姐姐带来的青团,热情的进屋给周司白端了一盘:“我一个老人家也吃不完,你们小夫妻工作忙,来不及做饭的时候将就将就不错。”
周司白向来不会随意接受人家的东西,不过老太太这句话里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取悦了他,他头一次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
这也是破了天荒的,周司白也几乎从来不跟人道谢,哪怕是别人帮他,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拿钱解决,反正别指望他会开口说什么感激的话。
老奶奶满意度笑了笑,越发觉得面前的小伙不错,连走都要道别:“我先回屋了,你要进来等也行,在门口等也行,你自个儿拿主意吧。”
周司白道:“我在这儿等就行。”
这盘青团,还是温热的。
江言回来时,周司白正好动手吃第一个。
她没见过这吃的,抬头问周司白:“这是什么?”
“青团。“周司白把自己咬了一口的塞进她嘴里,又拿走她的包,翻出钥匙开了门,光脚进去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才走出来换上拖鞋。
江言说:“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冷。”
周司白顿了顿,又抬脚往厨房走去,把青团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才重新端出来。
太勤劳,一般人都看不出来他是个伤患。
江言:“你哪买的?”
“隔壁阿姨送的。”
奶奶都被叫成阿姨,显然周司白对对方印象不错,大概是奶奶的话说的太过到位了。
江言奇奇怪怪的看了周司白一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她吃过晚饭了,平时食量也不大,吃了一个就收,进浴室洗澡去了。
江言也是洗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衣物,只好喊外面的周司白替她去取。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她开门,放他一只手进来,最贴身的衣物是她压箱底很久的黑色xing感风。
江言说:“去拿那套蓝色的,在抽屉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
“就这个。”周司白道。
江言:“……”
她也懒得再跟他纠缠这些小事,换好衣服出去以后,周司白已经换好了睡衣,躺在他的沙发上看着她昨晚丢在茶几上的杂志。
全是肌、肉、男、模,欧美风。
见她出来以后,周司白意味深长的扫了她一眼。
江言抽走了他手上的杂志,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不去洗澡?”
周司白淡淡的说:“不了。”
江言倒是第一次知道他还不洗澡,不过也不关她的事,今晚她让他住隔壁就行。
江言:“小少爷,你去房间里替我把吹风机给拿出来。”
周司白照做,并且替她吹了头发。随口问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去谈昨天没有谈完的合作了。”
说到这件事,江言倒是有点心虚,因为今晚签合同的时候,对方本来有些犹豫,她同样用到了周司白的名号,对方才下定决心的。
可与此同时,对方也是有事要摆脱江言帮忙的。他想让周司白帮忙找谢媛媛出来合作一款代言。
江言跟周司白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后者只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利用到我”,也没有追究她的责任,也没有说要不要帮忙。
两人在九点左右,就打算上床休息了。
江言自然不会赶周司白,所以她自己去了隔壁的房间,就是没想到他在十分钟以后就跟了过来。
她觉得他这会儿有点冷漠,因为他掀开被子爬上她床的动作不太温柔,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作的幅度也不太大。
似乎是受了点伤。
不过江言也没觉得还有能让周司白受伤的地方。
次卧的床有点小,他这一大高个上来,床就被挤的满满当当的,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周司白从身后抱住她,冷声问:“来这边做什么?”
江言连翻身都翻不了,只好被挤在小小的一点位置上不动,道:“本来是想让你住这边,我住主卧的。我有洁癖,你今天没洗澡。”
周司白道:“那我去擦洗一下,你这样二话不说就自己走开容易造成误会。”他说完,就爬起来去浴室了。
江言在想他口中的误会是什么意思,思来想去,也就觉得容易误认为这是在冷战。
这个词可是真的没必要出现,自知之明这个词她懂,可不敢跟周大老板冷战。
周司白好半天才出来,平平淡淡道:“去主卧吧。”
也没经过她的同意,他就直接把她给抱了过去。
江言就知道,两个人住一个房间肯定是要出事的,就是今天周司白并没有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在她的手搂上他的背上时,他整个人瞬间僵硬了好半天。她微愣,想去看看他的背时,却被他给阻止了。
周司白沙哑着充满情yu的声音说:“没什么,就是觉得穿着刺、激。”
真的,他更猛了。
风雨过去后,江言突然觉得再这么下去,身体大概会垮。
一把老骨头,可不能让他这种小年轻玩折叠的游戏。
江言深呼吸了两口,道:“小少爷,你这随时准备着套子的好习惯我想我应该夸你两句。”
“不是随手。”是他让助理送他过来时特意买的,因为他就知道今天得做些什么,尽管他受了伤。一看到江言以后,禁、yu这两个字,就不大可能会出现了。
江言笑:“不过我得跟你打个商量,以后次数减少些吧。”
他没说话。
“不然我真的得管你收钱了,这可比一般的体力劳动难伺候。”
周司白这下说话了:“这事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那个脸皮问我要钱。”
江言弯着嘴角,道:“没让你爽?”
周司白淡淡的:“这倒不是,就是觉得你比我还要来劲,显然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她说:“心境不一样,你是主动嗨,我是被迫嗨,这哪能比?”
“还别说,你也挺主动。”他说。
江言:“……”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什么时候主动过。就算有,那也是因为他弄到那时候,半吊子吊在那,上不上下不下的,她不主动结束,还能怎么样?
周司白却在这个时候坐了起来,他进浴室,脱了浴袍,才发现背上的伤口都开始渗出血迹了,这是江言刚才抓的。
在这儿他也没办法清理。
周司白出去,道:“我先走了。”
江言这时候也懒得管他。
周司白回到老周家时,周隔看到他重新出血的伤口,轻蔑的扯了扯嘴角。
前者冷淡的跟没有看到似的。
“周小少爷,都受了伤,就没必要再去想那些事,以前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现在一天都受不了?”
周司白没理会,处理完伤口就走了。
这时候天差不多已经亮了,助理眼睛都不大睁得开,送周司白回去的路上,大老板还下车买了两份早饭。
当然不可能是给他的。
助理打了个哈欠,道:“周总,说实话,我觉得你和江小姐这戏也演得太过了,就跟个真的对象似的,其实吧咱们不比娱乐明星,关注商业圈的八卦记者其实并不太多。”
周司白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谁跟你说的?”
助理:“???”
“我在演戏?”
助理先是愣了一会儿,半分钟后,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刚才周总说的是什么来着?
“谁跟你说的?”
“我在演戏?”
这句话合起来整合一下不就是——
“谁跟你说我在演戏的?”
助理:“……”
——
……
江言醒的时候,同样很早,清晨一根醒神的烟还没有抽完,周司白就推门进来了。
她看见他把早饭放在了餐桌上。
江言笑道:“饭不饭的问题先不扯,我得提醒你这是月底了。”
该交房租了。
周司白上次说给她自动扣款的卡还没有交到她手上来。
男人显然也懂,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把自己的钱包丢在了江言的桌子上。
周小少爷好多的卡,每张看上去和普通人的卡都不太一样。
江言挑眉,笑问:“哪张?”
“你自己选。”他不在意,已经开始准备吃早饭了。
江言拿了张黑色的,见周司白只冷漠的扫一眼,还以为这应该是张副卡。只是后来去银行取钱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他的主卡。
她打电话过去问他需不需要换一张时,他就说了句:“你留着吧,我没什么用。”
周总就是周总,大方得紧。
江言当天下去就请工作室的员工们一起去吃了个饭。
有人八卦的问她怎么就和周司白在一起了。
江言优优雅雅的擦完嘴巴,道:“大概是他被我的美色折服了。”
虽然说单听这句话似乎是挺不要脸的,不过用在江言身上,也倒是说得过去,谁叫江言长得好呢?
男人不可能不喜欢美色。
唯一尴尬的就是,周司白的前女友也在这个公司里。
但明知道是这样,周司白还是挺喜欢往她工作室凑的,就连这种吃饭也要跟来。
整个过程就老老实实给江言夹菜或挑刺,连看都没有看袁一佳一眼。
江言觉得周司白这演技是真的爆棚,仿佛袁一佳就是个路人似的,完全不见当初半分为袁一佳难过的影子。
这顿饭吃得不尴不尬,所有人都觉得挺奇怪的,反而袁一佳跟个没事人一样吃了很多。
一结束,周司白就拉着江言出门了。
江言笑问:“去哪儿?”
“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打台球。”
说起来,周司白的台球技术也是江言教的。
两个人一起到俱乐部的时候,江言一眼就看见那群贵族子弟,好几个都挺眼熟的,都是当初蒋正差点被带上瘾、君子路途那晚上的那伙人。
a市的贵族圈也就这么大,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些人。
其中一个叫范隐的上下打量了江言两眼,歪着嘴角道:“一起来?”
江言今天穿着裙子,可是不方便,笑着拒绝:“今天就算了,下次约。”
范隐的视线在她胸口停留了两秒,才移开,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不会?来,哥哥教你。”
他伸手,差点就碰上江言。
周司白却挡了上来,隔开了两人,又若有似无的警告般的看了范隐两眼。
范隐也是个识趣的,便不再有小动作。
周司白转头对江言道:“你坐在这里等我,我就一局。”
还是因为谈个生意,不得不动手。
她笑:“行。”
周司白打球的姿势干净利落,弯腰时露出一截腰线,江言却看见了他腰上有伤。
她一顿。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边上响起一个声音来:“你是真的厉害,以前一个蒋正,现在垮了又立刻找到了周司白。”
江言回头,原来是以前给蒋正递“烟”的那个人。
这一类人,她连搭理都懒得。
“周司白跟蒋正不一样,他对感情更加没兴趣。”
不过男人却没有避开她的自觉,反而凑上前来,道:“不如你猜猜,周司白对你的兴趣能持续多久?”
说着,手有意无意的抚着她洁白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