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公子、妹妹,你们既然知道剑圣宗,应该知道我有个师弟,创立了仙圣宗。”
龙晏点点头:“曾听人言及,那人叫做萧焯。”
白艳霞翻了翻白眼球:“聪明如龙公子,心里肯定有老大的疑惑,白艳霞、萧焯是师姐弟,他们的师傅又是谁呢?”
龙晏实话实说:“戊岐大陆实在太诡异,一切都匪夷所思。我煞费苦心跑过来,就是想抓住惩戒堂堂主采灵儿,甚至抓住宗主白仙儿,然后搞清楚白艳霞、萧焯的师傅究竟是谁。”
白艳霞偏着脑袋微笑道:“如果我说没师傅,龙公子信不信?”
龙晏苦笑道:“虽然匪夷所思,却不能不信。”
“的确没师傅!”
白艳霞俏脸微红:“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漂在水面上,怀里抱着一丝不挂的小男孩,模样大概五、六岁。”
牟金枝扭头看着龙晏,满脸都是骇然之色:“还有这等奇事?”
龙晏心知肚明,牟金枝想到天籁儿,她也说不清来历,就是突兀出现的!
“这还不算奇!”
白艳霞眼中开始迷茫起来:“最奇怪的是,我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类,没有飞禽走兽,连一只蚂蚁都没有。大小湖泊很多,里面没有鱼虾。整个戊岐大陆,只有我和那个小男孩!”
“我七、八岁,小男孩也只有五、六岁。但是只要我睡着了,他就爬到我身上耸动。虽然弄不进去,他却乐此不疲。就这样过了半年时间,我实在忍无可忍,就抛下小男孩自己跑了。”
龙晏心头一动:“你出现的水面,是什么地方?”
白艳霞的神情凝重起来:“就是这里!”
牟金枝追问道:“戊岐大陆原本没有人,现在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这里的人都是从蓝海星接引过来,牟金枝明知故问,是探查传送阵在何处。
白艳霞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按照固有思路继续回忆。
原来,白艳霞离开那个小男孩之后,又回到玲珑湖。她毕竟是女孩子,需要的食物并不多,有时候几片树叶就管一天,自我生存能力很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艳霞突然来月事,双腿血淋淋的。她跳进湖中洗澡,发现胸脯已经隆起很高,才明白自己应该穿衣服。
这里自然是没有衣服的,白艳霞只能找树叶围在身上,慢慢学会了编制草裙,但是草裙干枯之后会碎裂。
玲珑湖东南角有三棵很高的树,上面的叶子比人还大,白艳霞设想把巨大的树叶摘下来,就不用费神编草裙。
可是,那三颗树太高了,白艳霞根本爬不上去。
龙晏、牟金枝都见过那三棵树,比五十个人捆一起还粗,高度超过三百丈,近千米之高!
或许很无聊,或许是白艳霞天生倔强,只要不睡觉,她就去爬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白艳霞突然很自豪:“终于有一天,我爬到大树之巅!”
牟金枝直吐舌头:“姐姐,那三棵怪树笔直光滑,手脚根本没有着力之处,你是如何爬上去的?”
“你知道我爬了多久么?”白艳霞伸出右手晃了晃:“我整整爬了五十年!”
龙晏由衷地佩服:“白女侠有这种成就,胆量、力量、毅力缺一不可。不管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毫无争议的绝顶高手!”
白艳霞连连摇头:“后来我发现,爬上去并不难,下来可就难了。这一次,我用了近百年时间,才能从上面一跃而下。”
牟金枝失声惊呼:“从数百丈之高跳下来,至少要元婴期才能办到,因为金丹期还需要借助飞剑!”
“我自然不会往地上跳,而是往湖中跳。”
白艳霞右手一翻,掌心托着玲珑匕:“我第一次跳下来,因为惯性太大,直接钻进湖底淤泥之中。在拼死挣扎过程中,稀里糊涂摸到这把剑,从而陪伴我一生。得到这把剑,我自然欣喜若狂,睡觉都抱在怀里。”
“稀里糊涂之中,居然被我得到一套法诀。可是,我按照法诀修炼,却只能学会剑法招式,没办法筑基成功,更没办法结成金丹。好在我弹跳力很强,而且能在空中滑翔,加上这把剑锋利无比,总算活到今日。”
这绝对是神人!
龙晏由衷地说道:“白女侠,就凭你这种坚韧不拔的毅力,我一定让你能够发挥这把剑的全部威力!”
点点头微笑了一下,白艳霞接着说道:“有一天,我正在空中滑翔练剑,居然发现三个女人在山谷之中练剑。看见人家穿的裙子,再看看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我当时羞愤欲死。”
龙晏心中一动:戊岐大陆出现了外人!
“我从半空滑翔下去,一剑把三个女人杀了,然后把裙子剥下来穿上,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龙晏听到这里,差点儿没憋过气去:一剑杀三人,是最幸福的一天?
“把三个人身上的东西都带回来,还得到三枚戒指,里面有好多衣服,还有豆子一样的东西。我那个时候啥也不懂,还以为真是豆子,结果吃下去之后筋断骨折。疼得我在湖中直打滚,就看见了这座大殿。”
龙晏彻底服了:傻人有傻福。
白艳霞偏头问龙晏:“三枚戒指中,还有一枚玉简。我根本没读过书,居然能认识里面的字,你说奇怪不奇怪?”
龙晏突然若有所思,仿佛抓住了真正的要点。他无暇回答白艳霞的问题,而是希望她的故事越长越好,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时间!
看见龙晏神情怪异,牟金枝赶紧出面打岔:“姐姐认得字不奇怪。姐姐突然出现在这里,才是最大的奇怪!戊岐大陆本来没有人,姐姐一剑杀三人,那就更奇怪。”
白艳霞叹息道:“我当时没想过这些问题。有一天,来了男男女女四十多个,说要给师妹报仇。看他们对我指指点点,我心里气不过,冲过去连劈三剑,当场把七个人砍成两截。剩下三十多人全都趴在地上,说要拜我为师。我才知道三剑杀了一个渡劫初期,两个元婴后期、四个元婴中期。”
听起来轻飘飘的,可以想见白艳霞快若闪电的三剑,把七个人一挥两段,其中一人还是渡劫初期,那是多么的狂野霸气。
“他们说我是剑圣,我顺口说是剑圣宗掌门人,收下了第一批弟子。一个姓乌的家伙,说我肌肤白若凝脂,灿若艳霞,然后又问我的名字,我就信口报出白艳霞,一直用到今天。”
龙晏心道:姓乌的家伙,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牟金枝再次提醒:“姐姐既然创立剑圣宗,而且收下第一批弟子,就没问他们从何而来吗?”
白艳霞羞涩地笑道:“当然问了,他们从蓝海星而来。我那个时候啥也不懂。大概过了七八年,我陆续收了三百多人,在照影湖建立了宗门。再后来,发现最有前途的十几个女弟子无故死亡,这才引起我的重视。”
龙晏心道:传花聚灵诀出现了吗?
“我询问所有人,都说死亡的女弟子和姓乌的有关,我就开始暗中留意。有一天外出,我居然看见姓乌的家伙,正趴在一个女弟子身上。时间不长,那个女弟子就干瘪而死。”
“我怒不可遏冲上去,没想到姓乌的家伙极为厉害,居然能从容逃走。我一路追过去,结果碰到一个人,居然是我当年抛弃的小男孩,现在叫萧焯!他说姓乌的是他的弟子。”
龙晏心道:萧焯也来历不凡,五、六岁就孤身一人,居然没有饿死。
“萧焯怨恨我当初抛弃他,让我立即臣服于他,成为他的女人。我发现萧焯已经是渡劫后期,但是我并不怕他。他的修为比我高,我的剑法比他厉害。两个人打了四天四夜,最后萧焯退走。”
“门下十几个女弟子被害死,我当然不肯罢休,一路追到钧台山,才知道萧焯在这里建了仙圣宗。被我杀了一百多人,萧焯只能再次出面。他无法战胜我,只能让我搜山,但是没找到姓乌的。”
白艳霞说到这里喘了口气:“虽然没找到仇人,也杀了对方一百多人,我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才问萧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
龙晏知道,核心问题来了。
白艳霞接着说道:“萧焯被我抛弃之后,失足掉进悬崖居然没摔死,醒过来的时候出现在蓝海星。”
牟金枝顿时紧张起来:“他从哪里摔下去的?又是从哪里回来的?”
白艳霞摇摇头:“他从钧台山绝壁掉下去,始终不说从哪里来回来的。”
龙晏眯着眼睛问道:“萧焯,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萧天一?”
白艳霞点点头:“他说醒过来得到很多记忆,名字叫萧天一。后来才明白,他稀里糊涂把一个小孩夺舍了。”
牟金枝身上气势大涨:“公子,一定要夺取钧台山!”
龙晏摇摇头:“钧台山有劫后余生者,要缓缓图之。眼前有两个问题,一是白女侠的来历,二是传花聚灵诀。”
白艳霞俏脸一红:“姓乌的逃到蓝海星,因为逃脱追杀,改名范无忧。他九百年前返回戊岐大陆,结果我打输了,他要我当花蕊。想到那些女弟子的惨状,我只能跑到这里躲起来。”
说到这里顿了顿,白艳霞反问道:“我也迫切想搞清楚自己的来历,龙公子准备如何着手调查?”
龙晏故做神秘地一笑:“白女侠的来历,我已经有所猜测。”
白艳霞大吃一惊:“我苦思冥想数千年都没结果,你是如何知道的?”
龙晏依然微笑:“白女侠讲故事的时候,我做了一件事。”
白艳霞满脸不相信:“你一直坐在这里,能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