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晏并没有解除她们四肢的禁制,两女之能仰躺在地板上。可是两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还能坦然地有说有笑。
方萱儿、水柔儿都是渡劫中期高手,都有副堂主之尊,还是一笑倾城的大美女,仰躺在地板上也能甘之如饴?
这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要说有什么区别,方萱儿占主导地位,话比较多,很喜欢笑。水柔儿稍微有些被动,性格比较内敛。
但说到不惧死亡,或者说一心求死,两个人几乎是一致的。
龙晏总觉得两个人有些不对劲,于是决定试探一下。
方萱儿,在蓝海星是程颢瑗,三凤之首,沐子厚(被陈炯夺舍)的小妾,被种下灵魂印记,成为陈炯的花蕊,三年前死在龙晏身下。
龙晏俯身盯着方萱儿:“方堂主,你刚才说上古传送阵是设定好的,从下界返回来,只能保留着修炼有关的类容,对吧?”
方萱儿连连眨眼睛:“对呀,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龙晏满脸堆笑:“如此说来,方堂主对传花聚灵诀记忆犹新了?”
方萱儿一脸茫然:“传花聚灵诀?我没印象啊!”
龙晏微笑颔首:“那么请问方堂主,你到下界试炼,修炼的是什么法诀?”
方萱儿突然笑了:“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龙晏扭头看着水柔儿:“水堂主,方堂主修炼的是什么法诀?她不过是渡劫中期修为,为何能当刑堂副堂主?想好了再说。刑堂堂主林幽泉,就是蓝海星的赫连乾坤,和方萱儿是老熟人。”
“水堂主,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说话也没关系。”
龙晏又回头盯着方萱儿:“如果你眼中带杀气,可能把我瞒过去了。你始终一脸风情,装成天真无邪。殊不知,我身边真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女人,你装的太过了,让我产生了怀疑。你可以承认,也可以不承认,我都要解剖你的灵台!”
“冷海心,我必杀之!”
龙晏突然一脸阴冷,翻手亮出一枚幻杀令:“在蓝海星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杀死冷海心,但是到了戊岐大陆,我不惜摧毁一切生灵,也要把冷海心的灵魂彻底毁灭,永世不得轮回!”
看见幻杀令,方萱儿顿时面孔扭曲:“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真是笑话!”龙晏冷笑道:“让你活着,老子死得更快!”
“哈哈哈——”方萱儿凄厉地笑起来:“冷海心何止千万,你杀得完吗?”
龙晏右手一挥,无以计数的幻杀令,连成一气飞出来:“老子有数不胜数的幻杀令伺候着,你就是第一个!”
方萱儿尖叫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内幕?”
“没兴趣!”
龙晏反手扔出一枚幻杀令,瞬间变成三丈长的一面照壁,和当初在腾霄姜家地底穹窿看见的相同。
咻的一声,方萱儿被幻杀令吞噬进去,仿佛一条鱼被关在鱼缸之中。
龙晏扭头看着水柔儿:“现在记起什么没有?还要装失忆吗?”
水柔儿的眼眶都红了:“公子,你何必如此执着?”
“是你太执着!”龙晏反手解开水柔儿的禁制:“其实,你开口说第一句话,就已经把自己暴露了。菊魂开口叫大小姐,你应该显得很茫然,而不是情急之下大怒斥责她。也对,你从来不会说假话。”
水柔儿翻身坐起,叹了一口气:“符宝发动全力攻击,只能使用三次。赫连惊虹刚到崑玄大陆,在沐岫云身上用了一次,在柒古身上用了一次。在玉竹城的时候,我是故意让赫连惊虹打死,让他的符宝从此对公子没有威胁。”
菊魂扑过来放声大哭:“大小姐,你死了之后,不知道公子多么伤心。他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一直到现在还经常自责。”
水柔儿羞涩地地一笑:“我也没有那么伟大,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死,才会做出那个举动。当时也很难过,认为再也见不到公子了。”
“既然回来了,其他的慢慢说。”龙晏有些急迫:“戊岐大陆、蓝海星,究竟是怎么回事?”
水柔儿解释道:“方萱儿刚才说的是实情,只是没说核心问题。你担心出现两个相同的人,那是不可能的。具体是这样的——”
仙圣宗、剑圣宗实际上是一家,制造对立局面是想激励弟子上进。仙圣宗、剑圣宗并非独立自主,似乎有神秘的力量控制。水柔儿地位不够,具体不得而知。
崑玄大陆、蓝海星,原本没有文明。后来出现的各大门派,都是仙圣宗、剑圣宗试炼弟子奉命建立,目的是给戊岐大陆输送人口。
戊岐大陆人口控制极严,试炼通道六十年开启一次,每次接引一千万人。
到下界试炼的弟子,是制造分身下去,肉身本尊被封印在家里,所以容貌身材是一样的。如果分身在中途不幸陨落,肉身本尊的封印就会自动解除。
为了保证戊岐大陆的秘密不外泄,试炼弟子下界试炼、中途返回的时候,记忆都需要删减,由传功堂、惩戒堂联手执行。
水柔儿最后说道:“只要是人,就会有人情,就会有私心,就会动手脚。我和副宗主、内堂堂主是是姐妹,平时关系很好。加上我在试炼中不参与任何纷争,也不打探任何机密,没有乱七八糟的记忆,所以完全保留下来。”
龙晏心道:难怪在崑玄大陆的时候,安大娘一直躲在烟囱山不出来,后来下山了也是诸事不关心,原来里面还有这个缘故!
为了让水柔儿通晓全盘情况,龙晏从安大娘被打死讲起,把涉及到自己的全部人事关系,尽可能详细地解释一遍。
水柔儿越听越心惊,脸色就越难看:“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们要杀你,这下真的糟了!”
龙晏也紧张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水柔儿满脸紧张:“大家各有私心,上下其手,很多核心人物保留完整记忆。”
龙晏点点头:“通过你和方萱儿,我已经有所察觉。”
水柔儿伸出四根手指头:“仙圣宗的副宗主萧玉儿,就是下界的沐岫云!内堂堂主蓝墨儿,就是下界的莫秋水!剑圣宗的宗主白仙儿,就是下界的柒鸣凤!副宗主乌剑生,就是下界的柒古!”
“沐岫云,被玄晶鼬杀了;柒鸣凤、柒古,被巫瑞霞杀了;而且把他们的元神抹灭了。殊不知,他们临死之际,肉身本尊同步复活,自然就记住了你们。现在明白了吧?就是他们要杀你!”
龙晏一惊之下跳了起来,整个人都懵了。
杀掉沐岫云、柒鸣凤,并且抹灭元神,是因为玄晶鼬要冒充沐岫云,幻灵参要冒充柒鸣凤。没想到只杀了一个分身,人家的本尊还在!
对修真者而言,你抹灭人家的元神,这是万世不休的死仇,没法解开的!
嗖的一声,乌剑生被扔在地板上,龙晏一把扯掉他的面具,果然就是英俊潇洒的柒古,可以迷倒全天下的女人!
柒古,龙晏最大的敌人之一。
此事非同小可,龙晏甩出一枚幻杀令,把乌剑生封印起来,防止他的元神逃走。
“我明白了!”
龙晏觉得手心都是汗:“难怪进入蓝海星之后,玄晶鼬(沐岫云)、幻灵参(柒鸣凤)就一直躲着不见人,原来她们早就察觉不对劲!”
水柔儿一脸愤恨:“公子,玄晶鼬、幻灵参太过分了,完全是把你当枪使!她们让你带过来的人,沁儿、菊魂、晴儿、任淑娴、花影、竹韵,都是崑玄大陆的土族。牟金枝、柒无心、柒无意、柒无情,都是蓝海星的土族。”
“柔儿,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龙晏摆摆手:“我曾经放走了乐正萤、乐正翎,你见过没有?”
水柔儿摇摇头:“她们找到了雷龙子,也就是乐正雄。被送到采灵儿那里去了,嗯,采灵儿就是乐正流韵。从她们口中,我才知道公子过来了,所以自告奋勇跟着林幽泉出来看看。你把乐正茗留在身边,只怕大大的不妥!”
龙晏心中一动:“难道乐正萤、乐正翎、乐正茗,和采灵儿有关系?”
“什么叫有关系?关系大了去了!”水柔儿一指被封印的乌剑生:“乐正萤、乐正翎、乐正茗的肉身本尊,是采灵儿的师妹,她们都是乌剑生的老婆,我当年还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只要解除肉身本尊的封印,乐正茗的元神就会被唤醒!”
“走,去见牟金枝!”
龙晏架设接引之桥,瞬间回到乐正茗的问天阁,依旧只有牟金枝一个人。
看见水柔儿的一瞬间,牟金枝就傻了。
龙晏显得有些急促:“金枝,其它的事稍后再说,乐正茗呢?”
牟金枝终于回过神来:“听说你和范无忧对峙,乐正茗一定要赶过去,一个月都没消息传回来。”
水柔儿一跺脚:“果然,出——事——了!”
“无事不可胆大,有事不可胆小!”龙晏脸色阴沉下来:“即便她们的肉身本尊复活,可是柒古在我手中,她们不得不顾及自己的丈夫吧?”
沁儿突然插言:“大小姐刚才说,乐正萤、乐正翎、乐正茗是采灵儿的师妹,我们偷袭乌剑生,采灵儿突然出现,是否与她们有关?”
龙晏一摆手:“为了以防万一,金枝祭出霹雳宫,我要把问天阁收回!”
祭出霹雳宫之后,牟金枝还是有些担心:“乐正茗手中的七灵雷云剑、鬼服,才是最大的威胁。”
龙晏摆摆手:“你和水柔儿多年没见,好好聊天去吧,让我冷静一下。”
原来,听了水柔儿的解释,龙晏知道了戊岐大陆的更多内幕,总觉得忘记了很重要的线索。
究竟忘记了什么呢?需要仔细推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