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龙晏欲言又止,紫灵淡淡地反问一句:“各方势力都盯着界门之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柳如媚抢着说道:“我不知道本地修士的想法,剑宗弟子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法冲出崑玄大陆!”
“那就对了!”紫灵面露笑容:“公子还记不记得,始祖殿和始祖鼎在何处?始祖殿,是界门之锁的副殿。界门之锁撞上四星方舟,始祖殿和始祖鼎散落到一旁,后来被紫晶炼化,藏于腾霄姜家地底穹窿。”
龙晏有所明悟:“听你这么一说,难道紫晶躲在始祖殿?”
紫灵微微颔首:“对!她的元神本尊一直在那里,平时用六具分身在外行走,此前只有我知道其中的真相。”
柳如媚终于反应过来了:“你们所说的紫晶,指的是玄晶鼬吧?我听赫连惊虹多次提到,却不知道她有六具分身。”
马上要图穷匕见,没有必要继续隐瞒。
龙晏点点头:“玄晶鼬修炼大衍回魂术,把元神一分为七单独修炼,突破的时候才融合起来。她的分身你都见过,灵妖黑晶蛟、金翅枭、雪嚣、烈焰豹、铁背金龙,还有夺舍的萧如烟。”
紫灵接着解释道:“古人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紫晶首先让公子学会炼丹,然后把六具分身集中在他身边,利用海量的丹药提升修为。她的本尊就腾出手来,暗中盯着虚空之门。”
“虚空之门?”龙晏一拍脑门:“这个名字好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紫灵微微一笑:“公子别想了,你在梦里见过虚空之门,而且只看见上半截!”
“对,的确如此!”龙晏愈发困惑了:“你如何知道只有上半截?”
紫灵反手一指东面:“虚空之门下半截是界门之锁,不就在眼前吗?其实吧,虚空之门就是界门,是两个维度的分界处,也是虫洞的入口。虫洞的位置并不固定,而是按照椭圆形轨道移动。要想冲出崑玄大陆,必须准确把握虫洞开启的时间,命轮之年由此而来。”
“我明白了!”龙晏恍然大悟:“界门之锁不可能单独取走,因为它和虚空之门上半截勾连。只要下半截一动,上半截就有感应。那么,上半截在哪里呢?”
紫灵神秘地一笑,伸手指向正南:“公子已经发现虚空暗芒流动,那里就是界门天幕。虚空之门的上半截,就隐藏在天幕的后面。至于具体方位,就是玉龙山脉龙首峰的上方。现在,公子明白紫晶的如意算盘了吧?”
柳如媚连连点头赞同:“灵灵姐此言甚是!我们剑宗弟子当初进入崑玄大陆,就出现在龙首峰附近。”
即便是傻子,龙晏也明白了紫灵的本意。
既然柒古、赫连惊虹在界门之锁占据先机,死打硬拼毫无意义,还不如提前赶到天幕附近,抢占一个有利位置,争取把虚空之门上半截抢到手!
紫灵的想法固然没错话,如何才能夺取虚空之门上半截呢?
龙晏微闭双目,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
玄晶鼬苦心孤意数万年,而且一直守在龙首峰附近,必然是志在必得,岂容他人染指?
就整体态势而言,争夺虚空之门上半截,天时、地利都在玄晶鼬手里。争夺虚空之门下半截,柒古、赫连惊虹提前在这里以逸待劳。
换言之,不管是抢上半截,还是抢下半截,根本没有龙晏插脚的地方。
果真是这样吗?龙晏不会如此幼稚。
龙晏原本在腾霄姜家捣乱,是因为玄晶鼬暗中操控,他才稀里糊涂来到这里。
玄晶鼬处心积虑这么久,绝不可能做无用功。她把龙晏弄到这里,肯定是周密计划的一部,能够让他发挥作用——发挥对玄晶鼬有利的作用!
龙晏宣布和玄晶鼬划地绝交,两个人已经处于对立面。
“敌人赞成的,我们就要坚决反对。敌人想干成的,我们就要坚决粉碎,这是决策的基本原则。要想打破玄晶鼬的如意算盘,就必须出其不意。”
龙晏心里很明白,他虽然切断了玄晶鼬的神识探查,但过去四年多时间,玄晶鼬对龙晏所思所想一清二楚。
从旁观者清的角度来说,对于龙晏的思维习惯、处世态度、行为方式,玄晶鼬甚至比龙晏本人还熟悉!对于龙晏可能出现的逆反心理,玄晶鼬肯定有所预判,自然就会有所防范。
现在的问题就很直观了——如何才能出其不意呢?
龙晏头痛的地方在于:要做到出其不意,就必须把真实意图隐藏起来。可是,玄晶鼬对崑玄大陆的细微变化了如指掌,要想彻底瞒过她,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龙晏把思路整理一遍,用神识传入紫灵、柳如媚、巫瑞云脑海中,让她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推演一番,看看能否找到出其不意的缝隙。
片刻之后,柳如媚就有了看法:“公子,要想打开突破口,关键在灵灵姐身上!”
龙晏不置可否:“说下去!”
柳如媚眼中隐现困惑:“紫晶能够操控公子的言行,灵灵姐扮演了重要角色。如果没有灵灵姐居中周旋,公子很可能早就可以察觉紫晶意图不轨。既然如此,公子刚才的推演过程,为什么没有涉及到灵灵姐?”
紫灵面无表情,龙晏也没有表态:“说说你的结论!”
“灵灵姐,我对事不对人,你可别介意。”
柳如媚看着紫灵的眼睛:“灵灵姐,紫晶的肉身是你练制的。紫晶离去之前特别强调,这边一切都交给你了。请问,紫晶所说的‘一切’,具体内容是什么?”
这个问题,是龙晏想问却一直没问的。
巫瑞云冷冷地说道:“这个所谓的‘一切’,不外乎两个方面:第一是虚空之门下半截的归属,第二是有关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紫灵微微一笑:“柳丫头推测合理,云丫头所言属实。综合两个人的说法,现在的核心问题是:我究竟是不是内奸?”
“错!”柳如媚伸出两根指头:“关键之处有两个:第一,灵灵姐违背约定,紫晶会不会提前预防这一点?第二,灵灵姐能否单挑紫晶,并战而胜之?”
“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
紫灵的语气波澜不惊:“公子把虹阙楼、幻杀令送给我,紫晶心中恨不得立即杀了我,却无法对抗幻杀令。从这一点来说,单挑紫晶我不会落败。可是,紫晶是崑玄大陆之魄,一旦彻底激怒她,大家会同归于尽。”
“那就行了!”
柳如媚拍手笑道:“公子心性宽厚,我柳如眉也不是杀人狂魔。只要灵灵姐能确保不败,我们就还没到山穷水尽,有那么一线生机!”
巫瑞云若有所思,最后没忍住:“听你的意思,我们接下来兵分两路,让灵灵姐去对抗紫晶?”
“不是!”
柳如媚摇摇头:“紫晶苦心孤诣数万年,先后培养沐凌风、柒古、公子,她为何不担心三人反噬呢?说明紫晶除了同归于尽最后一招,手里必然还有底牌!如果我们没有对应的底牌,永远不可能翻身。而我们的底牌,就是灵灵姐!”
柳如媚一挥右拳,说得斩钉截铁:“既然是底牌,当然藏得越深越好。灵灵姐必须立即失踪,但要让紫晶能捕捉到蛛丝马迹,却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在此期间,不管公子遇到多大困难,只要紫灵没有动用底牌,灵灵姐就不能轻易现身!”
龙晏听到这里,也不得不由衷地佩服。
一瞬间就想到欲盖弥彰的心理战,不愧是名动天下的拈花仙子,柳如媚的策划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经过柳如媚的启发,龙晏对于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终于有了完整思路:声东击南,智取天幕!
第一,龙晏率领巫瑞云的内堂,留在此地争夺界门之锁。这是玄晶鼬最希望龙晏干的事情,完全有必要继续干下去。
第二,紫灵率领柳如媚的外堂,利用定魂之针、虹阙楼的隐匿能力,悄然向南移动过去,准备抢夺空虚之门上半截。
事不宜迟,说动就动。
紫灵右手一挥,把姜秀英、冯莺儿、韩黛丽、姜秀雯、曹烟云、邱歆、花影、竹韵摄入虹阙楼。
柳如媚带着紫灵进入定魂之针,化实为虚隐匿在空中,从此“奉命失踪”。
龙晏、巫瑞云立即大鸣大放,带着沁儿、卫艳妮、萧媛媛、菊魂、胡翠云、霍骊珠、齐燕、雷凤、雷鸾,驾驭飞剑向万剑圣殿靠近。
沁儿小组、菊魂小组,肉身是十三、四岁的少女,也是龙晏最看重的六个人,所以没让紫灵揠苗助长,暂时都是金丹初期修为,只能负责警戒外围。
齐燕、雷凤、雷鸾,虽然肉身也是十三、四岁,却被紫灵改造成金丹中期,龙晏让三女担任巫瑞云的贴身护卫,也是能战斗的一个小组。
距离万剑圣殿还有六百丈,对面的巫祺圣等人就被惊动。
龙晏让众人落到地面:“沁儿、菊魂、齐燕小组都是三才阵。如果三个小组合在一起,把三才阵看成一个人,就能构成更大的三才阵,巫瑞云居中策应。现在,我把这套九星飞天阵传授给你们。”
九星飞天阵,一共十个人,三角阵型布局。三个顶点分别是一座三才阵,一旦运转开来,会出现大阵套小阵,还有正转和反转,变化无穷无尽。
龙晏传授阵法很简单,就是把诀窍印入十女灵台,让她们自己去琢磨。
巫瑞云祭出凝玉宫,姑娘们在里面演练阵法,让对面的敌人疑神疑鬼。
欲盖弥彰出炉,龙晏已经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