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锦鲵服软,不是臣伏于龙晏,而是害怕他的兵器。
墨云大怒祭出五行青雷棍,催动蕴含的雷电之力,朝玄冰锦鲵当头砸去!
这下突然袭击,玄冰锦鲵肩头挨了一棍,雷电之力透体而入,它再也无法维持人形,化作一千多米长的本体栽入湖中。
墨云得理不饶人,五行青雷棍迎风暴涨一百多米,奋起全身之力搅动湖水。
雷电之力在水中传递更快,玄冰锦鲵在水中根本呆不住,只能出声求饶。
墨云收起长棍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公子是宽仁为怀,真以为我们怕你么?”
“云丫头,我真心服了,求你放过我吧?”
“滚出来!跪下求公子!”
玄冰锦鲵勉强幻化人形,在水面上磕头如捣蒜。
龙晏缓缓落到地上:“令行禁止,不准恃强凌弱。你能接受约束就留下,不愿接受约束,放出我的人就可以离开。”
“公子,我愿意接受门规约束。如有违反,就让云丫头打我!”
龙晏右手一挥,金灵、沁儿从洞府出来,站在墨云两侧。
“锦鲵今日战斗有功,它的本体特殊,你们商议一个奖励办法!”
墨云掌握丹药、金灵掌握兵器、沁儿掌握储物戒指。龙晏此举是要树立三女的无上权威。
沁儿拿出两枚戒指,金灵拿出一把定元刀、一根五行青雷棍,墨云拿出七十二粒七宝锻筋丹、五万粒五灵玄丹、四百粒结续丹。
玄冰锦鲵没拿戒指和丹药,首先把五行青雷棍抓在手中,幻化成三十多丈长挥舞起来,湖中顿时白浪滔天,声震四野。
龙晏心头一震:“即便到了陆地上,这货也是人肉坦克!”
一刻钟之后,玄冰锦鲵才回来对墨云、金灵、沁儿鞠躬,然后把戒指、丹药收回去,但没要定元刀。
玄冰锦鲵吐出戒指,萧如烟牵着沐岫云现身笑道:“大个子,我骗你没有?”
“公子是好人,我今后都听他的!”
看清玄冰锦鲵的憨笑嘴脸,龙晏心道:这货比雪嚣还要憨,完全不知道拐弯!
杜筱慧闪身出来,递给玄冰锦鲵、沐岫云、萧如烟一枚骨牌。
玄冰锦鲵、萧如烟立即刻上命痕,随即进入洞府。沐岫云捏着骨牌,孤零零地站在湖边出神。
龙晏脸上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如烟,沐岫云什么意思?”
萧如烟抿嘴一笑:“玄冰锦鲵虽然狂傲,但心眼实诚,我早就想推荐给公子,故意带沐岫云到此闭关,可把她吓坏了。公子轻易收服玄冰锦鲵,沐岫云有些小想法可以理解。”
龙晏冷笑道:“有她没她,对我意义不大。我的目的是救援紫瑞、吞云玄豹,谁敢阻挡我收取维度陀螺,神挡杀神,仙来诛仙!”
萧如烟摇摇头:“我跟在她身边是为了将来。鲸蛟星域究竟什么模样,赤乌城又是什么状况,我们一无所知。”
这是未雨绸缪,龙晏深以为然:“万事不能强求,革命不分先后。锦鲵、雪嚣、烈焰豹构成三人组,雪嚣任组长。雪嚣小组担任警戒,在此停留一个月。”
今天抓了太多俘虏,龙晏希望能够查明线索,就带着萧如烟、墨云、金灵来到第三进。
审俘还没开始,雪嚣用骨牌传信进来:“公子,沐岫云请你出去说话!”
墨云俏脸一沉:“骨牌在她手中,刻下命痕就可以进来,为何要让公子出去?我看她居心叵测,干脆杀了算了!”
萧如烟摇摇头:“云丫头,你的火爆脾气要收敛一下。沐岫云想对公子不利,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她要公子出去,肯定有话要说。”
“如烟说得对,我出去看看!”
龙晏来到洞府外,缓步走到沐岫云身边:“沐小姐找我何事?”
把一块石子扔到湖里,沐岫云低声说道:“可否陪我散散步?”
龙晏呵呵一笑:“沐小姐宠召,龙某幸何如之!”
沐岫云抿嘴笑笑,沿着湖岸往西走去,龙晏耸耸肩伴随而行。
走了十里多远,沐岫云找了一块大石坐下,双手托腮盯着湖面。
龙晏暗自揣测,距离这么远,萧如烟、墨云、金灵的神识探查不到,沐岫云究竟要说什么?
等了片刻,沐岫云还是一言不发。
龙晏只能挨着她坐下,把安大娘、柳如媚、赫连惊虹、冯三娘的情况说了一遍,也提到自称本座的神秘人、那只巨手、玉衡国的假皇帝。
沐岫云叹息一声:“龙公子,安大娘跟随你数月之久,肯定对你无话不谈吧?”
对安大娘、柳如媚、冯三娘之死无动于衷,反而关心安大娘说了什么。
龙晏不满沐岫云的冷酷,说话生硬很多:“安丫头是闷嘴葫芦,从不轻易说话。她惨死在赫连惊虹阴谋之下,我必定讨回这笔血债!”
“唉——”沐岫云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于赫连惊虹的命令,柳如媚、冯三娘不惜舍身以赴,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我,龙公子可知道原因么?”
龙晏依然语气冰冷:“龙某正想请教。”
沐岫云盯着湖面,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第一个原因,是因为剑宗之人言之凿凿,我是沐家的耻辱,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沐家血脉还两说!”
龙晏恍然大悟:难怪沐岫云关心安大娘说了什么,原来她的出身和“耻辱”二字连在一起。既然是“剑宗之人言之凿凿”,说明沐岫云本人并不认可这种说法。
想到这里,龙晏呵呵一笑:“母亲是公主,父亲被赫连惊虹夺舍,我身上的疑点更多。这又能如何?有位先哲告诉我:走你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这番话并非自嘲,也不是单纯安慰沐岫云,他心里真有这种怀疑。
冯三娘(苗莹)说的故事很有逻辑性,却有巨大漏洞:赫连惊虹既然把龙慕贤夺舍,为何让龙晏流落到江湖上?刚开始,可以解释掩人耳目,后来公主自杀,还留着龙晏干什么?
沐岫云扭头看着龙晏:“真没想到,我们还是同病相怜啊。”
龙晏苦笑道:“我不过是崑玄大陆挣命的蝼蚁,岂能和沐小姐相提并论?”
这两句话很虚伪,是维护沐岫云的矜持和虚荣心。
沐岫云自嘲地一笑:“如果按照崑玄历计算,我的元神年龄五百多岁。龙公子青春年少,我在你心中肯定是老怪物。”
修真的女人,居然也在乎自己的年龄?
“沐小姐气质天成,风韵独具,可惜当我妹妹都嫌小。”
沐岫云是姜秀英的肉身,今年十九岁。龙晏的灵魂二十四岁,但肉身才十五岁,所以这话更虚伪!
沐岫云有双手托腮,盯着湖面幽幽地说道:“按赤乌历,我今年三十七岁。我十八岁突破到金丹初期,容貌稳定在十八岁。姜秀英这具肉身二十多岁,有点儿大了。”
龙晏心头一震:剑宗弟子夺舍失败,难怪元神能坚持五百年。因为元神来自赤乌城,崑玄大陆过去五百年,他们才过了二十年而已!
沐岫云摸出骨牌,俏脸一片陀红:“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你身边必然美女如云,会不会弃我如撇履?”
龙晏猛醒:沐岫云把我拉出来,是要谈恋爱吗?
赫连惊虹虎视眈眈,大家的未来生死未卜。如何杀掉赫连惊虹,才是当前第一要务,哪有心情卿卿我我?
当然,龙晏感到吃惊,主要是没有心理准备。
第一次看见沐岫云,在葱岭城地下密室,还是胡二娘的肉身。第二次见面,是在玉龙城南十五里,龙晏使诈斩断对方的右臂。第三次见面,龙晏救了对方一命。
今天是第四次见面。
恩怨两消,真诚合作,比较符合逻辑。谈情说爱,以身相许,绝逼不科学啊!
龙晏不敢承诺什么,只能泛泛而言:“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是先哲说得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沐岫云不停地翻动骨牌:“能否回到赤乌城,目前还两说。不管前途如何,我不想再做无根浮萍。我的出身可能真不好,你能接纳我吗?”
现在就确定关系?真要这么直接吗?
龙晏不是随便的人,所以说得很谨慎:“沐小姐,我身上有很多难言之隐,你如果和我在一起,很可能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沐岫云抿嘴一笑:“除了三个小丫头,公子身边全是灵妖。我虽然不知道萧如烟的来历,但知道她一掌就可以打死我,不是吗?”
人家不是傻子,心里全都明白!
龙晏双手一摊:“俗话说人妖殊途,还决定和我在一起吗?”
沐岫云容颜一整:“灵妖憨直,勇烈可嘉。但也先天不足,耽误人伦大义,我才决心与公子共赴危艰!都是江湖儿女,请公子一言而决!”
对方说到这个份上,龙晏只能苦笑:“沐小姐风姿卓绝,要说我完全不动心,那绝对是假话。但目前的局势危如累卵,萧五娘、安大娘先后惨死,我实在不想再拖累别人了。”
沐岫云嫣然一笑:“如果不是情势危急,我还不会主动提出来。但即便是死,我也不想再孤苦伶仃。”
把灵戒洞天化作玄晶镯,龙晏给沐岫云戴上:“这是维度陀螺的核心部件,希望它能代表我的心意。”
言未毕,龙晏拿出一座微型亭台:“凝玉亭,送给你做行宫法宝。”
沐岫云接过凝玉亭,脸上升起红晕,但很快就平静如常:“剑宗女弟子为何不愿跟着我,反而给赫连惊虹卖命?其实,她们并不是甘愿赴死,而是被逼无奈!”
想起菊魂说过“必须选边站”,龙晏大吃一惊:“还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