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的就是你,狗奴才!”松月多次羞辱沈云悠,白桃对她厌恶已久,她趁着松月没有反应过来,对着她的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
“谁让你在背后辱骂小姐?”白桃虽说生气,可毕竟说不出什么狠毒的话来,但林妈就不一样了,她在沈府几十年,说起话来厉害多了。
她见白桃已经动了手,自然也不再压抑,立即帮腔:“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记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你再得意,不过就是个奴才。大小姐是金枝玉叶,你这样的狗奴才也配提起她?”
松月在沈云悠的院子里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被白桃打了两巴掌后,她终于慢慢地回过神来,林妈还在数落着,她忽然尖叫一声冲向了白桃。
“我跟你拼了!”脸上还在火辣辣地疼,松月高傲又不愿吃亏,白桃打了她,她自然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她上去就掐住了白桃的脖子,白桃也不肯示弱,揪住她的头发不放,二人很快撕打在一起。
林妈只愣了片刻,就伸出手帮白桃控制住松月,嘴里一面骂着:“我让你得意,我让你骂小姐,狗奴才。”
这三人动静越来越大,以至于院中聚集了一大群人围着看,可没有一人上前相劝。
过了一会儿,沈云悠终于打开门走出来,她看了那三人一眼,与她猜想的相差无几,松月完全处于劣势,脸上已经多了好几道抓痕。
“别……别打了……”她的声音太小,除了白桃,那二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而白桃这一愣神,险些被松月伤到,幸而沈云悠上前抓住了那双手。
松月抬头一看,发现是沈云悠,若是平日里,她一定不屑一顾。可今日她被白桃和林妈两个按在地上打,她便张大嘴巴,哭出声来:“小姐,你可千万要为我做主啊!”
她这副样子将沈云悠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即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这是怎么了?”
整个沈府谁人不知道沈云悠最是软弱,松月虽是丫鬟,可平日里总是仗着沈云悠好拿捏做了不少主,今日她也如法炮制。
她拉住沈云悠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方才白桃和林妈也不知是为何,对我大打出手,我知道小姐最是宽厚和善,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说罢,她也不管沈云悠有没有答应,兀自吩咐家丁:“将这二人拖出去,每人打二十大板。”
从前她也总是这样,沈云悠压根儿没有反对过。松月一擦脸上的泪珠,挑衅地看着白桃和林妈,心中想着,这院子到底还是我说了算。
“小姐,我也受了伤,您可千万不能偏心呐!”白桃扑通一声跪在了沈云悠面前,伸出双手,以表示自己的委屈。
她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伤痕,沈云悠却面带为难地转向了松月:“这……她也求我了……”
松月不就是以为自己没有主意,可以任由她摆布么?既然这样,她就继续软弱下去。
林妈到底在沈府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比小姑娘更胜一筹,她见沈云悠这样说了,也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大小姐,老奴在府中这么些年,可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沈府的事?我今日并不是无理的那一个!您当真不信我?”
三人各执一词,沈云悠东张西望,像是不知道该相信谁。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开始和稀泥:“既然大家都受了伤,不如就算了吧……今后好生相处着便是了。”
她平常也总是这样处理事情,松月一时间挑不出毛病来,只是到底不甘心,这个沈云悠真是废物,在她的院子里也无法做主,害得自己受了委屈。
松月实在是气不过,“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也不顾沈云悠这个小姐还站在原地。
“都散了吧!”沈云悠将下人赶走后,又安抚了林妈,这才带着白桃进了房间。
自从松月气哼哼地离去,白桃就面露担忧之色,沈云悠便问:“怎么了,让你揍了她,不高兴?”
“当然高兴了,她平日里多嚣张啊,全然将自己当成了小姐。您不知道,她刚刚被打的时候有多少人在背后偷笑,可是……”
说起此事,白桃便是双眼放光,谁让这松月对小姐不尊敬,合该她被打。但想起她方才那样子,白桃还是担心起来:“可是她那么生气,一定是去找夫人告状了。”
松月之所以嚣张,也是因为她是桑迎秋的人,今日受了委屈,一定会去桑迎秋面前哭诉。沈云悠隐隐对白桃提过桑迎秋并不像面儿上那样和善,白桃也担心此人上门找茬。
“我就是要她去告状。”沈云悠却答,说罢拿起桌上的果子塞在了白桃的嘴里:“再说了,她一个丫鬟,桑迎秋才没功夫管她。”
松月虽说一直为桑迎秋做事,可在桑迎秋眼里,她也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婢。松月最大的错处,就是误以为自己在桑迎秋心中有些地位。实际上,真出了什么事,桑迎秋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沈云悠也是料定了此事,才敢让白桃动手。
只是白桃说得倒也没有错,松月出了沈云悠的院子之后,便直奔桑迎秋的房间而去,心中想着沈云悠不中用、不能帮自己,可夫人总不会怕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小丫鬟吧?
没想到刚到门口,她就被桑迎秋身边的陈妈妈拦下了。
“夫人正在同二小姐说话呢,你改日再来吧!”陈妈妈就站在门口,不肯让松月进去。
这个陈妈妈是桑迎秋最信任的人,松月也知道得罪不得,便好言好语地说:“陈妈妈,我真有急事,您就让我进去见一见夫人吧!”
陈妈妈斜睨她一眼,这丫头衣衫凌乱,发髻也散了,脸上更是青一片紫一片,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街市上的叫花子。
也许真出了什么事儿?她思索片刻,还是侧身,让松月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