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们都死。”
霍羽柔答得简单,虽说现在已经同沈云悠撕破脸,但她不会将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她转头看着沈云悠,心中骤然生出许多怨恨。她甚至已经在想,到了那一天要怎么奚落沈云悠,如何让她痛不欲生。
“我只不过是想见你一面,你竟对有这么大的戒心?既是如此,我也不该让你失望。”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也就不用再假惺惺。”
霍羽柔分明对着沈云悠,可又像在说服自己,她烦闷地转过身摆摆手,不愿再纠缠。
颜枝和杭影对望一眼,极有默契地拿着绳子走向沈云悠。
沈云悠往后退了退,做出要逃跑的姿态,杭影和颜枝满眼戒备,生怕她真跑了。
“不用理会,我赌她今日不敢踏出那个门!”
霍羽柔慢悠悠地走到角落,伸手拉了拉悬挂在上方的绳子。
绳子绑在房梁上,另一头是把斧子,斧子正对着昏迷不醒的小宛。
“你可以跑,但只要你一走,我立刻就将斧子放下来。”
霍羽柔盯着沈云悠,语气平淡。
沈云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弃了挣扎,她很清楚,霍羽柔并不是在吓唬她。
将她绑好之后,霍羽柔终于道:“若你真的死了,要么是你自己不争气被饿死了;要么就是运气不好遇上了豺狼虎豹,死无葬身之地,这可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云悠,”她走过去俯身在沈云悠耳边,声音低沉:“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活下去。”
说完不等沈云悠回答,她便带着颜枝和杭影走了。
“小宛,小宛?”沈云悠叫了几声,可小宛没有反应,她只得上下打量这个小屋。
先前霍羽柔将茶杯茶壶打碎了,本还有些碎片,可她走之时特意嘱咐颜枝要收拾好,这会儿地上已经干干净净。
沈云悠只得期望有漏掉的碎片。
她靠在墙上,一面在地上找一面等小宛醒来。
小宛清醒过来时沈云悠已筋疲力尽,小宛同她道:“小姐,我怀里有把刀,咱们想办法将刀拿出来。”
那把刀是她母亲留下的,她一直带在身上,还曾沾上了沈云悠的血。
沈云悠打起精神靠近小宛找那把刀,天快亮的时候,她手上的绳子终于被磨开。
沈云悠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小姐,咱们得快些离开这儿,若霍羽柔回来就完了。”小宛说着扶起沈云悠一同往门外走。
开门的刹那二人都有些愣神,外面是一片树林,根本看不到路。
霍羽柔如此放心地离开,大约也是猜到就算成功逃出来,她们也一定出不了树林。
“小姐,打起精神来,只要走到有人的地方,咱们就有救了。”
小宛不停地给沈云悠鼓劲,奈何她又饿又累,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小姐,你忘了么?咱们还要报仇!若就死在这里,不正如了霍羽柔的意么?”
“对,报仇,我要报仇……”沈云悠的声音很虚弱,霍羽柔说过的那些话支撑着她强打起精神。
她来这里是为了弄清楚真相,而不是送死。
之后她便沉默了,小宛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剩下的时候耳边只有风声和几声鸟叫。
“小姐,前面好像有路!”也不只是过了多久,小宛惊喜地指着前面说道。
有路就有人,只要有人,她们有可能得救。
沈云悠用力将眼睛闭上又睁开,想一鼓作气走过去。
她每一步都迈得艰难,眼见着离小路越来越近,林中忽然传来“嗖嗖”两声。
几支箭穿过树林射了过来。
沈云悠整颗心一片冰凉,她早该想到,霍羽柔绝不是轻敌之人。既然放心地将她和小宛留在这里,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她们能走出树林,外面也会有一大堆人等着。
霍羽柔会如何吩咐?沈云悠在心中想着,是不留活口还是带自己去见她?
最好是后者,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小宛,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快跑吧,我随后就来。”
沈云悠知道自己会拖累小宛,便将她往前推了一推,吩咐道:“你若逃出去,就将事情告诉棠华,请她带消息给池家。”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让池季远不明不白地死去。再说霍羽柔如今这个样子,根本不是怨恨谁这么简单,她背后兴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她和小宛需要有人将消息带出去。
“小姐……”小宛素来干脆,这会儿却犹豫了,她骤然想起多年之前母亲死的时候。
其实到了某种地步,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更多的是听天由命。
“快走吧,咱们不能都死在这里。”
眼见着又有暗箭射出,沈云悠便催促了几声,她知道霍羽柔不会只留了这一手。就算不带着自己,小宛也未必能逃出去。
可总有几分希望。
“这什么玩意儿?”
粗犷的声音打破了树林的平静,不知哪个方向有人高声喊:“谁在暗算老娘?”
一阵混乱的声音传来,沈云悠模模糊地看见树林中有个穿着黑衣裳的人被揪了出来。
“就是你在射暗箭?”
这声询问之后,双方开始打斗,小宛没心思去看,她拖着沈云悠就往前跑。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道:“茉姐,前面还有两个人。”
“有就有呗,过路的人跟咱们没关系,只管揍这些狗东西!”
茉姐?这名字有几分耳熟,沈云悠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将头埋得更低。
“慢着!”
茉姐忽然吼道:“前面那小姑娘,说你呢!”
见沈云悠整个人绵软无力却还是疯了一样往前,她愈发觉得不对,立刻快步上前去抓住了沈云悠的手臂。
“果真是你!可算让我逮着了!”
茉姐摩拳擦掌,她“哼”了一声:“我说过会找你算账,没忘记吧?”
沈云悠只觉心力交瘁,这拨人不就是在京城的时候将她抓过去还结了梁子的那伙么?这个茉姐怕是掐死她的心都有,这下还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