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一点儿也不留情面,虽然桑迎秋想阻拦,但她听不进去。
沈逸天趁着场面混乱,赶紧带着灵意进府去,一转头,他又变回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同灵意说着:“想不想知道本少爷去了哪儿?那地方好啊!”
从他出现,灵意就有些呆愣,这会儿她也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沈逸天便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吓傻了?”又语气轻松地安问:“怕什么?”
程氏方才可是下了狠手,也不知道他还疼不疼,这是灵意办完林家的事后第一次见到沈逸天,她心绪复杂,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干嘛呢?等你半天了。”一个少年连蹦带跳到了沈逸天面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灵意。
灵意被他看得不自在,便转身走了,那少年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同沈逸天道:“这丫头可真好看!”
“你可别打她的主意。”沈逸天警告,那少年忽然盯着前方不动,没有回答他。
沈逸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沈云悠。虽说许多人在传沈云悠呆傻,但她同她母亲长得很像:明眸善睐、皓齿红唇,往花园中一站就像一副画。
沈逸天也以为身边的人看傻了,便推他一把:“你盯着我大姐姐看做什么?”
“她是你姐姐?”少年一惊,往前几步同沈云悠说话,语气有些兴奋:“你们还真是亲姐弟。”
沈云悠远远就觉得那人眼熟,等走近一看,这可不就是在树林中制造陷阱的那个少年么?他同沈逸天竟认识?
她还没有开口,那人便指着沈逸天解释起来:“他也落到了我的陷进里。”
沈逸天跟丢灵意是在林间,他始终不放心,便没有立即回到沈府,而是在周围一片找灵意,没想到人没找到,自己还被陷阱弄伤了。
陷阱当然就是这少年的手笔,他名叫魏泊,父亲是京城一个小官。他平日里闲得无趣总是会找些事儿做,制作陷阱就是其中之一。在山村树林制造陷阱后,他时不时会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沈逸天就是他这几日最大的收获。
今日沈逸天回府,也将他邀了过来,谁知道二人到府里还没有多久,程氏就闹了起来,沈逸天便让他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则出去看情况。
“你还真是……有想法。”沈云悠尽量说得客气,其实她完全不明白魏泊究竟在想些什么,总也感觉他设置的陷阱无处不在。
她同二人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心中想着也不知道这个魏泊究竟什么来头,还是防着一些为好。
沈逸天和魏泊在院中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谁的功夫更好。这二人其实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偏偏都不服对方。
“你若是功夫好,怎么会中我的陷阱?”魏泊的父亲是文官,他几乎没有见过功夫高强的人。在他眼里,功夫好的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不可能掉进这种陷阱。
沈逸天却不同意,他坐在石凳上,又将腿放在石桌上:“你那叫暗算,就算英雄好汉也防不了啊!”
“你若不服,咱俩来一场啊!”魏泊一拍桌子,表示要同沈逸天一较高下。
“我怕你不成?”沈逸天起身,二人立刻摩拳擦掌要比试。
他二人吼得大声,功夫却也真不好,说好比试功夫,两人却扭打在了一起:魏泊死死地按住了沈逸天的脸,沈逸天则抓着他的脖子不肯放。
不过片刻,两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沈逸天此时无比后悔自己练武的时候总是偷懒,以至于连个瘦弱的魏泊都打不过。
沈舜当初也一心想让沈逸天练功夫,但他总是不认真,桑迎秋又有些纵容,这才像现在这样,只能同人扭打。
二人保持同一动作许久,魏泊终于试探地开口:“要不,这次不算?”
他已经受不了这个滋味了,被压住的地方几乎失去知觉,他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一次“比试”。
“行!”沈逸天立马松手,他早就想放手了,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
二人松开后装模作样地活动活动了筋骨,又要开始新一轮比试。
双方都大吼一声,正当打算动手,沈云娇却忽然从花丛中走出来,她脸色难看,将手中的书“砰”地砸在了石桌上,开始抱怨:“你们怎么这么烦人,我方才一直在园里看书,被你们吵得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方才将程氏赶走后,她有意无意在沈老夫人面前邀功,老夫人却像是没有当回事儿,她实在气不过,拿了本书在园里做样子。谁知道沈逸天二人一直在旁边吵着,她心中愈发烦闷,这才出来找茬。
因为生气,她的脸颊上染上了红晕,阳光打在她脸上,此刻她便只是一个嗔怒的少女。
魏泊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半晌没有想起答话,直到沈逸天出声方才回神。
“这园子又不是你的,你既然嫌我们吵,不如找个别的地方。”沈逸天知道她和桑迎秋一直想方设法害沈云悠后,对她愈加不满,言语间也没有相让的意思。
“这……可我是先来的。”沈云娇半天才说出一句,并不是因为她真的争不过沈逸天,而是有外人在场,她得保持自己平日那副天真的样子。
她本就长得美,这样一着急,不知情的人看来,倒确实有几分可爱。
“既然如此,咱们就将地方让给她罢!”魏泊果然拉着沈逸天走了,走了几步后,他又忍不住回头,沈云娇拿着书在桌边坐下,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身上,甚是美好。
“方才这位是?”一直到看不见沈云娇,他终于开口问。
“是我二姐姐。”沈逸天答道:“别理她,她平日里就是这个样子。”他从前只是以为沈云娇脾气大了些,谁知道她竟存了坏心思。
魏泊微微点头,他脑中又浮现出了沈云娇方才那样子,心中想着,传闻果然没有错,沈家二小姐出落得好,真是美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