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恢复又怎么样?云蕊妹妹这罪就白受了吗?本就是……”沈云娇没料到言欢歌会忽然开口,她立即反驳。
“你少为难人了,是我让白桃用力推的。”这会儿沈云蕊也痛清醒了,她不耐地打断了沈云娇。
沈云娇自然恨得牙痒痒,白桃是沈云悠身边的人,她本想趁机教训这丫头一番,谁知道沈云蕊脸摔坏了,脑子也跟着坏了,一点儿也不追究。
“我也是气不过,若不是白桃没有分寸,你也不至于……不至于摔成这样,过两日家中亲戚都过来了,她们该怎么议论你?”
她这话面儿上是在担心沈云蕊,其实是在提醒她,今年她便是沈家最大的笑话。
说起这事儿沈云蕊就难受,过年过节的,谁不想好好玩儿,这一摔,她可怎么见人!她将心思写在了脸上,沈云娇正幸灾乐祸,沈云悠忽然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妹妹,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昨晚……昨晚你去哪里了?”她不停地抓起衣裙又放开,整个人紧张又担忧。
“昨夜?”沈云娇眉心一跳,很快回答:“我能去哪儿?还不就是在房中休息。”
她答得简单,沈云悠却如释重负,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那便好……”她说着又将目光落在沈云蕊身上,眼中都是心疼:“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仔细地检查那秋千就让你去玩儿,哪知道这绳子不结实……”
“是我自己倒霉,你又不知道绳子会断。”沈云蕊随口答道,沈云悠整个人却一僵,随即低下头,不再言语。
老夫人看在眼里,自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沈云悠似乎想隐藏些什么。
“云悠,你怎么了,难不成你先前就知道这绳子会断?”老夫人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没……没有,怎么会?我……祖母您多想了,只是我先前便觉得这绳子不结实,若我能同云蕊妹妹说清楚,大约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沈云悠语无伦次,似乎是怕老夫人继续追问,她说完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白桃急匆匆离开。
院中,沈云蕊方才摔出的大坑还在,沈云悠走过去蹲下,将断掉的绳子捡起来捏在手里。打结处果然被动了手脚,像是被刀具隔过,稍一用力就会被扯断。
这也是沈云蕊倒霉赶上了,昨日她在这秋千上坐了许久,那时候秋千还没事。
做这秋千时,池季远试了好几次,她自然知道绳子有多结实。若说是因为白桃推得太用力,令这绳子断了,她是一点儿也不信。
沈云娇刚回来,这秋千就出了事,她可不觉得事情会这么巧。方才也是为了试探沈云娇,才故意演了那一出。
照沈云娇的反应来看,此事确实同她有关,可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不能吃个哑巴亏吧?
沈云蕊离开之后,老夫人也去歇息了,桑迎秋迫不及待地拽着沈云娇回了房。
“你别这么用劲拉我!”沈云娇不满道,她总觉得这次回府后,母亲格外粗暴,对她一点耐心也没有。
“你老实跟我说,今日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桑迎秋压低声音,一脸紧张。
沈云娇却无所谓地坐下,将桌上的糖放进嘴里才回答:“母亲是不是傻了?方才不是说了吗,是沈云蕊自己贪玩儿,谁知道沈云悠那秋千一点也不结实,照我看,摔出去也是活该!”
想起沈云蕊摔成那样子,她心中便高兴,真是大快人心。
“你真当我傻吗?”桑迎秋气得猛拍她的脑门儿骂道:“方才沈云悠那个样子,分明是知道有人暗中捣鬼,她谁也不问,偏偏问了你,你就不觉得奇怪?”
沈云娇一愣,她还真没想过,方才沈云悠问起,她虽有些慌,可很快就糊弄过去了,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不是你说的吗?好好儿同沈云悠相处着,她要问,我难道还能不答?”她有些心虚地狡辩。
“她既然那样问,昨夜铁定是见着你了,你自己好生想一想!”桑迎秋没好气地说道。
沈云娇终于急了,她抓住桑迎秋的衣袖,心事重重:“这可怎么办?若她将此事告诉祖母,我岂不是又要被送走?”她好不容易才回来,这年都还没过,她可不走。
“这会儿知道怕了?”桑迎秋斜睨她一眼,将自己的袖子扯回来,晾了沈云娇一会儿才说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看她方才那个样子,大约是想息事宁人,不会同老夫人说清楚。”
“那就好。”沈云娇放心地轻抚心口。
“但你也别得意,你祖母可不糊涂,我能瞧出这其中有猫腻,她就瞧不出来?她那么疼沈云蕊,若是执意追究,我看你怎么办!”
“母亲,您就别说风凉话了,我保证今后都听您的,您可得帮我。”沈云娇彻底没辙了,这家中她最怕的就是老夫人,若老夫人打定主意为难,她根本没有一点儿办法。
桑迎秋见她不再同自己斗气,便也软下语气:“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你祖母真逮着这件事不放,你就打死不承认,总归沈云悠没有证据。”
就算沈云悠当真看到了,也可以说是她看错了,人证物证都没有,谁能将沈云娇怎么样?
桑迎秋早就打算好了,方才也不过是想吓唬沈云娇,让她老实一些。
沈云悠那边,她将坏掉的秋千收拾放进了堆放杂物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池季远已经捣鼓着做新秋千了。
她站在台阶上看着他出神,半晌,他忽然抬头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沈云悠好半天没有回答,秋千是他亲手做的,他当然明白这其中有人搞鬼,可……她也正苦恼着,方才想了许久都没个头绪。
池季远动作快,天色将暗,新秋千已经做好了,他试了好几下,终于抬头看她,眼也不眨一下。
沈云悠就这么被他看着,脸很快烧了起来,只要在暗处,他那双眼睛总无端给她一种温柔的错觉。
她正想着这人为何忽然这样看自己,池季远已经跳上树,他指了指树下的秋千,开口道:“咱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