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亏待她你自己不清楚么?问我们有什么意思?”言欢歌看着桑迎秋,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下一句便是:“我只知道她现在伤着,连走路都困难。”
“不管是谁家的孩子,有些小伤小病很奇怪么?”桑迎秋立刻回击:“若是伤了、病了就怪在我头上,这继母可还真不好当。”
她本想对这二人客气一点,哪里知道他们上来就找茬,几句话便让桑迎秋憋了一肚子火。她先前就为沈云娇的事发愁,现在更是心烦意燥。
“在你眼里那只是小伤小病?若是你的亲女儿伤成那样,你会不心疼?”言欢歌接到池季远的信便知道这个桑迎秋不是好东西,虽说池季远没有说明白,可她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今日一见,果真如她所想,桑迎秋心机深沉,言欢歌认定沈云悠因她受过委屈,心中便一阵不舒服。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房?”沈云悠趴在池季远的背上,她本是怕池家那两人同桑迎秋发生大矛盾才一定要过来,眼下看来,她和池季远根本阻止不了。
池季远本就来得不情愿,一听这话立即转身了,二人离开没多久,老夫人也到了。
“沈老夫人,可算见着您了!本应该我们主动去看您的。”言欢歌一看见老夫人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她一把推开桑迎秋,热情地上前去握住老夫人的双手说:“得知我们要过来,家父多次嘱咐一定要代他向您问个好!”
她收起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变得和善,连说话也温柔了许多。这倒是让老夫人有些奇怪,她也是听说桑迎秋同池家的人闹了不愉快,这才赶紧过来,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这么一回事。
桑迎秋病着,又被言欢歌刺激了,脸色确实不好看;可言欢歌又确实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不高兴,老夫人一时也没有将事情搞清楚。
“天儿冷,您老就不要在外面了,病了就怎么是好?咱们进去说。”言欢歌言语之间的关切不假,她挽着老夫人便往房间走去,再不理会桑迎秋和广秀。
一阵凉风吹来,桑迎秋有些头疼,池家这二人看来也不是好惹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此次进京究竟有何目的。
言欢歌虽说吵架总是输,但嘴还算甜,同老夫人聊了一会儿,便将她哄得笑意盈盈。池熠此时沉着冷静,同骂架时判若两人。
许久之后,言欢歌终于说道:“同您老聊了这么多,倒是差点忘了,还得去看一看云悠。”她这次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见沈云悠一面,这会儿已经有些急了。
老夫人点点头,若是不久之前,她一定担心沈云悠会丢脸,如今却已没有这样的顾虑,她起身道:“我同你们一起过去吧,按照礼数,本应该是云悠主动问好。可眼下她的腿伤了,实在有些不方便,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沈云悠的确受伤了,可也不是完全不能走路,老夫人不过想借此试探一番,毕竟池家在边境,那二人成婚之后若有个什么事儿,沈云悠也无法立刻依靠娘家人。
若池家人太过计较,她可得想想办法,以免孙女日后在池家的日子不好过。
“早晚是一家人,就不必说这样的话了。”言欢歌的回答倒是令老夫人满意,她又道:“您也不用过去了,本也只是想见她一面,不必过分讲究。”
她瞧上去性情豪爽,不像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这点倒是让老夫人放心。说到底,她还是怕自己的孙女嫁去了池家吃亏。
言欢歌收到池季远的信之后,便从中察觉出他对沈云悠上心了,她只是想快些见一见沈云悠。既然二人以后要成婚,她为难沈云悠倒显得没有意思。
她劝住老夫人之后便和池熠一起迫不及待地往沈云悠那里过去。
沈云悠回房之后一直惴惴不安,不论白桃和池季远怎么劝说,始终都平静不下来。一会儿担心言欢歌因为桑迎秋迁怒于自己,一会儿又担心自己没有主动问好被刁难。
哪知道言欢歌一见到她,眼中的喜爱根本不加掩饰。她走到沈云悠面前,摸摸她的头又碰一碰她的脸,不住点头:“咱爹果然有眼光。”
要找相貌好看的女子并不难,更重要的是沈云悠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很舒服,目光中也并没有她不喜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言欢歌很满意。
沈云悠还没有开口,她就如池季远说的一样,让池熠拿出了一大顿东西塞给沈云悠。大多是些首饰,言欢歌其人对这些到了痴迷的地步,她一心想将自己喜欢东西送给沈云悠。
“来,让我仔细看看,”她将沈云悠的脸扳过来,忽然说道:“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我来为你梳个头吧!”她说罢已经将沈云悠的头发都散开,一面转头怒喝池熠和池季远:“没看见要梳头么?男人还在这里面做什么?”
池季远跳出去老远,池熠却犹犹豫豫不肯离开,这个时候言欢歌的手已经在动沈云悠的头发了,他忍不住开口道:“哪里是这样弄的,你那样盘不好看!”
他说着走过去,熟练地从言欢歌手里接过了沈云悠的头发。言欢歌本也不愿意,可发觉他比自己厉害之后,也就不反驳了。在一旁又是递东西,又是提意见。
折腾了许久,沈云悠都有些困了,这二人为她梳了一个自认满意的发髻,言欢歌捧起她的脸说道:“可真好看!”
沈云悠从头到尾就没说几句话,她可算明白池季远口中那些“奇怪的请求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说发髻确实不错,可头上的簪子、饰品太多,有些奇怪。
“行了,你们就别折腾了,她还病着,让她多休息一会儿。”池季远最终将二人推出去,又将门一关,无奈地从沈云悠头上取下几支自己不喜欢的簪子说道:“没办法,没有女儿的人就是这样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