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迎秋敲着门,又急又怕,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她靠在门上想缓一下,没想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夫人!”丫鬟赶紧冲过来将桑迎秋送回房间。桑迎秋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她最不愿见到的沈云悠。
沈云悠正一脸担忧,见她醒了,握住她的手问:“母亲,您怎么样?饿么?”
桑迎秋只觉头痛欲裂,明明自己全身难受,动一下都酸痛无比,却偏偏还要应付这个小蠢货。
“没事——”桑迎秋一开口便发现自己嗓子也疼得厉害,这会儿几乎说不出话,沈云察觉到了她的痛苦,悠忙道:“母亲就先不要说话了!”
“云悠说得不错,你现在身子虚弱,应当好好休息!”沈舜说完,又皱起了眉头:“这个不孝女!”
这话自然是指沈云娇,若不是她,桑迎秋也不会被淋湿,更不可能因为劳累、担心而晕倒。
“老爷,您不要怪云娇……”桑迎秋忍着痛艰难开口:“此事怪不得她,都是我的决定,是我执意如此。”
沈舜看着她这副样子,虽说不好受,但也生气。即便她现在病着,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也是,将她娇惯成了这样!你病倒了她也知道,可连来见你一面都不愿意!”
“你事事为她着想,可她呢?”不管桑迎秋对沈云悠如何,她从来都是极尽所能沈云娇她好。
沈舜本也想将她带过来,可又怕勉强之下她说出些难听的话刺激到桑迎秋,这才作罢。
“老爷,云娇刚刚最受不住打击,眼下正难过着,您可千万不要为难她!”桑迎秋每说一句话,都觉得自己的嗓子要裂开了,可还是不停为沈云娇求情。
沈舜叹着气不住摇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护着,也难怪沈云娇会如此骄纵自私。也怪自己平日里没有多在意,现在想将她这些毛病改过来,怕是难了。
“行了,你不要再想此事,我会处理好。”沈舜不再数落沈云娇,却也没有答应桑迎秋的请求,只是转移了话题。
从二人开始交谈,沈云悠一直没有出声,这会儿终于咳嗽几下,又吸了吸鼻子。
“是不是病了?先回房吧,你母亲这儿有人照顾着!”沈舜立刻发现她不对劲,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而后长舒了口气,幸而不烫。
桑迎秋晕倒之时,沈云悠作为“孝顺的女儿”,当然立马过来守着她,在她床前坐了许久,沈云悠腰都疼了。她本就有些疲乏,也不想再听桑迎秋说话,便趁着这个机会说道:“那我先回去了,若是母亲有什么需要,可千万要同我说。”
说罢让白桃扶着自己,以极慢的速度往门外移动。
若是平时,桑迎秋一定会为难一番。可她今日难受,心里又装着沈云娇的事,倒也一句话也没有说,任凭沈云悠走了。
“小姐,你慢点儿!”,白桃叮嘱道,现在沈云悠一动,她的心便要跟着颤,生怕又出什么差错。
“夫人醒了么?”还没有出院子,沈云悠便听见院外有人在说话,她本没有在意,没想到下一句便是:“醒是醒了,虚弱得很。要我说还是怪大小姐,若不是她,根本不会出这么多事儿,夫人也不可能晕倒。”
“我本想着明日跟夫人告假出府一趟,可现在老爷为了让她休息好,不允许一般的下人去见她,这下好了!”丫鬟广秀因为愿望落空,将事情都怪在了沈云悠身上。
“大小姐就是事儿多,同王公子那个事儿,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便好了,现如今又惹出了这么多事。”
另一个丫鬟叫飞丹,显然有太不赞同她这话,便回答:“也不能这么说,大小姐分明也很无辜,事情不都是二小姐闹出来的么?”
“是二小姐在闹没错,可若大小姐能赔个不是,将这事儿认了,事情不就过去了么?”广秀在桑迎秋的院子里做了很久的事,桑迎秋待她不薄,这会儿她又不能告假,自然对沈云悠厌恶至极。
“明明大小姐承认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却要这么抓着不放,现在夫人也病了,她高兴了?”她语气极其不满,倒像沈云悠才是有错的那一方。
院内,沈云悠一个没拉住,白桃已经上前去了。她出了院子,沈云悠只得靠着墙站着,没法儿移动。
“你在说什么鬼话?难道不是二小姐非要说王家公子同我们小姐有关系才会发生这些事?凭空诬小姐清白也就算了,竟还将池公子她的簪子拿走了,你说说,这究竟是谁的错?”
白桃听了那么多,本就生气,这会儿更是质问道:“夫人是为了帮二小姐,淋了雨才生病的,这也能怪到我们小姐身上?你长脑子没有?”
她气势很足,广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又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分明我们小姐才是被迫害的那一个,怎么现在竟成她抓着不放了?”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什么样的丫鬟,真是狼心狗肺!”广秀自知理亏,便开始胡搅蛮缠:“现在夫人病着是不是事实?”
“你怎么不说我们小姐腿受伤了,连走路都疼?”白桃不甘示弱,提高了声音。
“那是她活该!”广秀脱口而出,白桃气得话也说不出了,立即要出手打她,飞丹赶紧劝道:“你们就别吵了,这事儿确实怪不了大小姐。”
“夫人对你不好么?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在夫人的院子里竟还帮别人说话,真有你的!”广秀已经气疯了,逮谁都想咬一口,飞丹便回答:“那个院子里的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广秀听得进去,她冷笑着说道:“一口一个大小姐,这府里还有谁当她是大小姐?沈家的小姐只有一个,那便是二小姐!她真想人人尊她为大小姐,那就滚回叶家去!”
“白桃,扶我一下。”沈云悠的声音在墙外响起,广秀一惊,看来方才的话她全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