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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竹屋内林悠然坐在椅子上喝水。陆如云执扇进来,看见裳裳俩,一个转身就出去,出门见赵虎儿拿着酒壶坐在竹椅子上喝酒,他的动作比夏侠还狂放,喝酒比夏侠还了得,因为按理夏侠都是半盅酒一次,所以一壶酒他不出意外是喝两次方才喝完,但赵虎儿完全是脱缰的野马,不管有多大的酒壶,说什么就是一瓶酒狠狠一口闷,一次就见了底,喝的干干净净,记得有一次,他循着酒气跑到狄花藏酒的地儿,抱起一壶大概有床头桌子那么大的酒壶就一口闷,期间还不带丝毫停歇,实打实的一口气闷完。想到此,如云就甚是吃惊,对他一边暗自赞叹,一边又觉喝酒伤身,可怕的很!

赵虎儿转头回望,见他,便又怏着他喝酒。如云可不想,便再一次推脱,但赵虎儿又来央他,如云依旧,如此这般推推阻阻许久,赵虎儿终是觉如云无意,便只好自个儿独饮。

三日过罢,陆如云伤势已完全痊愈,该是离开小竹屋了的时辰。临走之际,却觉自己这些日子来劳狄花费了太多心思,若如此一走了之,实是不太好,思来想去,还是得给点东西以作报答,奈何自己身上除了一块值钱的玲珑白玉,其他简直是一文不值。

宝贝玉佩自是不能给旁人,他便只能转脑袋想其余的法子。转了好会儿才记起狄花近日来犹爱吃美味饭食,特别是林悠然倒腾的饭食,所以想报恩,请他该算是个上好的法子。想到此,便将手中的扇子便轻轻一“打”在手心,后而挪步出门去寻林悠然。

林悠然最爱的莫过于两件事,一件是令人称赞的厨艺,另一件则是不做厨艺时坐在小竹亭内安静地看书,不过这地儿的书大多都是狄花前辈的医书典籍。

小竹屋不大,陆如云只转过拐角,再穿过那根大树叉,看见前方清静怡然的小竹亭内,一身着素衣的男子正坐在竹椅子上,两手放在桌上做一个圆,圆的中央放着本书籍,上有一个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

“林公子。”陆如云唤。

悠然闻声抬眼就见陆如云走来,右手同样执扇,周身青黄飘飘。待陆如云走近些,悠然便收了古书欲要走,奈何半道上被陆如云拦住。

“我今日特地来向你赔罪!”

悠然不买账:“赔罪?赔什么罪?你陆公子又为何要向我赔罪?”

“我原先是有太多对不住林公子的地方,那是我认为公子算不得好人,如今经此一劫,忽知公子也是个侠义人士,先前是我多有不对,公子大人大量,能否不要与我多计较了?”

“这意思就是我和你计较,就是没有大量了呗!”悠然听得不爽,说着便将双手插上两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误会!主要我就是想赔个不是。”

“你赔就赔,我可没必要接受。”

他如此行为,如云便不想再与他和气说话了,就自腰间取出一个白花花,银闪闪的元宝在面前故意晃晃,还道:“公子不接受,我也是无奈了,本想拿这五十两给公子赔罪。”

五十两!悠然听得可高兴,便赶紧拦了如云将要揣元宝入腰兜的手,笑眼咪咪道:“我接受,接受。”

但是如云这回却不买账了,紧忙将元宝攥紧,“没有二次机会。”

此话让悠然从笑眼咪咪、高高兴兴的一张脸瞬间就变,双手还抱胸,道:“切!就五十两而已。”

“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公子帮我件事。”

悠然即刻又笑眼咪咪回来,问:“什么事?”

陆如云切入正题:“公子的菜做的一绝,我想请公子做顿饭宴请狄花前辈和狄姑娘以报救命之恩。”

悠然觉的有理,滴水之恩,是当涌泉相报,请救命恩人吃顿饭也是应该。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自个儿要是做了,于他而言,何谈报恩?想到此,便问:“菜若是我做了,你这何谈报恩?”

如云老早就想好了,便道:“公子只需做饭菜,其他的什么活儿我都来做好了!”

“洗菜你也洗?”

陆如云很是确定的点点脑袋。悠然惊讶,两只眼睛瞪的圆圆。

“刷锅呢?刷锅你也刷?”

陆如云又很是确定的点点脑袋。悠然再次惊讶,两只眼睛瞪的更大。

“那刮鱼鳞呢?鱼鳞你总不可能自己也要刮吧?”到此,他本以为陆如云要万般推脱,奈何他今儿竟如此不按常理,竟又是很确定的点点脑袋!

“啪!”悠然觉得脑子里的一根弦,猛地一下子,断了!此刻眼睛带着嘴巴张的可以比的上一个芒果一般大!从未想到一向爱干净如命的陆如云竟然主动说要做炒菜之外的一些脏烦琐事!

过了些许时辰,罗裳踩上竹排,两手提着山鸡野味回来。她经过厨房门口时,竟看见了一道特别特别的风景:就是映着太阳光的大树下,向来爱干净如命的陆如云竟然挽起了袖子,卷起了裤角儿,带着脏兮兮的抹布围裙蹲在水槽旁边,用不沾阳春水的十根指头在……洗菜!

裳裳半晌未回神儿,只在那儿呆愣着一动不动。此时悠然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裳裳那幅模样,把两手在她面前挥挥,挥得厉害了,裳裳人才回神儿,不可思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悠然早就已经不惊讶了,道:“哦!他说他要报恩!”

“报恩?”裳裳有些懵,两颗眼珠子定着转也不转。

厨房里已经燃锅了,悠然不得与她多说话,拿过她手里的山鸡野味转背给了陆如云,后直接进了厨房。可裳裳在后面直看的惊讶,本来的一张樱桃小嘴此刻竟然大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她那幅样子很快就被如云发现,甚觉不自在,道:“你干嘛老看着我?”

裳裳找神儿回来,便道:“想不到你竟然穿成这样蹲在厨房门口洗菜!”

其实他也不想,但若算得上报答狄花救命之恩的一份心意,便是再也不乐意也得好生把这事做好,以免自己以后心里不爽快。

时间在裳裳惊讶而无法回神儿的眼神中悄然溜走。但在这之际,陆如云那洗菜的动作,她是愈看愈难以忍受,最后终于忍不下去了,心下一横,决定上前帮他一把。

她走两步上去,蹲下后拿起一根青菜,对着陆如云说:“你这样随便用水冲冲怎么洗干净?”话罢就夺过陆如云左手上的剪刀,很是利落地把菜根剪掉,后左手顺势紧握菜梗梗,以好把黄黄的烂叶子剪掉,后一步直接弃了剪刀,换成两手握住菜梗梗,双手协作把菜菜周身的泥巴抠出来,最后一步才是用水冲掉菜上面的泥垢。

“喽!洗干净了!就这样洗!”说着就把干净菜菜丢进旁边的篮子里。

“你洗的这样干净,以前经常在家洗菜?”

裳裳点点脑袋答了句嗯。

“看着我干嘛?还不赶紧洗菜!”

陆如云回神儿,捡起青菜按照裳裳刚才的动作一步一步洗,但他人手笨,一根菜洗洗半天就是不见干净。

“这儿,你这根这儿还有泥巴!你得把它洗干净了,要不然吃进嘴里会疼肚肚的。”

他忽恍神儿,飘飘然道:“好!我看见了,我会把它洗干净,不会让你疼肚肚的。”

裳裳咧着小嘴,笑了。

悠然此刻出门拿菜,然,外面一红一白两个人儿和谐美好的情景让他很是吃惊!愣了半晌才拿菜转背回厨房,继续做菜。

经过如云三人的不屑努力,满桌子的盛宴油光灿灿的呈现出来。

悠然的饭菜一绝,众人啧啧称奇。但吃过中途,门外忽走来一片白影。众人再细细一瞧,唯有如云知那人是长生门门主纪妙月。

妙月临近门口,才变了脸色,道:“陆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语气甚是激动,但也不乏平静。

狄花之前从未与纪妙月打过照面,只从江湖上听过这个名号,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即是大人物,他也不好把她人晾着,对狄淇儿说:“去,给纪门主添副碗筷!”

狄淇儿起来,应声而去,却忽听的纪妙月一声:“不用,我见公子没事就好!”对这地儿很是讨厌,转背就疾步走远。

饭桌上众人惊慌片刻,后继续用饭。而妙月疾步行至山林,到了处小河边,盘腿而坐,太清宝剑搁在旁边,两手搭在两膝上以打坐,却心有不爽,难以宁静,最后终是打坐不了,气到捡起旁的一颗小石头奋力上抛,掉进河里溅起大片水花。

二日,陆如云三人离开了小竹屋。

晌午的时候,太阳照的火辣,让三人身上甚是燥热,难受至极。但过会儿裳裳就见远处前方有片湖泊,岸上有几棵青青柳树,风一吹过来,一排排枝叶就翩翩摆舞,高兴地她赶紧跑,去寻那湖泊。

她坐在岸边,右手一个动作把弯刀摘下,搁在旁边的草地上。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个位置不太好,离湖面还尚有些远,腿都够不着湖面,便挪挪屁股搓搓上前,待到自己脚后跟都碰着湖水后才停下。

陆如云一直在裳裳后面,此时才走到这片小湖,抬眼间就见前方一片氤氲,顿足半晌失了魂儿……岸边那红衣姑娘把半截裤腿儿卷起,露出一双白皙滑嫩的小腿,她的两个小脚丫在湖水里荡晃来荡晃去地打水漂漂,弄起些小水花,像珠子似的跳来跳去…突然!红衣姑娘脚上一个猛发力,湖面顿时溅起来一个大大的水花,许许多多水做的珠子撒花似的散开往四周各处乱窜,后又哗啦哗啦地掉下来,打湿了各处。

林悠然此时才走进湖边,看见裳裳红衣湿透,顿觉不好,赶紧解了外套,跑过去就往她身上套,把她人裹得严严实实。包装完毕,回来插着两腰,些有怒气对着陆如云说:“你刚才是不是全都看见了?”

陆如云两颊绯红,万分羞愧,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悠然瞧他不对,“没看到你红什么脸呐?”

陆如云打死不承认:“太阳给晒的!”

“呵~太阳也晒我了,我都没红,怎么偏偏就你红了?”

陆如云:“我身体不大好,打小就晒不得太阳,稍微晒一会儿就要红。”

说他身体不好,悠然可真是没看出来,“陆公子,说你身体不好,传遍整个江湖,怕是也没人信吧!”

便是如此,陆如云拼命打死赖到底:“我就是身体不好,从小就这样!”

“好啊~你耍无赖是吧!行~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不能惩戒你这个色狼!”话罢转背就四处转转,想找根棍子,奈何转了半天,啥都没看见。

裳裳此刻并没觉得有什么,搞不懂悠然为何那么激动。她挥着手臂喊他回来:“好了,你回来好好坐着,别待会儿把自己气着了!”悠然见摸索半天无果,只好灰溜溜地回来,眼见裳裳衣服,又给裳裳把衣服多裹几转,后才好好坐下来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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