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点,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已经结束了,云梦街街道上,已经恢复了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的样子了。
济世堂。
“哎呦……”
被纱布紧紧包裹全身的方尘躺在了床上,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就像是个木乃伊一样。
“叔!你怎么了。”身披孝衣的顾晓笙慌慌张张的从医馆外跑来,看到床上的方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激动坏了……
方尘看着他身上穿的孝衣,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砍死他。
巴不得让自己死是吧?
手搭在了方尘包裹着纱布的手上,顾晓笙痛哭流泪。:“叔!我听说是一个七十岁老头,把你打成这样。叔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们……”
送礼去。
尼玛!怎么丢人的事,你还说!
方尘心中咒骂了句,看着他这份孝心,欣慰的拉住了他的手,拍了拍。:“咳!叔没事。”
还没死?算了送送你吧!
顾晓笙走到药柜询问道。:“梦曦,药配好了嘛?”
“好了。”
正在熬药的李梦曦听了,拿起抹布乘了一碗。
“叔,不喜欢喝苦的,我去厨房加点料。”顾晓笙看着床上的方尘,有些心疼道,想到他不喜欢吃苦的东西,就准备给他加点盐。
医馆内的厨房很小,跟卫生间差不多大。
不一会,顾晓笙出来了,小心翼翼的端起碗,走到了方尘身旁,坐了下来。搅了搅碗中的药汤,调得均匀,扶起方尘。舀了一勺,吹了吹。:“大郎,该喝药了!”
方尘:“……”
顾晓笙尴尬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说错了!”
方尘眼睛瞟了一眼碗里的药,碗里的药直冒泡,吓得他一激灵。:“我对你不好嘛?”
顾晓笙一听,怎么会不好,方尘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有事自己扛,有坑把自己埋。
默默流下两行清泪,拉住方尘的手,感叹不已。:“叔!对我恩重如山,简直把我当孙子一样看待。”
方尘听了后,取消了伤好了后,把他打折的念头。问道:“你这放的,该不会是砒霜吧?”
“哎!叔,这哪里是什么砒霜,这是盐,我这不是怕你吃不了苦嘛,就给你加了点盐。”顾晓笙为其解释道。
方尘质问。:“你当我傻,这是盐?”
见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顾晓笙喝了一口。
尼玛,还真是盐!
方尘无奈道。:“……,太咸了,给我换甜的吧!”
想到医馆没有糖了,顾晓笙解释道。:“叔!这里没糖啊,要不我找个糖尿病滋一碗?”
“咕噜咕噜……”方尘一口喝完,这药汤简直就是放了一碗盐,比珍藏十年的咸鸭蛋还咸。弄的他口干舌燥。:“水……我要喝水……”
“什么盐水……一定要咸?”顾晓笙听后连忙跑去厨房,弄了一杯盐开水。
热腾腾的蒸汽在杯中弥漫着,他吹了一口,含情脉脉的看着方尘。:“叔!喝水!”
“……”
喝你妹!
方尘看着顾晓笙,咬了咬牙,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跳起来把他揍一顿。:“不用了,我突然不渴了。”
见方尘不想喝,顾晓笙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又拉住了他的手。:“叔!疼嘛?”
方尘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嘛?自己都被打成木乃伊了,还问疼不疼。:“不疼!就是要死了呢?”
“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顾晓笙鉴定的说道。
方尘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咳咳……有心了。”
“叔!你想吃水果嘛?”顾晓笙关切的问道。
方尘点点头,正好吃点水果,解解渴。:“来点吧!”
“想吃你自己买去,门外不远孙强摆水果摊呢!”谁知顾晓笙一句,差点把方尘气死。
尼玛!不给吃你说什么?你这不是儿子考零分,找打嘛?
方尘一脸不爽的看着他。
顾晓笙连忙开口解释道。:“叔你也知道,我穷成什么样了。现在物价上涨太厉害了,我都买不起水果了。”
我看你是不想买吧?
方尘拳头紧握,想到现在伤势太严重了,弄不了他,拳头松了松,露出爷爷看孙子一样的慈祥,和蔼:“没事!有心了。”
不一会。
李梦曦又弄来了一副药汤。端着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晓笙哥!这是活血汤。快给老师喝下吧!”
顾晓笙点点头,接过递来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冷才送到方尘嘴边。:“叔!来喝汤!”
方尘张嘴,就把那勺汤喝了下去。
顾晓笙一勺一汤都亲自吹冷了,喂他喝下,虽然方尘年迈得鬓染霜白,可时间,并没有把他俩的感情给泯灭。
这一幕像极了,爱情。
叔啊!你啥时候挂啊?
方尘自然不知道顾晓笙的内心所想,更没发现他嘴角的微微上扬,张嘴一口一口的咽下,他喂来的药汤。
渐渐的这一幕,似乎有了异样。
顾晓笙羞涩的问了句。:“何谓孤寂?”
方尘一听,他这是考自己文言文啊,得意道。:清风,艳日,无笑意。
“可否具体?”顾晓笙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砰砰直跳的心脏,又问了句。
方尘。:“茫茫人海无归宿。”
顾晓笙问:“可否再具体?”
“不得你。”最终方尘柔情似水的看着他,笑答道。不得你?老子打不死你!
顾晓笙听了后,小脸一红,天啊,自己叔叔居然是山路十八弯一样弯。
“讨厌、讨厌、讨厌……叔,你坏坏。”顾晓笙往死里捶方尘的胸口。
“噗……”方尘还未消化的药,喷了出来。老子日你大爷。
“何谓烈酒?”
“凌晨,宿醉,浑浑噩噩。”
“可否具体?”
“烧心,烫喉,一醉方休。”
“可否再具体“
“醉时有你。”
……
几番文言文,对话。方尘又喷了一口老血,死死的看着顾晓笙,恨不得掐死他。
顾晓笙羞涩不已,看来有时间,要把他老人家送去白马会所才行。:“叔!你对我这么好,万一把我宠坏了怎么办?”
方尘一手揽过顾晓笙,贴在他耳边,笑容宠溺而又温柔。:“你是叔的乖侄,不要怕,叔就是要宠坏你,宠坏了就可以……”
修理你了!
没有听完方尘说的话,顾晓笙就已经感动的落泪,
在他记忆中最有印象,的是两千零五年三月份,当时自己六岁的样子。
住在偏远的农村,因为连续七天七夜一直不停的下雨,村里的水库有一个决堤。
家里的房子浸泡在水中,就在洪水还没到之前,像自己和一样住在低洼处的村民,都转移到村里比较高的几户人家,自己也就住在了方尘的家里。
洪水退去,房子冲没了,粮食烂了,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一家三口人,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有。
方尘的房子地势较高,没有受到大水的侵蚀。
加上他光棍一条,老家村里的房子有空闲,一家三口就暂时在他家寄宿。
好在时间不长,村里帮忙给借到另一户闲置房屋,一家人才搬离方尘家,并在村里老少爷们的帮助下开始盖新房子。
那时他才六岁,最让他难以忘怀的事是,方尘与自己父亲两人,把自己心爱的狗狗宰了。
他们先将狗肉洗净,切块备用在锅中加适量植物油,加热至六成,放入狗肉翻炒,加适量清水煮一会儿。
放入覆盆子、巴戟天、陈皮、生姜,用文火将狗肉炖至熟烂。
加入酱油、料酒、盐、味精,再炖10分钟出锅食用。
最可恶的事,还做的那么香,从那以后顾晓笙就埋下了,继承方尘遗产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