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敬的呼叫却像石沉大海并没有得到回应,只见原本该围绕着他鞍前马后的狗腿子们不知何时已经全都不见了踪影,原本淡定从容的迟敬这下终于开始慌张了,他刚准备继续开口,谁知陆松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一下次跌入谷底。
“别叫了,你的人全都被我调走了,他们此时恐怕还在替您买酒的路上呢!”陆松戏谑的声音刺耳地贯穿了迟敬的心扉。
原来先前陆松从酒楼出来时,故意装作喝多了说胡话,假意跟乌尔格没轻没重,实际上却将一个纸条塞到了她的手里,一开始乌尔格还真以为陆松喝多了,在感受到纸条后这才会意,配合着陆松十分默契地演了一处小情侣吵架,实际上乌尔格是去看陆松的指示去了。
之后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出现,就是在按陆松的吩咐伪造迟敬的谕令,而陆松等待的就是她用假谕令把迟敬的狗腿子们全都调虎离山的那一刻。这帮狗腿子们果然如陆松预料的一般,既没文化也没脑子,轻易就被乌尔格的假谕令唬走了。
可以说,这次整个场面从一开始就在陆松的布局之中了,唯一超出陆松预料的还是那恶虎的战斗力,自己和x险些就栽在了山上,好在最后自己全力牵制住了恶虎,而x开启过载模式手起刀落,从阴暗处发难,成功砍下了恶虎的脑袋。
但凡x得手再晚一点,自己可能就真的撑不住,要葬身虎爪之下了,好在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拿下了恶虎。
唉,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否则哪里需要冒这些风险,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却还差点翻了船。陆松心中变强的信念又加深了一些。
围观的乡亲们纷纷鸦雀无声,他们显然对季衙役和迟敬的冲突毫无准备,他们在弄清楚事情前不可能傻乎乎地直接去声援季衙役,哪怕他平时人望很高,当然他们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站到迟敬那一边,毕竟迟大人的面目大家也都是了解的。
顺应着众人的期待,季衙役继续一边靠近迟敬,一边说道:“乡亲们,你们想过没有,这恶虎在景阳横行这么多年官府这么多次围剿都失败是因为什么?难道真的是那恶虎如此厉害吗?当然不是,恶虎固然厉害,但恶人更厉害!”季衙役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迟敬的脑门上。
“迟敬,这个大恶人,他借剿虎铲除异己,谋财害命,先前心直口快的老衙役就是因为说了迟敬两句,结果就被他安排上山剿虎,要知道,每次上山剿虎之前的犒赏宴里,他都会下迷药,这样等到面对老虎,这些义士们就没了力气,自然逃不过死于非命的厄运。”季衙役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诉说着迟敬这些年来背地里肮脏的手段。
乡亲们听完纷纷义愤填膺,没想到这迟敬居然在背地里动了这么多手脚,难怪这恶虎迟迟除不去,原来是被这狗官一直保着的啊!这狗官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山上的恶虎当作谋财害命的工具,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操作,令人不禁一阵心寒。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打死这狗官!”
所有乡民都下意识地跟着一起高呼:“打死这狗官!”
只见声浪越来越大,民愤越聚越深,迟敬无力地辩解都被压倒埋没在人海之中:“乡亲们,你们不要听信这贱人调拨,我是被冤枉的!”
无论迟敬怎样呐喊,哪怕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相信他、理财他,最后他只得恶向胆边生。凶狠地大吼:“反了你们这些贱民!我哥可是朝中红人!你们敢拿我怎么样?”
这下声浪终于小了一些,人们这才想起眼前的迟敬背后所靠的迟家的大山,这山显然不是他们这些平民可以撼动的,眼看着难得积聚起来的气势就要被压制,季衙役只能面相狰狞地扑倒了迟敬,整个人压在这胖子的身上,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
“杀死狗官!”季衙役这次用行动重新激起了乡民的气势。
“杀死狗官!杀死狗官!”百姓们高呼着呐喊着,仿佛把这当成了一场狂欢,一场弱者掀翻强者的狂欢,一场原始打败文明的狂欢,一场感性压倒理智的狂欢。
迟敬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仗着自己有几斤肥肉,竟然翻过身来抢得主动权,季衙役的手依旧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令他痛苦不已,便一拳打在季衙役的肚子上,打的他手上一松劲,随后立即想要将季衙役的手掰到两边压住。
季衙役也不是省油的灯,膝盖抬起狠狠一顶,踹得迟敬霎时间痛不欲生,随后季衙役就顺势重新翻到上面抢回主动权,双手又死死地掐在了迟敬的脖子上。
这时候陆松突然飞奔过来大喝一声:“我来助你!”
随后拔剑直指地上的迟敬,谁知跑的飞快的陆松两腿似乎是绊到了石头上,一头栽倒在地,打了几个滚,手中的剑好巧不巧地就飞出去落在了迟敬手边。
迟敬见机不可失,当下用出最后的力气握住剑向上方猛地一挥,随后毫无防备的季衙役就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横插入自己身体的宝剑,望着自己腰间血肉模糊的开口,心里一发狠,强忍着疼痛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一剑挥出,迟敬再也没有余力了,随后季衙役报复性的加力,终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代养虎为患、为虎作伥的狗官就这么顶着骂名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杀死他的季衙役,这个在景阳镇人望很高,乡民们眼中的大孝子、老好人,也因为迟敬最后的一剑,在掐死迟敬后,和这个恶人同归于尽,倒在了血泊中,再也站不起来了。
陆松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不喜不悲,只有一声嚼不出味的叹息:该结束了。
帷幕落下,季衙役成为了人们口中舍己为人,与狗官同归于尽的大英雄,尸体被埋在了他的养父母旁边。
而迟敬的尸首则在被众人唾弃后曝露于荒野,直到后来得到通知的迟家派人来才收走了一些残尸,剩下找不到的部分估计是被野兽叼走了。
陆松一行也在第二天收拾行装离开了景阳镇,打虎英雄的名号却留了下来被后世传颂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