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距林浩天去青叶镇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期间他也曾三番五次地求父亲再带他去镇上,可是父亲说什么都不答应,无奈之下他只好作罢,只是每天晚上睡前都会想起仙儿姑娘那双动人的眼,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再次见到仙儿姑娘。
清晨的林村安静祥和,些许的炊烟徐徐升空,村子里时不时传来大人们喊孩子起床的声音。
今天一大早,林虎就把林浩天给叫了起来,起初林浩天以为是父亲要带他去镇上,整个人精神焕发,嗖的一下就从屋里窜了出来,结果却令他颇为失望。
林虎看着略显瘦弱的林浩天上前锤了锤他的胸膛,又捏了捏他的肩膀,咧着嘴笑道:“你小子不行啊,老大不小了,身子板咋这么弱?想当年你老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个出色的猎人了。”
林浩天的奶奶在灶房听到林虎的话后替林浩天打抱不平道:“天儿还小,身子骨本来就弱,哪能像你那样五大三粗的,再说了,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尿裤子呢,啥时候成猎人了?还成熟的猎人。”
林虎听后挠了挠后脑勺老脸一红道:“娘,瞧您说的,那次尿裤子是跟着爹外出打猎碰到老虎了。还有啊,那时候就算我不是个成熟的猎人,但打个野鸡野兔啥的不成问题吧,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再瞅瞅您孙儿,这么大了,杀个鸡都下不去手,那哪成啊。”
林浩天一脸鄙夷地看着在那辩解的林虎,结果林虎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瞅啥瞅,一会吃完饭,拿上家伙跟我出去,我教你打猎去,以后全靠打猎活下去呢,学不会可不行。”
林浩天不服道:“为啥啊,我才不喜欢打打杀杀,我听隔壁村的人说,别人读书读好了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为啥不让我读书啊。”
林虎上前给了他一脚道:“就你小子还想读书?人家读的起书的都是镇上的大户人家,老子靠打猎能养活你就不错了,你还想读书?你把我卖了得了。”
林浩天低头嘀咕道:“卖你干啥,你又不值钱。”
林虎听完眼睛一瞪又给了他一脚道:“你说啥?”
林浩天没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去吃饭了。
吃完饭收拾好打猎的家伙,林虎就带着极不情愿的林浩天出门了。一路上林虎看林浩天也不说话,提不起一点兴趣,于是无奈的说道:“哎,我给你说啊,如果你好好学打猎,等我满意了,就再带你去一趟镇上。”
林浩天闻言双眼一亮道:“当真?不骗我?”
林虎点头道:“你老爹啥时候骗过你。”
林浩天听完兴奋的拉起林虎的手道:“走快点走快点,快教我打猎去,不然没时间了,你咋不早点带我出来哩,干啥事都慢吞吞的,人果然是不服老不行啊。”
林虎闻言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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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山脚下的树林里,林虎脸色略微严肃地对林浩天说道:“想学会打猎,首先你得下得去手杀掉猎物,像你这种杀个鸡都不敢的可不行,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说完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不一会,林虎拎着一只还在挣扎的野兔回来了,他把野兔捆好后扔到林浩天面前道:“拿起你的匕首,把它杀了。”
林浩天闻言蹲到野兔身前,缓缓抽出匕首,双手握紧对准野兔高高地举起,可是举起的匕首半天落不下来。又过了一会,林浩天实在下不去手,于是他把匕首丢到一旁道:“我们为什么非要杀死它不可?它又没有做错什么。”
林虎看着林浩天认真地说道:“因为我们要活,所以只能杀死它,只有杀死它,我们才能吃它的肉,从而活下去,就算你不杀死它,也会有别的猎人或者豺狼虎豹来杀死它,身为一只野兔,或许活着就是它的过错。”
林浩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再一次举起了匕首,过了好大一会后,他咬紧牙,紧闭双眼用力地把匕首插了下去,只听“扑哧”一声后,他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手上,他也明显感觉到野兔不在挣扎。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颤颤巍巍沾满献血的双手,一阵发呆。
林虎没说什么,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
待林浩天缓过神来后,林虎低声道:“我第一次也是这样。”
林浩天缓缓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跟在林虎身后。
林虎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接下来你跟着我,看我如何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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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在林村的巨木墙上,林浩天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墙边,脑海里回荡着今天的一幕幕,他第一次看到平时嘻嘻哈哈的父亲那么的严肃认真,那么熟练地弯弓搭箭,精准的射杀每一只他目标内的猎物,那么熟练的用匕首刺到每一只还没有死去的猎物的致命处,然后将它们装到袋子里带回来,仅两个时辰,他们就满载而归,可是林浩天却没有那种收获的喜悦,只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萦绕在心间,或是可怜,或是害怕,或是悲伤?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林木看到了他,走了过来,用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问道:“狗蛋,一个人在这想啥呢。”
林浩天抬起头道:“今天我和我爹一起出去打猎了。”
林木或许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哦,你爹是我最敬佩的猎人,他平时大大咧咧,无所拘束,可是一但盯上某一个猎物,他就会变得非常冷酷。他能在猎物毫无发觉的情况下接近它,然后精准地给出致命一击,毫不拖泥带水,也绝不手下留情,因为有些猎物你但凡有一丁点的怜悯和犹豫,就可能对你造成致命的伤害,他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猎人,也是一个超级棒的老爹。所以你要多努力啊,不要让他丢脸,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毕竟你是他唯一的骄傲。”
林浩天哦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木看着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的时候对他说道:“当然,你已经很不错了……其实,我第一次打猎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
林浩天看着林木渐行渐远的身影,默默握紧了拳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