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阶梯室上课,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坐在了陈雨默的旁边。虽然她和陈雨默是同班同学,可她们并不熟悉,陈雨默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并知道她的名字叫林萎儿,从未和她有过交谈。
“雨默同学,你脸怎么了?”林萎儿见她的脸上包扎着,好奇地问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碎玻璃扎到。”说完陈雨默轻轻弯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哦,严重吗,会不会毁容啊?”陈雨默瞬间翻了下白眼。这才发现她是个八卦又口无遮拦的人。林萎儿不知道“毁容”两字现在是陈雨默的死穴,万万不能提及呀。
“雨默,那曹林青是你男朋友吗?”见陈雨默沉默不语,她继续问。在陈雨默看来,这是个令她意外的问题。
“你认识曹林青?”陈雨默问。
“我们见过几次面,算是朋友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萎儿没再看投影,而是转过头盯着陈雨默,看来要是不得到答案,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可我总看到你们出双入对的啊。”
“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真的。”陈雨默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努力解释那么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前两天我在马路上遇到了些麻烦,幸亏他出现帮了我,不然我可糟糕了,一直想谢谢他来着。”提及曹林青的时候,林萎儿的脸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陈雨默回想起前两天曹林青迟到,原来就是因为帮助这个女孩。
“待会下课他会过来找你吗?”林萎儿问。
“嗯,会的。”
“那我待会找他说几句话!”看着林萎儿那兴奋不已的表情,陈雨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米九了不起吗?长得好看了不起吗?是女孩都应该要喜欢你曹林青吗?她在心里不屑地嘀咕着。
老师宣布下课的一刻学生都不约而同地收拾好东西往外跑,林萎儿见陈雨默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收拾着东西,就知道她要等曹林青过来找她一起回去。见曹林青来了,林萎儿迫不及待地一溜烟跑了出去,站在曹林青跟前与他聊了起来。
“林萎儿?原来你也是艺术系的?”曹林青有些意外,他知道林萎儿也在J大读书,却没想巧合到和陈雨默同班。
“是的,能跟你单独聊两句吗?”
林萎儿看曹林青的眼神里有着特别的情愫,这点在旁边不远处看着两人一举一动的陈雨默是感觉得到的。曹林青点了点头答应,随后给了陈雨默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再等下自己,他们就转移到了一个比较不那么喧哗吵闹的地方。就这样两人离开了陈雨默的视线。
良久后,两人大概是聊完了,曹林青走回来摸了摸正倚着墙低头看着手机的陈雨默,示意她“走吧”。两人就这样并肩地走着,谁也没有先打破这份默契的寂静。再过了好一会儿,陈雨默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跟林萎儿很熟?”说话语气是那么小心翼翼。
“没有啊,我姐朋友的妹妹,只是见过几次面。”
“那她刚找你说什么?”陈雨默想刨根问底问个究竟。
“她约我今晚吃饭,说我帮了她,要谢谢我。”
“那你怎么回答的?”陈雨默颇加谨慎起来,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确实有点小紧张。
“我拒绝啦,我说我今晚约了你。”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是一个坏坏的笑容。
“你干吗拿我当挡箭牌?”
“才不想去那些无谓的应酬,我跟她又不熟!”在回答陈雨默这些问题的过程中,他的表情、语气、态度表现得不痛不痒满不在乎,像是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这一点让陈雨默很是疑惑不解。
“很明显她喜欢你呀,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陈雨默终于把那个最重要,也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问了出来。其实说白了就是在问“她喜欢你耶,你会喜欢她吗?”。陈雨默最关心的,也莫过于此。
“她喜欢我?不会吧,你怎么知道?”曹林青听到这么一个结论,是一副非常出乎意料的表情。为什么所有男人在感情方面永远是那么后知后觉?曹林青对陈雨默的感情也一样,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陈雨默早已明说自己一直关注着曹林青并喜欢着他,为什么他永远是一副仿若不知、若无其事的样子?即便他对陈雨默的好是无可挑剔的,但一直以来,他都从未向陈雨默表明过他对她的心意到底怎么样。其实陈雨默心里一直很想知道答案。
其实哪有那么多会留疤的伤口,陈雨默在看着脸上伤口慢慢愈合然后结痂,最后如她所愿地完美愈合了。在这个过程中,反倒曹林青比陈雨默本人都还要紧张,处处叮嘱她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那时陈雨默心里就在想,他会不会是害怕真的要兑现如果破相了,就会负责她终身幸福的承诺,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曹林青跟陈雨默说过几天他要去参加一个好朋友的生日派对。问陈雨默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他是知道陈雨默不喜欢去那种场合的,可那是朋友的要求。曹林青的朋友们一直没见过陈雨默,过去曹林青因这个传说中的陈雨默实在太多次推搪过朋友的邀约,这次趁着生日派对的好机会,朋友们一致要求,千叮万嘱曹林青要把女朋友带上,并用“不然你就别来了”威胁,即使曹林青本人已经屡次强调解释说“都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当时陈雨默不假思索爽快地答应了,令曹林青很是意外。其实曹林青不知道,当一个人喜欢你的时候,他会试图走进你的世界、你的朋友圈,甚至为你做许多自己不喜欢的事,为的只是更加了解你,更好地跟你走在一起。
那天曹林青就真的带着陈雨默去了他朋友家。朋友是在自己的自建房子里办生日会,房子三层,加上阳台四层,阳台用来烧烤,底下两层都布置好了各种玩的吃的,可谓一应俱全。
刚到时,朋友们见到陈雨默特别热情,给她递饮料、拿吃的,还缠着她问这问那的。面对他们的热情款待,陈雨默都笑嘻嘻地该答的答,该回应的也不失大方地回应。她总不能让朋友们觉得“曹林青怎么会跟这么奇怪的人在一起”“这人真没意思”诸如此类。
随后他们就挟持了曹林青到另外一边摇骰盅喝酒。陈雨默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表示不会玩,婉拒他们后就偷偷溜到屋子里别的地方去看看。
走到二楼的阳台,她手撑着护栏看了看屋外的景色,长舒了口气,陈雨默想在这待会,透透气,屋内太喧哗吵闹。
“陈雨默。”突然背后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胳膊叫她,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陈雨默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女孩站在了陈雨默旁边,递了瓶果汁给她,她才看清了她的面容,是林萎儿。
“谢谢,你也在这啊!”陈雨默接过果汁说。
“嗯,我是今天生日寿星仔的朋友。”停顿了下她又说,“你是跟着林青来的吧?”
“嗯,是啊。”陈雨默一直看着远方的景色,没看她。
“你跟林青认识很久了吧,你喜欢他是吗?”林萎儿又像上次聊天时那样,转过头盯着陈雨默看,看来这个问题也一样,她非要知道答案不可。
“是的。”陈雨默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他知道你喜欢他的吧?”说到这里,她弯起嘴角满意地轻声冷笑了一下接着说,“可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看来他不喜欢你哦!”说完向陈雨默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陈雨默垂下眼帘,她不解为什么林萎儿会料事如神般说对她和曹林青之间的事,不解为什么她要跟自己说这些话。
切了生日蛋糕后,陈雨默就被曹林青的一个朋友逮住,抓去玩游戏。而这些破游戏要是输了,罚酒都是难免的,就这样陈雨默被频频灌酒,在这个过程中,还听到有人说:“你醉了有曹林青送你回家,怕什么!”
其实曹林青一直在担心陈雨默自己一个人会不会闷坏了,只是朋友玩得兴起,自己很难抽身。看现在这种情形,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快散场的时候曹林青迫不及待地跑去找陈雨默,找到陈雨默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醉意浓浓的她。陈雨默居然被灌醉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把背起她,离开了朋友家,在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