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2年世界之窗引爆摇滚音乐节到2012年深圳湾春蚕演唱会,眨眼工夫看崔健10年了,10年他还是那样邋遢,10年他还是“我的表情多么严肃可想的是随便,我脑子里是乱七八糟可只需要简单”……
好吧,崔健之夜永远都是《时代的晚上》,我们都挤在城市的《另一个空间》,都暂时可以不做《笼中鸟》,虽然还都没能《出走》,只是《缓冲》一下成了《假行僧》,但这已足够让我们在《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中“撒点儿野”……
春蚕挥臂摇旗,欢呼呐喊,摇滚教父革命性的声音一次次撕心裂肺。
我们依然迷茫和没有生活主张,总想着逃离钢筋森林与茫茫人海。我们依然从困惑回到困惑,从彷徨回到彷徨。诗歌早已永垂不朽,虽然摇滚以及许多吟游诗人一般的“摇滚隐士”还都在,但是我们已经没了逆天的勇气。而今不过都是逆来顺受极尽媚俗之能事过后,偷偷摸摸在心里开一扇小窗,去重新揣摩一下摇滚的假装强悍与貌似简要。只是这一揣摩就又开始新一轮的纠结和徘徊,也许可以不颓废,可是怎么总是浮躁。崔健说不爱飞机降落那种从疯狂到无奈,我们也不爱精神到现实那种从疯狂到无奈,“现实像个石头,精神像个蛋,我们都是红旗下的蛋”。我们都成了《混子》,都等着唱《混子》的时候把“凑合”喊得叮当响。
“我不知不觉忘记了方向,我想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我想要离开,我想要存在。我想要死去之后从头再来。”崔健就这样“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地唱着,我们多么相信,他“唱了半天,也唱不干净这城市的痛苦”。我们都是乡巴佬,还是让我们从城市滚回我们的老地方吧。面对城市,像面对被《一块红布》盖着头的《花房姑娘》,我们只能叹息自己《无能的力量》。
但我们还是竭力地喊,让对号入座、让卡拉OK、让假唱、让炒作、让身份证、让暂住证……滚蛋!所有!一切!全都滚蛋吧!原本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已经被追着问“你幸福吗”,崔健依然还在高歌《一无所有》,《一无所有》总是让现场像1986年北京工体那个夜晚一般的沸腾。
当然不能没有《阳光下的梦》这样带着希望、带着新鲜气息的新歌,当然《一无所有》也不再总是作为最后的终结,最后还是要《解决》:“明天的问题很多可现在只是一个,我装作和你谈正经的可被你看破,你好像无谓地笑着还伸出了手,把我的虚伪和问题一起接受……噢,我的天,我的天,新的问题,就是我和这个世界一起要被你解决。”被你解决,也许不用等到“海水成为蝴蝶,菊花成为骨头”,崔健唱,“因为我的骨头是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