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游。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古往今来,有多少志趣超群、抱负高远之士,喜欢览物抒情,慷慨言志,特别是在逆境之中、孤独相处的时候。曹操之《短歌行》,抒发自己的雄心壮志;陈子昂登上幽州台,万端感慨化成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叹;杜甫登高吟唱“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叹时运之不济、人生之短促。这类名篇佳作举不胜举。
转眼间,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马上就是中秋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更何况是儿子离家的第一个中秋节。
正豪的母亲做了一桌子的菜,却只是看着发愣,没有一点胃口。多年来,每年的中秋节都是一家三口一起过,今年突然少了一个,着实凄凉。
正豪的父亲看着也难受,可是毕竟是男人,总不能自己先垮了,于是安慰妻子:“现在孩子还小,再过几年,春节也不回来了。”这样说本来是想告诉妻子要接受现实,学会调解自己的心情,孩子大了总有要离开的一天。可是没想到这话一出口,原本只是坐着发呆的妻子,突然大哭了起来。
宿舍里的人也逐渐了解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这一个多月每天上课下课总在一起,关系相处得都挺好。中秋节学校又放三天假,都是刚来这个城市,举目无亲,在宿舍也没什么事做。吴文昊提议说要出去小聚一下。
就在点完菜等待上菜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外面有两个女孩走过,其中一个穿得特少。除张海城之外,他们三个的眼睛都跟着那个女孩的移动而移动着。张海城喝了口茶,用貌似老成的口气说道:“不用看,穿成这样的女生不会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吴文昊回过神来问道。
“我们是地道的理工男,按照数学的逻辑分析推论来讲,有两种可能,也就是当a0时。第一种可能是她很丑也就是a0,她虽然已经有很多男生在追求,甚至已经有男朋友了,但还是喜欢那种被一群男生围着转的感觉,让像你们这样的傻小子流哈喇子。”张海成和高明学会了东北的方言——哈喇子。
“你到底见多识广啊!”杨正豪崇拜地说。
“你把人家说成那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吴文昊反驳道。
这时菜端上来了,酒也上来了。高明举杯道:“在咱们宿舍,我的年龄最大,故而我是大哥,别的话不多说,就接着刚才未完的话题谈谈女人吧。我上大学之前就听老师说,大学是恋爱的天堂,所以在这学校里,我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以载入史册的那种,你们呢?”
“那就先从大哥开始吧,先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张海城说道。
“我啊,喜欢直接。军训那几天我和一个高中同学在附近一小饭店吃饭,正好走过一个特漂亮、特苗条、特有气质的女生,真是女神级别的啊。我和我同学划拳,定下的规矩是谁输了谁就去问她要电话,结果我输了所以我就去要了。女神很鄙视地打量了我一眼,说‘同学,你大一吧,我已经大四了’,然后扬长而去。我看看自己还穿着迷彩服,特尴尬地站在那里,扑了一鼻子灰啊。”
全场一阵哈哈大笑,杨正豪说了一句:“海城君,在座的这些人谈这些,谁都没你在行,你说几句吧!”
张海城用“闽普”讲道:“我初中找过一个,特漂亮,但是她听她妈的话,反对早恋,我们就拜拜了。高中时还找过两个,都不丑,但是现在没一个还联系的,没考上大学的奔有钱人去了,考上大学的奔事业去了,我和你们一样,现在还是单身。我发现我现在已经没法真的去爱一个人了,我现在的目标是,大学四年要多交几个女朋友。”这家伙就是早熟,从心理到生理。
文昊坐不住了,大声说道:“虽说爱离不开性,但是光有性的爱那不是真爱。一旦有了性,就像给了对方一张欠条,你将永远都欠着她的,即使她不追究,你心里也内疚。我喜欢自由,无牵无挂的自由,如果实在需要性的抚慰,那也要真真正正爱一个人。我一定不会把那张欠条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真是百家争鸣,各抒己见,正豪听着有点晕。
高明吆喝到:“杨正豪说说你的爱情观吧。”
正豪一直没说,不是胆小害羞,更不是没的说。只是他现在正在处于感情纠结的时候。
“我高中时候追过女孩,当我满怀激情地向她表白时,她只是白了我一眼,说了句‘就你?’当时我觉得我身上一定有什么残疾或污垢,让别人看了就恶心。从那以后再没有追女孩的勇气了。”正豪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是不是现在连喜欢的勇气都没有了?还是说连喜欢的能力都没有了?”
“有啊,我现在就爱上了一个女生。”说这话时,正豪特意把头仰得很高,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
全场一片哗然:“这么快啊?”“哪个学院的?”“她知道吗?”大家你一嘴他一嘴地追问着。
正豪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最近这件事一直压在心里,还的确挺难受,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想主意,更何况也都不是外人。
“和咱们一起上思修课的,下次上课告诉你们。”
大学的课程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有些课是和别的专业一起上,这无疑为扩大学生的朋友圈提供了一个有利的条件,同时也让那些性别比例失调专业的学生见见世面,不再做井底之蛙。
“叫什么啊?”
“岳菲。”
“哦,这个我认识,这名字霸气,点名时就把我给雷到了。”高明说。
“那她认识你吗?”张海城认真地问道。
“不认识,虽然上课我老是偷看她,但她一直没注意到,这也正是我愁的问题,该怎样让她注意到我呢?”
“下次上课时你把裤子脱了,他们全班人都会关注你,全校你都是名人。”吴文昊张牙舞爪地说道。
“那样关注是关注了,可她以后见了我估计比见了恐怖分子跑得还快。”
“下次课间,你上讲台直接说‘岳菲,我喜欢你’,男人嘛,就该直截了当,干净利落。”高明说道,东北人办事就是直接。
“那万一她再说个‘就你’,那估计我会爬到楼顶跳下去。”
“那就教你一招既安全、成功率又高的办法吧。”张海城说道。
“恩,说来听听。”正豪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子无意识地向张海城的方向倾斜了一点。
“下次上课,你就假装无意间看见了她,一惊,‘哎,同学你长得好面熟啊,特像我一高中同学’,然后再聊一会儿,再说‘既然这么有缘,看到你有种看到故人的亲切感,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吧,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这样做不愁大事不成。”张海成得意扬扬地说。
“这主意不错,不错。”正豪如同拿到了通往伊甸园的钥匙,眼里放着希望的光芒。
“这办法不好,啰里啰唆的,要了电话号还得表白,不如一步到位直接表白来得痛快。”高明说道。
正豪不再去理会之后他们所说的那些馊主意,他已经决定了就用张海城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