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屹然一口气将李白的月下独酌吟诵了一遍,只见场下的人个个目瞪口呆,似是不相信一般。
关心站在一边,早已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冷屹然竟然能做出此等有深意的诗句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她不能白白的将嫁给司无的机会给溜掉。
“大家觉得瑾王妃的这首诗作的如何?”关心抬起下巴望着下面的一众大臣,给了大黑炭一个“你懂”的眼神。
“王妃娘娘,请恕老臣冒昧评价,您做的诗虽说意境深远,可和关心公主的遣词相比您还是差了那么一些,这仅是老臣个人愚见,还望王妃娘娘不要介怀的好!”大黑炭说的有理有据,可从他的用词上还是可以窥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么的没有底气。
“非墨大人说的是,文学欣赏各有所好,这当然还得看大家如何评价才是。”屹然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仿若一点儿也不关心这场比赛的输赢。
“老臣也以为公主的诗词造诣更高,这场比赛当是公主胜出”,一位年事已高的大臣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虽然他可能隐瞒了自己的真实看法,可屹然从心里对他是敬佩的,大概在这些老臣眼里,国家荣辱胜于一切吧!
“老臣也以为……”一时间所有的大臣都出座跪地支持关心的那首五言,屹然一时间改变了对这个国家初始的看法,他们将国家的荣辱看的高于一切,关心赢就是国家赢,事关体面,这种护短深深地打动着屹然,连带着看关心的眼神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你们这些老东西是眼瞎了不成?都别在这丢人现眼了,都给我起来,回自己的地方去”,老皇帝一拍案几,怒言道:“瑾王妃的诗平仄押韵,纯粹饱满,的确更胜一筹,输给这样的绝句我们并不丢人,相反,我们应该将这样优秀的诗句传扬下去,供世人瞻仰”。
“皇帝陛下,诗句本就是作为欣赏,谈不上输赢,只是既然从一开始我们就定了规则,那么关于瑾王和公主的婚事还望皇帝陛下恩准解除!”屹然恭敬的问道。
“那是自然,朕金口玉言,自是不会反悔,这婚事原本就是澶渊向朕求娶公主,如今只是朕不同意而已。但两国友谊仍在,王爷和王妃大老远将朕的皇子公主护送回西凤,朕理应尽这地主之谊款待二位,只是朕年纪大了,这件事就交给二皇子和公主了”,老皇帝话说的极其漂亮,明明是输的一方,可话里话外好像都是他们赢了一般。
屹然也不愿和他计较,反正他们的目的已达成,只是,这关心和黑炭似乎还有诸多不甘。
“皇上,老奴以为,公主与瑾王殿下的婚事事关两国建交,如果……”大黑炭还没说两句肚子就毫不客气的响了起来,一股不可描述的气味顿时充满整个屋子。
此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皇帝气的直接甩袖让他走人,大黑炭立时羞愤难当,捂着肚子,拐着怪异的姿势向门外以最快的速度走去。
屹然屏住呼吸的同时觉得云婵真是比她狠多了,恐怕那药丸是她特别秘制过的,专门给大黑炭特制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大黑炭只会不断地排气,至于拉肚子,那只是一种错觉。
“皇帝陛下,司无忽然有些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司无站起来恭敬的行礼告别,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嘲笑的意思。
可老皇帝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今日子玉算是将脸都丢尽了,他也不好出口留人,只得应了,顺便让大家都散了,因为这味道竟然这么久一点儿也没散去的迹象,老皇帝自己也有些待不住了。
“既如此,那劳烦王妃带着王爷快去贵清苑休息休息,大家也都散了吧!今日就到此为止!”老皇帝就差用袖子挡在自己的鼻尖了,可这样说实在有失体面,只好快快的将所有人都安顿了,便急急的朝内室走去。
关心原本还想再说两句,可奈何这股味道久散不去,只好看看自己的二哥,相视退场。
屹然和司无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出了议事厅的大门便不约而同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事实上,是所有人一出门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仿佛那是天地间最精妙的东西。
贵清苑内,云婵正和画骨玩的起兴,司无和屹然回来了。
“司老大,今日朝见一切还顺利吗?”云婵试探地问道,她的药威力有多大她太清楚了。
“你觉得呢?”司无挑眉正视着云婵,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云叔云姨定是将自己的一身本事都交给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人家都说医毒不分家,可在云婵这里,医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她最擅长的便是制毒解毒,捎带会些轻功,功夫不深,可胜在她灵巧机敏。
“司老大,我给忘了,我在药里面加了一点儿凝味儿散,咱还是先别说了,你要不和冷姐姐先换身衣服再说?”云婵说着就将自己的鼻子捏住,而画骨见状也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从他们刚一进来她就闻到味儿了,只是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敢表现出来。
“嗯,本王一时倒是忘了,一会儿再和你算账!”司无有些尴尬道,自己竟然忘了。
“对了,老大,这是解药,用这个洗衣服撒在衣服上再烧,千万别直接烧,不然味道更重!”云婵露出奸笑,好意提醒道。
屹然看着云婵古灵精怪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她发现司无还真是拿云婵没办法,明明是个小姑娘,却成天顶着男儿的装束,司无哪里忍心真的和她计较。
房间里,屹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小心翼翼的帮司无脱下身上的衣服,又脱了自己的衣服。抬眸一看,司无的嘴角竟也渗着笑意,她仔细地将云婵刚刚给自己的解药撒在了衣服上面,打开门便交给了贵清苑的丫鬟,叮嘱让他们一定烧掉。
两个丫鬟面色凝重,有些不解的望着屹然。
“你们只管烧掉就好,别的不用管!”屹然见他们疑惑,也没有解释,直接就让他们烧掉即可,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也不便多番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