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英国诺丁汉一家别墅的二楼房间,听水声,房间的主人正在卫生间洗漱,于是错过了来电铃声。洗完后,她正系着浴袍刚懒洋洋的坐到床上,床边的座机忽然响起,选择接听过后,留言开始播放。
“阳阳~,清清给你发的电子请帖收到没有啊,你回不回来参加婚礼啊,我们都等你哟~”
揉擦着潮湿的发梢,少女嘴角浅浅一笑。
画面一转,南城机场的飞机来去匆匆,一位穿着皮衣皮裤身材高挑的长卷发女子,背着一只完全不符合形象的hellokitty的小包,正安静的等在取行李处,遥望着一只只晃悠悠的行李箱从眼前滑过。
等了老半天,依旧没有瞧见自己的行李箱,夏晨阳有些颓,无聊的朝四周瞟了一眼,一闪而过,恰好就瞧见了另一边的转盘角落,一个牛仔外套的男子,手里拿着自己的行礼箱。
她顿时怒火冲天,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一把夺过箱子,那男子被抢得一脸懵,反应过来时,回头抢夺。夏晨阳却不客气的一记后踢,直接将他踹到在地,恶狠狠同他说道:
“敢拿老娘的箱子,活腻歪了吧你。”
“疯婆娘,你神经病啊,这是我的箱子。”
夏晨阳上下扫了他一眼,现在的小年轻怎么尽不学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
“你XX的才是疯子呢,瞎了你狗眼看清楚了,这是老娘的箱子。”
说话间,机场保安已经围了过来,被踹的男子爬起来嚷嚷着要报警,说夏晨阳抢他箱子,夏晨阳恨不得嘴都给他打歪,二人争执不休时,负责机场的警察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正在和保安解释的夏晨阳,耳边传来警察的问话,只觉得很熟悉,回头看去,一时间,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那警察瞧见她,也是一脸震惊,却很快恢复常色,按程序将他们带到机场的警察室,分别安排两个警官问话。
“姓名”
“爸”夏晨阳怯懦的喊道。
“你名字叫爸爸呀?”
夏晨阳低着头不敢讲话。
“行,给你记上,姓名叫爸,年龄?”
许久的沉默。
“从哪来,到哪去,行李箱里装了些什么?”
代替回答的依旧是沉默。
“说话。”肖旭中合起记录本,重重的拍在桌上,声音大的吓人。夏晨阳一哆嗦,旁边的警察瞧见了,上来劝着:
“老肖,干嘛呢,消消气,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可能被吓着了,你这样不是更不敢讲话。”
说着,又跟笑容可掬的对着夏晨阳讲道:“小姑娘啊,我看你跟我闺女也差不多大,不要怕,发生了什么跟叔叔们说。”
“那是我的行礼箱。”夏晨阳小声回道。
“那你箱子里装了什么呀?”大叔显得非常和蔼可亲。
“去,去,去......要你狗拿耗子。”老肖连骂带推将他赶开。
“嘿,你个不识好歹的,吃枪药啦你。”
夏晨阳在一旁默默看他们“打情骂俏”,老肖身边的警察她见过,曾经去公安厅等老肖下班时,他送自己好多五颜六色的糖果,现下估计是认不出她来了。
见他俩吵的似乎有点过,夏晨阳觉得怎么着自己该劝一劝,毕竟老肖是冲自己发火的,平白迁怒别人也不好,虽说老兄弟就是拿来坑的,但免得日后老肖把赔礼道歉怪她头上,她还是积极点的好,于是尴尬的笑道:
“那个,丁叔叔,你别怪我爸,他在气头上呢。”
刚刚还面红耳赤的老丁,这下一脸懵的瞧着她,老肖则调转枪头:“瞎叫什么,谁是你爸,我可不敢当你夏大小姐的爸爸。”
“咦,你是?”丁叔仔细瞧了瞧她,这才感觉有点眼熟,又听夏晨阳喊老肖“爸爸”,自然猜出来几分:“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阳阳吧,诶呦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一晃眼长这么大啦。”
夏晨阳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嘴角笑得腼腆。
一边的例行问话似乎差不多了,来一位警官把那位男生叫到我们这边,夏晨阳这才算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白色的T恤,外面套着淡蓝色的牛仔外套,外加一条破洞牛仔裤,亚麻色的短发,一张好像相当还算勉强不错的脸,很白皙。她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奶油小生……好吧,其实是小白脸。
而且眉眼一挑,嘴巴相当不饶人:“有关系就是好,警察走后门啊”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丁叔回呛他。
另一位刚过来的警察道:“行了,行了,都说一下,你们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于是一场核对下来,一位脸色绯红,怂的像狗似得,低着头说抱歉,没错,正是夏晨阳。
一位翻着白眼,从鼻孔里看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教训道:“看在你年纪轻轻的份上,这次本少爷不跟你计较,下次搞搞清楚。”
老肖板着脸懒得搭理夏晨阳,倒是丁叔一直在旁边帮忙陪着笑,道着歉。直到那个小白脸离开,夏晨阳又对丁叔再三道谢。
丁叔则乐呵呵说着:“没事儿,阳阳啊,你那个行李箱估计还在机场,不要着急,等一会儿你爸下班让他赔你再去问问。”
“嗯,好的,谢谢丁叔”
“爸爸?人家爸爸在英国,怎么赶得过来”老肖边说边灌着茶水,学着华妃娘娘的刻薄。
最怕不是空气突然安静,最怕的是安静过后,想起的电话铃声,夏晨阳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说曹操曹操到,来得真是……,沉了沉想死的心绪,还是接通了。
“爸爸……嗯……我到了……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好,拜拜。”
一通电话结束,成功让空气降到零度以下。
“夏小姐,我们这里可没给你留晚饭。”大杯的茶瓷缸狠狠往桌上一放,吓得夏晨阳肝胆一颤。
丁叔刚想缓和气氛,夏晨阳识趣道:“叔,我去看看行李箱,我先走了”
“欸,等会儿就下班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犹豫再三,又对老肖的背影说道:“老爸,我先走了,回头再去看你。”
等她走后,老丁才发现,一直背过身的老朋友早已红了眼眶,鼻翼两边还闪着晶莹的痕迹。不知道如何安慰已近花甲的老友,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