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君昨晚同祖母在一起聊天聊到很晚,今天早上又起了个大早,不免觉得身上很是累乏。杏雨便在一旁为她垂肩捏背,动作轻柔无比,手法也很到位,让南芷君感觉很是舒服。
南芷君今日穿着一条素色的宽袍,领口袖边用蜀锦包边作为装饰,上面还绣着点点碎花花纹,看起来很是精致。宽袍下摆还用珠片作为点缀,真儿真儿是好看极了。今日南芷君的发簪也很是漂亮,像一支梅花似的,花蕊处点缀着粉色的钻石,二三花朵,欲开还羞的样子,仿佛簪着一支真的梅花一般。
“杏雨,”南芷君抬手,杏雨便扶了她起来,“去取一个碗来。”
杏雨随着南芷君去往种满了牡丹的那个园子里,南芷君拿过杏雨手中的碗,将清晨中花朵上的露水一点一点的取下来。露水盛了大半碗,太阳也已经起来了。回到屋内,南芷君吩咐杏雨去将方才取来的露水混了茶叶,一同煮了。
清晨牡丹上的露水沾染了不少牡丹花的花香味,配上茶叶的清香,这壶茶让人闻起来更觉得香气扑鼻的。
“小姐真见解独到,这牡丹上的露水配了茶煮出来还真是很香呢。”杏雨闻着茶的味道好闻,便心直口快道。“小姐若是喜欢喝,我以后天天早起去牡丹上取露水去。”
“不曾多得的东西才会令人念念不忘,若是天天喝,便也不觉得稀奇了。”南芷君放下了茶杯,用手帕擦了擦嘴上的余茶。
“小姐喜欢,多喝些总是开心的。”杏雨不懂南芷君话中的含义,只觉得既然小姐喜欢着茶,便多去取些露水来煮茶便是了,至于什么念念不忘,稀奇不稀奇,杏雨只觉得喝茶就是喝茶,没有那么多事情可讲。
虽然前几日同慕容绝见面,南芷君表达了相与慕容绝联手的心意,但慕容绝却一口回绝了南芷君的话,说自己对夺娣并无兴趣,要南芷君不要再在此事上多做文章了。
南芷君原本没想到慕容绝为何会如此生气,一口回绝了她,今天早上醒来无事,无意之间想到慕容绝很有可能是因为那日南芷君用与慕容绝谈话演与慕容彦看,觉得自己被南芷君算计了,才会如此生气。此番想来,与慕容绝联手之事还是有机会的。
在这些个皇子当中,能与慕容彦抗衡的人非他慕容绝莫属了,因此南芷君也毫无选择,只能在寻机会与慕容绝谈及合作一事。此事宜早不宜晚,定要在南大将军回京之前谈下。
况且南芷君现在手下并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自己若是想有什么动作还不大方便。于是南芷君便想着在京城朝中安插一些自己的人,以便于日后自己办事。
想要阻止慕容彦当帝,南雨柔的时间并不大多了。
现在已是八月,前世之中,慕容绝便死于今年的年底。慕容绝一死,九皇子一系土崩瓦解,慕容彦当帝就真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现在慕容绝拒绝与南芷君合作,南芷君虽然心焦但也毫无办法,只是阻拦慕容彦当帝一事,凭借她一人的力气实在是希望渺茫。
杏雨连着几日清晨都去牡丹园里收集了些牡丹花上的露水,但南芷君只叫她存于瓦罐内,并未叫她煮茶来喝。杏雨虽觉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今日南芷君叫杏雨取了露水来分装在几个小罐子之中,叫她分别去赠与朝中其他大家官员的府上,叫杏雨以自己的名义去送赠与那些府中的小姐们,想要以此拉近与各家小姐的关系。
杏雨挨家去送了露水还有一些小姑娘们喜欢的饰品玩物之类,但因南雨柔上次牵扯出来的手帕一事,大家还对南家小姐所送的东西有些忌惮,对杏雨的态度也并不大友好。
十七上次受了慕容绝的意,一直观察着南芷君的动作,前几日都无大动,今日见杏雨独自出门,便跟了上去,见杏雨走访了城中大半官宦之家,便知南芷君准备着为自己多建些人脉,于是便赶紧入宫,准备将此事报告给慕容绝。
其实十七心中还是希望慕容绝能够与南芷君合作的,毕竟南家也属京中的大家,能得到南家的助力,许多事情都方便了很多。
慕容绝手中握着一支笔,正在练字,运了好半天的气准备下笔之时,十七便走进了屋内,大声叫了慕容彦一声爷。
慕容绝被吓了一跳,刚运上来的气也给跑了,一个大墨点直直的打在了纸的中央。慕容彦便阴着一张脸看着十七:“做什么。”
十七走进来才看见慕容绝刚准备练字,但那一声爷早已脱口而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慕容绝将笔直愣愣的落了下去。
十七不好意思的冲着慕容绝笑了笑,“今天南芷君令自己身边的小丫鬟去个京城中各位府上的小姐送了些东西,似在建立人脉呢。”
“哦?”
“只是那些人因前几日南雨柔手帕之事,似乎都对南芷君送来的东西都不打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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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杏雨回到府上,似有些不大高兴。
南芷君看了杏雨的表情便知道杏雨此次出去必是吃了各家府上的闭门羹了。
“是不是今日拜访的那些府邸对于咱们送去的东西都不大愿意接受?”
杏雨点了点头,“有些接了咱们的东西也未曾道谢,有些就直接连门都不开,说是家中无人,叫我有事改日再来。”今日拜访的府邸论家业官职都在南家之下,他们这样对待南家大小姐遣去的丫鬟,杏雨总觉着有些委屈。
不过南芷君倒是对此早有预料,自己从前从未与别的府上的小姐有过交好,何况前几日南雨柔与自己又因手帕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今日这样贸贸然的遣人去拜访大家自然也是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
不管是人脉,还是势力,都得一步一步慢慢的来,有些事情自是急不得的。南芷君深知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