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了郑令仪身边大丫头的话,溪王不耐烦的挥挥手,正到了关键处了,这种佛迹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随即转念又想到,要是那丫头在母亲那边告状,自己又得被念叨,四下看了看,瞧着坐在他身边的宁王眼睛一亮:“五弟不如你去送一下苏姑娘吧!”
宁王自苏唐一行人上来就看见了,郑令仪大丫头的话也全都听在他耳朵里,心里面乐意,面子上却得装出一副被打扰之后的愠怒,直到溪王答应赔他一对鸡血石的时候,才勉强答应。
实在不是宁王故意如此,如果他跟苏唐走的太近的话,贵妃一派自然会对苏唐有意见,不利于她以后的相处,宁王虽然不能正正紧紧的喊苏唐一声妹妹,但心里面却是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
苏唐正站在石梯上,一左一右的牵着苏济和苏财,海瑶赶着要扶,却被苏唐给拒了:“不过就是几块石梯而已,我哪有这么脆弱呀!”
海瑶只得继续站在后面,心惊胆战的注视着苏唐,就怕她一个不小心有了什么差错,宁王让几个士兵抬了竹轿子,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
怒气直指苏唐身后的丫头,几个大丫头一边承受着宁王的怒气,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盯着苏唐,恨不得直接化身绳子,把主子和自己绑起来才好。
苏唐瞧见他后面让人抬着的竹轿子,就知道郑令仪让他送自己,这当口人多,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不想在这边发生争执,干脆就带了两个弟弟做了竹轿子。
济哥儿向来最为稳妥,苏唐倒是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儿,瞧着财哥儿脸上的兴奋劲儿,她心里面就杵,连忙指着奶娘抱着他上去,财哥儿不高兴的嘟的嘴,被苏唐脸上严肃的表情一吓,不敢开口。
就这样一行人往下面静静的走,宁王没开口,苏唐也不想说什么,一时间气氛有点诡异,直到快到下面的几个台阶,石梯破坏的严重,又修得陡,竹轿子左摇右晃,抬着苏唐的一个大兵,一个没注意拐到了脚,差点就要把苏唐给摔出来,还是宁王盯着扶了她一把。
苏唐惊魂未错,连后面几个小的心都一紧,财哥儿都快要哭出来了,苏唐安慰了他们几下,眼神复杂的盯着身边的宁王,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又是一路沉默,直到马车,苏唐让奶娘把两个孩子抱进去,自己刚刚掀了帘子,想着以后跟这个妖真过近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是转头对宁王说了一句:“高僧不高!”
说完之后,帘子抖了抖,隔绝了宁王的视线,这个马车很宽畅,是贵妃特意让匠人为她制作的,坐五个人都不嫌挤,要是人少的话,还可以把后面的垫子放下来就是一张床铺,暗格里面放的纸张,点心。也不知道谁把纸墨放进去了,正好苏唐还可练练字。
苏济的字看着稚嫩,却已经初具风格,不像苏唐,字写得再端秀整洁,在大家眼中却看不上眼。
海瑶掀开帘子端了一壶茶进来,为难的看了眼身后“主子,宁王还在!”
苏唐顿了顿,端起了茶杯,“宁王殿下尽忠职守,与我有何关!”
唐家姐妹和郑令仪隔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唐彤看着日头,一边吩咐马车快走,一边兴致勃勃的跟苏唐讲这山上面的盛景。
“苏姐姐,你今天生病真是太不巧了,那个土里面完完全全的冒出了一座玉佛,外面的那些庶人都快要疯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跪在地上,说是见了活佛了!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封他做国师!”
郑令仪刚才听着还在笑,听着这一句,脸上的笑却是收了起来:“怕是不会了吧!”
唐彤刚才只是一时嘴快,想起了圣上有被妖僧蛊惑的糟糕回忆,顿时吐了吐舌头,继而又兴高采烈起来:“不管了,这位高僧的本领我们是亲眼瞧着,眼睛总不会骗人的,”说着又有点懊恼“要是我们也早点去请高僧就好了,竟然让李家得了头拔,下次见面时,李婉兮的头又得昂得高高的了!”
回到家后,苏唐和唐家姐妹郑令仪约定了,下次再聚,刚到家门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刚想谴人去问,那女孩回头,见着苏唐露出了笑容,轻轻的喊了声:“苏妹妹?”
正是许久不见的林欣,苏唐见到了他,着实有点惊讶,随即又想到婉妃真要替宁王选妃的消息,心下又有点了然,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的说了起来,正说着没几句就看见林夫人从车上下来,瘦长的脸上满满都是笑,与一开始见到自己时,脸上貌似在笑,实际上瞧不起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林夫人也实在没想到苏唐这个野丫头如有如此福分,心里面暗暗懊恼,自己眼皮子怎么就这么浅呢,讨好的奴才倒是把主子给忘了,幸好欣儿跟这丫头关系不错,假以时日,慢慢修复不就好了。
随即又高声呵斥丫头,让她们手脚麻利点,苏唐一看,丫头们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心里面渐渐了然,林夫人这临时抱佛脚的能力可真是不错呀!
“母亲!”林欣懊恼的喊了一声,她早就觉得母亲太势利了点,这般急切,岂不是惹人发笑吗,瞧着苏唐还是一副面貌如常的样子,心下才渐渐放松,对苏唐也更亲近了些。
林欣和林夫人在此停留的时间也不长,她们本身就是刚刚才进京,探探路而已,事情还有一大堆,林夫人身为主母一家老少都等着她忙活,说了几句体贴话之后,见苏唐把礼全都收了,约定好下次拜访之后就走了。
海瑶带着几个小丫头把东西整理下,打开一包布料之后,撇了撇嘴,倒是首饰中有几件镶嵌宝石的看着精致点,平常戴也是个趣味,拿到妆奁里,其他的布料都放在外面的大箱子里等着下次的时候赏给下面的丫头就行了。
苏唐听得了海瑶的抱怨,摩挲着指甲套,笑了声:“她家也只是平阳府管着风化的文官而已,哪有泼天的富贵呀,你们啊,都是在宫里看花了眼,他们家这样也不错了,靠着一片海,倒是偶尔能捞点稀罕的宝石。那盒子里还有一根簪子,就是她给的。”
海瑶听着笑了声,和从灵姑姑在一起,准备着明天晚上也就是中秋晚宴时该带的首饰,头面,衣服料子。讲到兴奋处,更是直接在苏唐头上比划下,要不是苏唐今天爬山已经很累了,苏唐完全会相信,她们真正的会把自己抓起来,对着镜子边梳了几十个发型,直到把自己的头打扮成移动的妆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