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的手搭在郑令仪的手腕上,不多时便露出喜色来,起身向郑夫人恭贺道:“王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旋即又沉重道:“只是王妃以后万万不能够思虑太重,怒火上涨,否则对孩子的成长大为不利,不如今天先开两副安胎药吧!”
郑夫人又惊又喜,先是经历过极大的悲痛,女儿都晕了过去,后来又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她年纪渐渐大了,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身子一软,要不是站在旁边紫苏及时扶着一把,只怕她此刻也倒在地上了。
正好一事不用劳烦二主,也不用另请太医来了,干脆就让徐太医一块诊了。
徐太医道:“夫人只是有些受了惊吓,服些安神丸子就行了!”
“那好,紫苏你送送太医!”郑夫人用眼神示意紫苏,紫苏会意,从旁边的一个箱子里面拿出一个荷包,把徐太医送到门口之后,才把荷包递到了他手中,笑吟吟道:“这是夫人给你的赏钱,以后咱们王妃的脉象还请您看一看!”
徐太医连连道谢,不用捏着个荷包就知道这次的赏钱必定很好,钱虽然是好的,但是更重要的是意味着他能够在溪王妃面前站住了脚,于是便很用心的用纸写下了好些怀孕时禁止吃的东西,这才提着药箱走了。
郑夫人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喘着气儿,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落下泪来,这次不是伤心,是喜极而泣,有了一个孩子之后,就算是真正的能够把握住这个溪王府了,说不定溪王做了父亲之后,就能够更成熟些,不用做那些不上进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下面那个姓林的也怀了孕,郑夫人心中又厌恶又担心,嫡子是很贵重不错,可是长子也很贵重呀,可是他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冲到西苑去把那个林欣的胎给打掉吧,只能够恨恨的咒骂一声:“狐媚子!”
苏唐带小满出去之后,坐在床上,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有些不妥,郑令仪一向是最看重于礼节,要是听到这些事情之后,还不得气成什么样子呢?
海瑶一直默默的站在苏唐的身后,苏唐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时候能让主子放在心里的,就只有那位溪王妃吧。
于是端了一杯水上前劝道:“溪王妃一向坚强,只是会伤心片刻,应当是无碍的,再说了,主子是派人去提醒,心思坦荡,咱们又没有学那些嚼舌小人。”
“也是!”苏唐接过了那杯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是我的总感觉有些对不住她,郑姐姐这些天和我相处还是挺好的,又爽朗又大方,知识又渊博,跟他在一起相处,倒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海瑶只能够继续安慰苏唐,说到底还是他们主子心太软,别人稍微对他们主子好一点,他们主子便对人家尽十分的力,溪王妃现在跟他们主子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只是这件事情不可能长久,溪王和宁王之间必定要决出一个胜利者,在没出结果的这些时候,争执和摩擦都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他们主子这个性子,实在是让海瑶担心,轻轻的劝道:“古人说过,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主子的心如此的软,那以后又该如何呢!”
苏唐刚想说还要太过于担心了,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比如说项羽西楚霸王,就是亏在他的性格上,这是他能够学习韩信的胯下之辱,来日东方再起,未尝不可,就像自己今日是一点点小小的软弱,不会耽误什么大事,要是来日里宁王和溪王针锋相对时,自己这一点点小小的软弱,会会直接害了宁王呢,这件事情想明白了,苏唐很容易接受了海瑶的劝解,道:“你提醒了我这一点很好,我也赏罚分明,这一只金簪就赏给你吧!”
见苏唐拔下头上的金簪,海瑶连连拒绝,推说道:“这是内务府送上来的,奴婢一介下人,怎么可以用这些,主子,你还是收起来吧。”
苏唐却不由分说,拉过海瑶,把金簪插到了她的头上,退后几步,好好的端详了一下,笑道:“别管他是哪里造的,都是首饰而已,还不都是人用的,既然我赐了你,那就是你应得的,等你到了想要成亲的时候,我也给你许一门堂堂正正的婚事。”
海瑶这才把金簪收了下来,簪子向来是嫡妻的象征,苏唐这么说就意味着保证海瑶以后将来的荣耀了。海瑶不是感觉不到 这份心意,感动之余,心中也默默发誓一定要为主子尽忠到底。
中秋向来是花好月圆人团圆的日子,按照祖先的先例,中秋都要在宫中过的,除了远在边疆的镇远王夫妇因为军务不得回来,其余的皇子皇孙都出现在了中秋宴会上。
苏唐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能够让人小视的公主了,而是堂堂正正的宁王妃,不少她未见过的人,这次来不仅是来贺中秋节的,而且还有着想提前跟这位宁王妃打好关系的宗室,故这次中秋节,苏唐可是收到了不少份礼物,这些宗室出手自然是极其大方的,猪头美滋滋的收下了,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又能够多了不少。
因为上次宁王说了他的就是自己的,所以说他毫不留情的把他的库房收纳到自己后面的厢房中,整个服装账本都她一个人拿了下来,就算是宁王在外面看中什么东西,都只能回来问苏唐,因为她手中实在是一点闲钱都没了。
宁王抱怨归抱怨,却并不生气,因为晚上在床上的时候总能从苏唐那边掏到更多,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把这件事当成了他们夫妻俩的情趣,女主内,男主外的思想在离王府中勃勃生长着。
等苏唐坐到位置上,坐在她右边的郑令仪也冲她含笑着点了点头,她身后站着的丫头个个面容严肃,仿佛这不是一场家宴,而是鸿门宴似的。
郑令仪无奈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丫头,向苏唐笑了笑道:“自我怀孕之后,他们便总是这般如临大敌的,就算是我说话也不顶用了!”
苏唐自然不会傻的顺着他的话说那些丫头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含笑道:“他们做的对,你身子虚弱,他们紧张些也是应该的,跟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了,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再这么管着你了!”
“说的孩子,你那个弟弟怎么样了,以前我还在心里面想着,要是生一个孩子,能像你弟弟那样白白胖胖的就好了!”郑令仪淡定的收下了苏唐的劝说,转身又问起了财哥儿。
提起财哥儿,苏唐的笑容也更深了些,这么多年养在膝下的感情,不是同母姐弟也快了,愉悦道:“他的病情好了之后,胃口也就回来了,现在中午可以吃到一碗饭了呢,去年给他做了衣服也紧了,幸好我让绣娘重新赶制了一批。”
妯娌间就着孩子说了好多,贵妃和明宗之间,除了开始说些例行家事之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好盯着郑令仪这边,毕竟她的嫡孙子可在郑令仪的肚子里面,不小心能行吗,听说她操劳过度之后,贵妃这段时间都不让郑令仪继续往宫中走了,勒令她在家里面休息,宫里面那些补身子的好药不要命的往他的府中做,瞧着清韵宫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要掏清太医局的库存似的,但是由于明宗和太后都没有出声,有些人虽然妒嫉的眼都红了,却仍然是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