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窗外的阳光太过耀眼,江夜歌幽幽的醒了过来。
总觉得昨天晚上半梦半醒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却记忆不深的只知道自己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侧头望了一眼,熟悉的房间和视野让她眉头微皱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不是在软榻上睡的吗?为什么一觉醒来却是躺在床上呢?对了,宋羲黎呢?江夜歌左顾右盼的寻找,结果却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有些疑惑的伸了一个懒腰,江夜歌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衣衫,想着昨天晚上跟宋羲黎同床共枕的事情,不由得面色绯红,然后手忙脚乱的整理身上衣服。
“喜翠,喜翠!”因为慌乱而手脚不听使唤的江夜歌,忍不住大叫喜翠的名字,原本以为会马上就看到人的她,久久都没听到喜翠出现的脚步声,这让她有些疑惑的停下动作望向门外。
怎么回事?平时的喜翠应该马上就会出现才对,今天怎么这么久都没答应呢?
“喜翠?”江夜歌狐疑的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往外望了一眼,结果却连半个丫头都没看到,这让她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整个宋府都因为刚来的客人而陷入一级戒备状态,全都若有似无的围在主院外头,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也不知道是在议论什么。
喜翠也跟三两个丫头挤在角落,探头探脑的望着书房方向,隐约可见的两个人影,似乎正在说着什么,却始终听不清的让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
跟院子外隐隐的喧嚣比起来,书房内显得十分安静,只有淡淡的茶香在空气里悠然飘荡,端坐在一旁的宋立堂,眉头微皱的望了一眼窗外,结果听得宋羲黎轻声一笑。
“表哥,看来你应该常到府里坐坐才是,不然这府里的下人也就不会因为你的到来而这么新鲜了。”
宋羲黎的说笑,换来了宋立堂的嘴角微扬,却也只是淡淡的一瞬间。
“府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热闹,这是比什么都要好的事情。”宋立堂理所当然的陈述,让宋羲黎听得微微一笑。
“说起来,听说表哥这次又立了一功,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恭喜呢!”宋羲黎话锋一转的说到了最近京城里盛传的这件事情。
“那些不过都是分内事,并没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倒是表弟成亲,我却因为公务而未能及时赶回来,是我欠你一声恭喜才对。”宋立堂说着弯腰拿起脚下的一个锦盒,轻轻的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路上经过宋州时买的,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若是你跟新夫人能够喜欢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表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客气啊!”宋羲黎淡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挥手让一旁的金柯打开锦盒。
盒子里放的是宋州有名的轻纱,薄如蝉翼的丝丝顺滑,繁花暗藏的尽显奢华,让把轻纱拿出盒子的金柯都忍不住看直了眼。
“真漂亮,相信娘子一定会喜欢的。”宋羲黎接过金柯递来的轻纱,拿在手上着有些爱不释手,那感触似曾相似的让他笑得面上一柔。
没有错过宋羲黎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宋立堂不觉微微皱眉的眯起眼睛。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新娘子应该是沂城的江家大小姐吧!这对于经常在外奔波的宋立堂来说,关于沂城江家的传说他多有耳闻,稍作思考,他也不难想到这场婚事背后的目的,只可惜,那并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事情。
而让宋立堂无法理解的事情,是宋羲黎竟然轻易的就答应了这场婚事,就算他不在乎那个谣传,难道也不在乎促成了这桩婚事的人所打的主意了吗?
虽然心里有所疑惑,宋立堂却没有办法问出口,从他发现自己母亲野心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发言的权力了,就连堂堂正正的面对这个表弟,都已经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这是宋立堂当初选择离开宋府的原因,也是他如今不愿意轻易出现在宋府的原因,就算宋老夫人固执的住在宋府,宋立堂也只会在全家团聚的日子里露个脸。
像这次这样出现在宋府,如果不是因为宋羲黎成亲的关系,宋立堂应该也不会来吧!
“表哥,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将轻纱小心翼翼收好的宋羲黎,望着宋立堂笑着说道。
“不会。”
“若是表哥不赶时间,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如何?”宋羲黎挥手让金柯把东西收好的同时,望着宋立堂提出了这样的邀约。
“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抓回来的犯人还没审完,估计还会忙上一阵子。”
这意思就是说,短时间内是不需要联系了,宋立堂望着眉一挑的宋羲黎,想着之前跟宋老夫人争执的事情,不由得暗自将手握成了拳头。
“是吗?那我就不勉强了。”宋羲黎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应了这么一句,那意思好像他刚才说的话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其他意思似的。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忙了,表弟,多保重。”宋立堂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最后望着宋羲黎的眼神和表情,有些复杂的让宋羲黎也跟着站起身来回了一句。
“表哥也是。”宋羲黎微笑的望着宋立堂,等到对方转身走出书房,他才慢慢的收回目光,然后低头望着宋立堂之前坐过的地方,不觉衣袖轻拂的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有说有笑的关系融洽,谈古论今的雄辩惊才,竟然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让宋羲黎忍不住在心中一阵唏嘘,更多的,却是一种无言的遗憾。
走到窗前望着院门的方向,宋羲黎面无表情的只是凝望,想着事情要是没有变成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会单纯很多吧!
可惜,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心愿,也已经无法轻易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