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向太上皇的寝宫行去,仿佛生怕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她还专门挑人最多的那条路走。
来来往往的宫人和侍卫们都看见了这一幕,虽然宫中死人一般都比较忌讳,但像今日这般招摇过市,恐怕还是这万年来头一遭。
女皇陛下的速度不算慢,但是太上皇手底下的人速度更快,在她还未到达门大门之前,太上皇就已经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等着了,看见那个不孝女过来,太上皇气的全身都哆嗦了起来。
他劈头盖脸的冲女皇陛下怒声骂道:“皇帝,朕对你太失望了,你竟然连一个宫人都不放过,还配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太上皇对这个女儿也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反正现在女儿的名声如果有了损伤,他心里就会觉得好受一些,所以也不顾有这么多外人在场,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不满表露出来。
太上皇退位后,对女皇陛下经常是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现在女皇陛下,早就有了免疫力。
伴随着太上皇那抑扬顿挫的骂喝声,女皇陛下百无聊赖的,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她这父皇几十年来那骂人的词儿就没有变过,她现在都能倒背如流了。如果不是怕当场顶撞太上皇,会被世人指责不孝,女皇陛下肯定也会对骂回去。
太上皇中气十足的骂了快有半个时辰,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将目光看向那几个侍卫抬着担架上面:“说吧,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女皇陛下冷冷的看了太上皇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躲在太上皇身后的高太贵妃,此时高太贵妃正满脸的痛快,仿佛看到女皇陛下吃瘪她心里非常高兴似的。正在她偷着乐的时候,突然感应到一股刺痛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高太贵妃下意识的望过去,正巧和女皇陛下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顿时吓得她急忙将自己的身形往太上皇后面缩了缩。
现在女皇地下就如同一只强行压抑住愤怒的狂狮,只要一丁点火苗就能让她原地爆炸,面对着太上皇的步步紧逼,女皇陛下突然间挑了挑眉,她用一种看好戏的语气反问太上皇:“您确认,让朕在这里解释?”
察觉到不孝女有其他的意思,太上皇思索再三,只得命人让开了路,示意女皇陛下将那人的尸身抬进自己的寝宫。
高坐在大殿之上,太上皇面色不虞的看着左手边正慢悠悠饮茶的女皇陛下。
“现在朕随了你的心意,现在该好好的解释一下了吧?”
女皇陛下慢悠悠的吹了吹,漂浮在碗里的茶叶,这才细细的啜了一口茶水。
“父皇急什么,一会儿让你看一出好戏!”说着他四下里张望一番,发现高太贵妃竟然不在场,这才不满的冲太上皇的贴身总管瞪了过去:“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高太贵妃?还不快将人请过来!”
老总管为难的看了太上皇一眼,虽然女皇陛下是整个皇宫的主人,但这里毕竟是太上皇的寝宫,而他向来只听命于自家的主子,可不敢,因为女皇陛下的一句话,就随意的答应下来。
太上皇,等了半天,看着老总管还待在原地,不由得冲他吹胡子瞪眼骂道:“你这老货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去将贵太妃请来,没听到皇帝说要给咱们看场好戏吗?”
既然自家主子已经发了话,老总管只得应声称是,忙不迭向殿外走去,半盏茶的时间后,高太贵妃便急匆匆的跟在老管家的身后快步走进殿来。
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的装扮,别看是将近七十的人了,那打扮起来,一眼望去竟然只有于是出头,周身的风姿气度也是令人过目不忘。
因为有太上皇在场,高太贵妃不用单独面见女皇,所以并没有平日里的紧张,她落落大方的,对太上皇行了礼,听到那声免礼后,便径自来到了太上皇的身侧。反正她现在和女皇陛下已经撕破了脸皮,自然也不用虚与委蛇。
等高太贵妃站定后,这才有了心思来针对女王陛下,她伸手摸了摸书的,光滑水溜的鬓角,这才轻声细语的柔声问道:“陛下今日,唤臣妾过来,不知是有何见教?”
高太贵妃能得宠,完全就凭借着她那张与长姐极为相似的容貌,所以她向来对自己的相貌看得极为重要。
此时,面对着那张没有一丝皱纹的老俏脸,女皇帝下,心中别提有多膈应了。
不想回答她的话,女皇陛下便冲年轻侍卫使了个眼色,随后,年轻侍卫便伸手将盖在那宫人身上的斗篷直接掀开。
看到老宫人那死状凄惨的模样,高铁贵妃顿时花容失色,一股刺破云霄的尖叫声,江人喊的耳朵直响。
太上皇看到那尸身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怒气冲天的一拍桌子,冲女皇帝下凶恶的骂道:“你这不孝女究竟是什么意思?抬个死人来这里,是想咒朕找死吗?”
太上皇说这话就有些诛心了,但女皇陛下,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她直接冲上前拉住高太贵妃的手腕,将她拖到了那老宫人的尸身边上。高太贵妃此时早就吓得两腿发软,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刚刚涂抹均匀的胭脂水,被泪水冲刷的极其富有个性。
虽然高太贵妃向来做事狠辣,但她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死人,生平头一次与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么接近,如果不是她心性坚强,恐怕现在早就大小便失禁了。
“高太贵妃,可要仔细端详一下这人的脸,作为高太贵妃寝宫里的侍人,这位竟然在牙齿里藏了毒,想来高太贵妃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消息,要由他带出去吧?”
女皇陛下有样学样,将刚刚太上皇对她的诛心之言,重新踢回了高太贵妃身上。纵然高太贵妃胆大包天,但也不敢担上一个向宫外私自传递消息的罪名。
此时她连看都不敢看那老宫人的脸,就拼命摇头说道:“没有,本宫真的没有!这人只是我寝宫中,一个洒扫庭院的老侍人,平日里,我最多见他两三次,根本就没有让他带什么东西出去啊!再说那人也是孤身一个,本宫就是找带信的,也不会找他呀!”
听到高太贵妃的辩解,女皇陛下哈哈一笑:“既然这只是一个洒扫的侍人,你也没见过几回,那现在为何连他的容貌都没看清,您就认出他的身份呢?”
女皇陛下抓住高太贵妃这个破绽穷追不舍,那犀利的词语,逼的高太贵妃说不出话来,看到这里。
女皇陛下便慢悠悠的,从年轻侍卫使了个脸色,年轻侍卫接到信号后急忙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湿哒哒的纸团,看到那熟悉的纸张,太上皇的眉头,突然间狠狠一跳,他寝宫的纸张都是特制的,光从颜色上,就能看出那是属于他宫中的物品。
这不孝女竟然得到了他所写的密函,太上皇脸色青白不定,最终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高太贵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让那不孝女抓住了把柄!
虽说那张纸上有不少他的内线,但其中最重要的几个,他并没有写在上面,现在看来,只有舍弃一部分人手,先将盐岛控制在自个手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下定决心之后,太上皇装作万分生气的模样,恨恨的看向了正瘫软在地上,没有一丝一毫形象的高太贵妃。
“高氏!你竟然敢偷朕的密函,不想活了是不是?!”太上皇那懊恼而真实的模样,看的女皇陛下感叹不已。
如果不是从神树那里看到他的好父亲亲手将密函交给了高太贵妃,恐怕他也会相信这密函真的是高太贵妃私自盗取。
女皇陛下冷眼观看着太上皇的演技,他的心越来越冷,无论高太贵妃做错过什么,都是陪伴了父皇几十年的老人,到了这个时候,他毫不犹豫的该扔便扔,女皇陛下顿时,对自己的父皇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恐怕在这位主的眼里,只有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
“既然高太贵妃私通消息,按照宫规,理应活活杖毙,不知父皇对高太贵妃的处罚,有何异议?”女皇陛下也是心狠,反正她无时无刻都想要了那个老妖婆的性命,既然现在有机会,肯定是要一棍子将蛇打死!
一听到女皇陛下准备按照宫规来处罚高太贵妃,太上皇肯定不同意,现在他还要靠木慎和明钰对抗,如果真让女皇陛下将木慎的的,长辈给杖毙了,那他今后还玩个屁平衡啊?
于是太上皇急忙开口阻止道:“且慢,高太贵妃也是识人不明,你也知道他她来都有些糊里糊涂的,恐怕也是那个宫人私自从她那里盗取了密函,虽然她有错,但错不至死,朕看就打个三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罢了!”
一听到从必死变成了三十大板,高太贵妃,原本害怕的碳酸在地上,现在听到还有活着的可能,顿时用极其感激的目光看向了太上皇,她就知道,太上皇还是念夫妻情分的。
三十大板打下去,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高太贵妃已经高龄,为了保住她的小命,太上皇只得心疼的将自己,名下一个极其富裕的岛屿赠给了女皇陛下,权当买命钱。
拿到一个比雾宣岛还要好的岛屿,女皇陛下,变大度的冲行刑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一杖轻一杖重的力道来打,这才令高太贵妃保住了性命。
只不过,这一次杖刑也让高太贵妃元气大伤,毕竟年纪放在那,即使看起来再年轻,那身体总是骗不了人的,就今日这情形,指定得在床上休养三个月才能缓过来。
高太贵妃被打完三十大板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狼狈不堪的向太上皇感谢救命之恩,只不过她没有得到太上皇的嘘寒问暖,反而太上皇用一种极其冰冷的眼光看着她。
“现在可以跟朕说一说,为何那宫人会身藏毒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