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个时候,疤脸虽然有些着急,但却非常自豪的想着,不愧是她的女儿,眼光真好,一眼就挑中了皇室的子嗣。
此时虽然抱着女儿,但疤脸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毕竟青影的身份还不能揭露出来。
现在只要他们抓紧时间,将两人牢牢的拴在一起,成了既定事实后,再将此事大肆宣扬,想来皇室也不敢丢这个脸。
一旦他们得知青影竟然嫁给了海盗,或许会向外声明,现在海盗手中的这个县君是假的,真正的县君其实在外地养伤。
那些不想令家族蒙羞的高门大户经常这样做,更何况皇室一向注重脸面。按照疤脸的猜测,他们有非常大的可能会放弃青影这个流落在外的子嗣。
幸好他们的这个小岛易守难攻,纵然是朝廷派十万大军过来,只要疤脸缩在岛上不出去,他们就没有办法。
可是一想到朝廷可以派人将入口处封锁起来,将他们牢牢的困在这个小岛上。疤脸有些担忧的将仓库中的食物清点一番,确认整个岛可以撑三个月,于是便松了口气。
毕竟,要想将进出小岛的路全部封锁,所需要的人手可不是十个八个就能做到的。俗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到时纵然高太贵妃能磨动太上皇,逼着女皇陛下出兵,可每日耗费的粮草与人力物力,却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所以他们最多只要坚持一两个月,再说了,皇上肯不肯丢这个脸,还不一定呢。
孙夏察觉父亲好长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不由得抬起头,诧异的戳了戳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疤脸父亲:“您怎么了?”
因为身体向来虚弱,所以孙夏的身体向来偏冷淡,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疤脸皮肤上时,顿时将这个老父亲吓了一跳。
随后他看着女儿,那担忧的眼神笑着说道:“无事,原本我还想着让你和卫公子先定亲再成亲。但是现在事急从权,京城里的线人传来一个消息,那姓卫的小郎好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父亲怕他的家人到时候不同意,就想今天晚上你们俩成亲入洞房!不管怎么说,生米先煮成熟饭,他们就是再跳脚,这便宜咱们已经占了!”
疤脸有自己的处事原则,他一直强硬的想让女儿按正常人家婚嫁的流程走,完全是因为自己当日没有一个完整的婚礼,生怕女儿心中将来留下遗憾。
现在一想到朝廷大军时时刻刻,都会将他们所在的岛屿进出口完全封锁,面对那种步步紧逼的迫切感,疤脸顿时将他原本的计划全部打翻。
如果真的被封锁住,小命都要没了,还讲究这些形式干嘛?其实只要疤脸将青影和云奴放走,他所担忧的难题便会迎刃而解。
可是孙夏是疤脸在这世上唯一仅存的血脉,他捧在手心里呵护了几十年的宝贝,怎么能允许在自家女儿的脸上看到失落与失望呢?
为了女儿,疤脸决定将此事扛了下来,反正高太贵妃一脉,在女皇陛下眼前根本没有什么脸面,或许对于这一个小小的县君,陛下她应该可能,也不会放在心上吧?疤脸选择掩耳盗铃。
没错,青影确实属于高太贵妃一脉,但是作为女皇陛下名义上的孙辈。纵然青影再不受宠,疤脸的所作所为都属于在女皇陛下的脸上扇耳光子,被人直接欺负到这份上,她要是再没什么表示,恐怕那就不是能亲自将生身父亲,逼成太上皇的女皇陛下了。
这一次,疤脸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孙夏一听到父亲竟然让她和她的卫公子提前成亲,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再次问道:“父亲,您说什么?我刚刚好像没有听清楚。”
疤脸看着女儿那明明欢喜,却不敢表露出来的压抑神情,得意的一勾嘴角:“我说,今天晚上,你们两个拜堂成亲吧,免得夜长梦多。”
这一次,真真切切的听到父亲竟然让他们今晚就成亲。孙夏高兴的放开疤脸,原地一蹦三尺高。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父亲,谢谢您,太感谢了。”她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的样子看的疤脸心中一暖。
这就是他的孩子啊,无论她想要什么,自己都会将那些东西放在她面前。
既然疤脸的想法已经改变,将要开始的订婚宴仓促的要改成婚礼,这其中的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原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正想坐下来歇息一会儿的海盗和下人们顿时叫苦连天,但碍于疤脸那个说一不二,性情暴躁的余威。所有人都不得不拖着疲累的身体,强行打起精神来,再次将已经准备好的订婚场景,却通通改即将要成婚时的样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疤脸让他们准备订婚典礼的时候,就已经将成婚时所用的物品从仓库中挑拣出来。
订婚的礼堂与成婚时,所需要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重合的,现在只需要将一些不合时宜的物品撤掉,再添加上缺少的那些即可。
被监工们严加督促,紧密看管的底层海盗和下人们紧赶慢赶,终于在吉时到来之前,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那些神色疲惫又饥又渴的人们,在看到眼前这幅花团锦簇,喜庆热闹的场景,顿时压抑出喉咙里的喊叫与庆幸,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处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此时,这处作为举行成婚典礼的地方被打扮得美轮美奂,只见每一处高大的树木上都挂满了颜色各异,造型奇特的灯笼,每一件放在外界都是千金难得的宝贝。
这些可是在疤脸几十年来兢兢业业,抢夺来的财物中搜寻来的,在女儿降生的时候,疤脸就一直幻想着,今后能子孙满堂,所以在想到那些看起来极为贵重的成亲物品时,便会非常妥帖的命人收集起来。
现在他几十年的辛苦,完全在这场即将举行的婚礼上展现出来,看的疤脸真是老心大慰。
为了烘托婚礼的气氛,疤脸甚至命人从仓库,取取出几百斤神树花制成的香料出来,一人合抱的大香炉在花园里就放了十多个。
神树花瓣几乎是不要钱的往里面撒,如果有外人看到了,绝对会嫉妒的眼睛发红。要知道,这些在外界可是极其珍贵的存在啊。
疤脸为了女儿可是下足了血本,因为他身份的限制,此刻也不敢便邀宾客,只得在这些上头为女儿挣足脸面。纵然参加婚礼的都是岛上的那些中小层头目,那也不能让女儿失了面子。
不知何时,欢快的乐曲悄无声息的被演奏起来,悠扬的乐曲声传了很远。
云奴在柴房中听着那代表着婚宴开始的曲调,顿时脸色大变,不是说今天晚上先订亲吗,怎么又变成成亲?
莫非是他的耳朵听错了?
正在云奴怀疑的揉着耳朵的时候,接头人悄无声息的从窗户里蹿了进来。
看到来人,云奴急忙冲了过去,紧紧的抓住她的袖子颤声问道:“现在花园里演奏的是不是成婚时才有的乐曲?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听错了?”
接头人无奈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那疤脸突然间改变了主意,现在就想让县君和孙夏成亲。”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如果真的嫁给了孙夏,县君只有死路一条呀!”云奴受此打击,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全然顾不上那脏臭的污渍,任由他的衣衫被涂抹得恶臭不堪。
接头人头痛的伸出手,将云奴从地上拉起来,顺手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小包裹过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自我埋怨,这包裹里是一套婚宴上倒酒侍人的衣服,你现在先换上。
我在厨房里的酒坛里加了些千日醉,现在只能找时机,看能不能将县君偷偷的带出来。”
接头人也不想让青影嫁给孙夏,毕竟她此次的任务就是将孙夏完整无缺的带回去,身为暗卫,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喂了毒药,如果不能将青影县君带回去,那他的小命可就堪忧了。
虽然作为暗卫性命被人控制,可她还是不想死。
一听说接头人竟然成功的在酒里面下了药,云奴顿时精神一振,此时他毫不忌讳的转身,就当着外人的面脱起衣服来。
那干净利落的模样,看的接头人眉心一跳,赶紧转身不自在的看向别处。她有些懊恼的低声骂道:“身为一个小郎,你就不能矜持吗?当着我面儿这样换衣服,不怕我兽性大发把你给办了?”
云奴呵呵一笑,他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你还兽性大发?我借你十个胆!别看我只是县君身旁的贴身侍人,但跟着县君,我知道的东西也不少。你们的身家性命全部都落在世女的手上,若是你兽性大发,坏了县君的终生,我想你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云奴那不带感情的嘲讽,听的接头人是周身一冷,她揉了揉脸上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离云奴远了远。
惹不起啊,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