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论语》
“操!说谁老不死呢!”夜子羽忽然破口大骂道。
颜路:“……”
语不惊人死不休,官道上行人纷纷侧目。
“抱歉抱歉!……对了,另一件事儿是什么啊?”
夜子羽突然想起来,之前颜路说有两件事。
颜路看向夜子羽的眼神有些变化,一脸惆怅的样子说道:“我记得……我们好像是要去小圣贤庄吧?”
“废话!”
“我记得我们从韩国相遇的吧?”
“是啊!”
颜路呼出一口气,道:“函谷关在韩国哪边?小圣贤庄又在哪边?”
“函谷关在韩国西边,小圣贤庄当然是……”夜子羽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他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韩国位于两者中间,如果要去小圣贤庄可向东直行而至,可他们足足绕了一大圈。先向西到达了秦国函谷关,又到了现在的卫国,再然后……
犹记得,在离开新郑时,惊鲵曾问他们,知道如何去得小圣贤庄吗?
未等颜路开口,夜子羽便一脸自信的说:易如反掌!而今看来,还真是“易如反掌”,“反”字运用的十分美妙。
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喂!快让开!”
一个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卫元君要打狄人了!”
“我听说啊,北狄王死了,狄人内部发生了叛乱。”
“啊?就算这样那狄人也不是好惹的……唉~估计又要征兵喽!”
“卫元君?应该是卫君蛰吧。”
夜子羽听到百姓的议论,并没有什么新奇。说起来卫国和北狄之间,可谓是渊源颇深。卫懿公时期,人心涣散,国力废弛。北狄入侵,卫国军队全军覆没,卫国的都城还被攻破,卫懿公被杀,卫国遭遇第一次灭亡。而今卫国实力强盛,又要反扑。
颜路小拳紧握,一脸阴霾。
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曾听人说过,卫国今主,卫元君自称仁者,大兴儒学。而今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厚者不毁人以自益也,仁者不危人以要名。
“这事儿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夜子羽拍拍颜路的肩膀说道。
颜路决绝的注视他说道:“先生,你一定有办法!你说过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夜子羽刚要辩驳,但这一句话却让他无法反驳。
“我确实有办法,直接杀了卫君即可。不过,到时候卫国内乱……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夜子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放心吧,卫国这场不义之战一定会输的。况且,卫君也没几年好活头了。”
颜路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朝歌城内的景象。
根据历史的推移,秦国攻下魏国东部领土后,便开始在这一带设置东郡。卫元君作为魏安釐王的女婿,秦国怎么敢留他?同年废掉元君,改立卫国公室后裔卫角为卫君,把新立的卫君角迁徙到野王县,并把濮阳合并到东郡。元君为秦人所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丽姬的祖父公孙羽便是在这个时候被卫君蛰在逃至野王之前,临危受命守卫都城的。公孙羽却是卫国所有宁死不愿屈从强秦之将士与民众的最后希望所系。
最终,将丽姬托付给荆轲,让荆轲带着丽姬逃出卫国,隐姓埋名,遁迹江湖,永远不要回来,而他自己则战死沙场。
可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荆轲与丽姬……
“走吧,下一站——齐国!”
夜子羽捏着手中的一块令牌,面色沉重的说道。
农家的大本营神农谷就在齐国,自从田恒一事后,夜子羽对于农家十分敌视。
虽然,田恒一事和农家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有间接的联系。
原本,他对农家十分崇敬。毕竟,国以农为本,农家为百姓所做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但,现在却发现农家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样的争权夺势,若非顾忌农家,来到韩国,田恒和惊鲵二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田恒,原本是下一任侠魁的竞争者,因为惊鲵的身份不被农家众人所认可,被迫离开齐国。最后,客死他乡。
其实真应了那句话,得于斯者毁于斯。
侠魁之位肯定了田恒的能力,却又让他失去了一切。
“虽然,我们不能直接出手相助,但……却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站住!”
夜子羽不知何时拔出了剑,拦住了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些人。
那人面色阴霾,转瞬即逝,一脸堆笑的对夜子羽说道:“不知这位先生,有何贵干?”
“先生?”
这时,颜路也看了过来。
夜子羽淡淡的说道:“农家。”
男人叹了口气道:“既然先生看出来了,我也不好再隐瞒。在下农家共工堂堂主,田仲。”
“为何要走?”
夜子羽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幽幽的说道。
“阁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卫国此行必败,到时北狄来犯,我农家的分支必遭牵连。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田仲深沉的说道。
夜子羽不屑的说道:“农家不是主张‘地泽万物、神农不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和‘以农为本’的吗?要是国之将亡、百姓不保,你农家还谈什么农本!?你农家拿什么来立足?”
国以农为本,国民之间如舟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国家为农提供安稳的环境,农则反哺国家,使国家富裕。两者之间,相辅相成。
“此言差矣!如果没有我农家,何来的国本?农家若不能保全自身,如何在乱世中救万民于水火?”
田仲看出了夜子羽眼中的嘲讽,驳斥道。
“农家,这是不简单呐!”夜子羽看向颜路,意味深长地说道。
言语之外,无不充斥着对农家的不满与嘲讽。
“神农氏有言:‘士有当年而不耕者,则天下或受其饥矣。女有当年而不绩者,则天下或受其寒矣。’百姓都没有了,还如何耕作,你农家还有什么根基可言?我说的对与否?”颜路接着夜子羽的话继续说道。
农家的基础来源于百姓!
“阁下师徒能言善辩,在下弗如也。但,这实乃我农家内部之事,不劳烦阁下费心了!”田仲眼中闪现恶色,言道。
“告辞了!我们走!”
夜子羽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田堂主执意如此,那某便送先生一程。”
“哈哈!那就有劳……呃啊!你……你……”
田仲应声跪倒。
余下的农家万万没有想到夜子羽会直接出手,一下子慌了神。
“你竟然敢杀我农家之人,不怕遭到我农家的追杀吗!?”
夜子羽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人,眼中尽是不屑。
张口一个“农家”,闭口一个“农家”,狗仗人势之辈耳!
刚要抬手,铲除余人。只听一道嚅糯的声音传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