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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龙头灯(1)

半个月之后的某天中午,强子打来电话,告诉我们需要的武器装备已经置办妥当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几天之后,我们再次来到了三亚,强子安排前来接应的兄弟,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小渔村。强子说,这次的行动,我们必须做到完全低调和格外小心,这个小渔村是一处旅游胜地,经常会有游客来这里住宿,所以在外人的眼里,我们只是一拨普通的旅游观光客而已。

晚霞在海天萦绕,犹如一条条飞舞的丝带,让人目眩神离。海鸟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啼叫,然后忽地从半空中俯冲而下,在海面上猛地一点,继而拔高数丈,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振翅飞去。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啦哗啦有节奏的声音。朦胧的夕阳将整座小渔村笼罩在一层神秘的薄纱里面,更添了几分平和恬静,让人心神一片空灵。

晚饭我们是在一处渔家小舍吃的,满满一桌菜,大部分都是海鲜,龙虾、鱿鱼、小黄鱼等等,清蒸、爆炒、红烧各种口味都有,再配上自家酿造的米酒,吃得我们大汗淋漓,直叫痛快。

前来接应我们的兄弟叫伍三,晚饭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强子冲伍三眨眨眼睛说:“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强子所说的“东西”,就是我们需要的武器装备。

伍三说:“放心吧,强哥,都在船上呢!”

强子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鼓鼓的,里面装着不少钱,而后,又将信封递给伍三说:“拿着!”

伍三笑眯眯地接过钱,嘴上却说道:“哎呀,强哥,你也真是的,大家都这么熟了,还给钱做什么呢?太见外了!真是太见外了!”

我心想,这家伙口是心非,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江湖老油条。

强子白了伍三一眼说:“你少他妈给老子装虚伪,见外是吧?那把钱还给我!”说着,作势要把信封抢回来。

伍三赶紧把信封捂得紧紧的,面容马上变得十分悲戚。他说:“强哥,你看……我这下面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吃饭……这……”

强子点燃一支烟道:“吓唬你的,给你的钱怎么可能收回来。喝酒喝酒,喝完了去船上看看货!”

伍三的脸上立马又堆上了笑容,说:“谢谢强哥,谢谢强哥,来来来,大家接着喝!”

其实这个伍三少说也有三十好几的岁数,却点头哈腰地称强子为强哥,而且还喊得那么亲热,不管强子怎么说他,他都满脸堆笑,心机简直非一般人可比。

吃过晚饭,伍三带我们去了他的渔船。这是一艘中型渔船,比上次出海乘坐的机动小渔船当然要好上许多,也安全许多,至少遇上风暴也不会轻易沉没。

我们跟着伍三走进船舱,刚进去便闻到很大一股鱼腥味,熏得我们睁不开眼睛。伍三拧亮电灯,从船舱里面搬出一个麻布口袋,然后将口袋打开。我们凑近一看,布袋里面装着黑亮亮的手枪,金灿灿的弹夹,防毒面具,野战军刀,居然还有几颗手雷。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搞到这些东西的。

伍三拿起一把手枪道:“这是以色列生产的沙漠之鹰,可装七颗子弹,近距离的杀伤力十分强大!”然后,他又拿起一把野战军刀说:“这是德国伞兵刀,轻巧锋利……这是最新式的潜水服……”

伍三还要滔滔不绝地介绍下去,强子挥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这船舱里的腥味太重,再待下去会死人的!”

我们争先恐后地从船舱里钻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伍三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海,我们商量了下,决定明天便启程。

伍三点点头说:“最近南海上出现了不少海警,我们最好在凌晨三四点出海,那时候海警都差不多都睡觉去了。”

强子问:“为什么最近多这么多海警呢?”

伍三说:“据说最近南海发现了古沉船,许多人为了发财就跑去打捞那些古文物,政府没有办法,只好调派海警来昼夜巡逻,严厉打击这些打捞古文物的家伙。强哥,你们不会也是去打捞文物的吧?”

强子瞪了伍三一眼道:“关你屁事,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是!是!是!”伍三赶紧点头答应。

我们回到住处,却发现籽伊没有跟着回来,正担心这小丫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就看见她正站在海滩边上,和一个陌生男子叽里呱啦地交谈着。不一会儿,籽伊走了回来,我问她那人是谁,她说:“那是一个日本游客!”

孙胖死死地看着那个日本游客远去的背影,说:“日本人?他爷爷的,要是我知道他是日本人,我早冲上来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们都知道,东北人是最痛恨小日本的,日本当年不仅在东北制造了无数惨案,杀害了无数东北人,更在东北进行生化研究试验,以至于直到今天,仍有许多放射性物品埋在东北地区,使得不少东北人深受其害。孙胖他爷爷就是受到了放射性物质的伤害致死的,所以孙胖打小就对日本人充满了仇恨。

我说:“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籽伊,记着了,以后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现在的社会可复杂了,许多陌生人就是看准了你们这些小女生没有防备意识,所以才……”

“我才不是小女生呢!”籽伊撅着嘴巴说。

看着籽伊撅嘴的可爱模样,我的心忍不住微微一荡。籽伊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大美女,追她的人都数不过来。当然,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不过我从来没有向她表白过,而只是把对她的爱意深深地埋在心底。偶尔我也会问她怎么还不谈恋爱,而每次她都会半开玩笑地回答我说:“我这不是在等你吗?”我不敢确定籽伊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所以始终不敢迈出第一步。

翌日,我们在伍三的带领下,沿着海边四处逛了逛,看了一下美丽景色,然后早早地回了住处。吃过饭,我们早早地便睡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却再也睡不着了,于是爬起来吃了点东西,收拾妥当,静静地等待着凌晨。

由于睡了一整天,我们的精神特别好,大家看上去也很轻松,有说有笑的。偌大的天幕上,只有一弯残月,没有满天繁星点缀,愈发显得形单影只,冷冷清清。

差不多凌晨四点钟的时候,伍三对我们说:“我们出发吧!”

我们登上渔船,渔船上除了我们一行人之外,还有伍三以及他的四个手下,这些人都是经常在风浪里打滚的好手。

两个人将沉重的船锚提了起来,一阵突突突的声响之后,渔船渐渐远离岸边,向着深邃无垠的大海驶去。我们在海上行驶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忽然间,远处的海面有灯光闪了闪,紧接着,那束灯光向着我们飞快地移了过来。

“有海警!”伍三的话一出,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船舱底下还放着那么多军火,要是被海警搜查出来,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伍三说船舱里有暗格,他马上叫人下去把军火藏在暗格里,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这话可就玄乎了,要是他说肯定不会被发现,我们还能松一口气,可伍三说的是“应该”,也就是说,那些军火会不会被搜查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能靠运气了。不过你想想,这深更半夜的出海,海警能轻易地放过我们吗?

伍三的一个小弟飞快地跑进船舱,将军火藏到暗格里面。当他从船舱里钻出来的时候,海警已经来到了我们的渔船旁边。那是一艘冲锋舟,上面坐着八名全副武装的壮汉,穿着黑色劲衣,将自己包裹得跟粽子似的。

我们心下生疑,这群人看上去好像不是海警吧?那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冲锋舟上的八名壮汉全部站起身来,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哒哒哒!哒哒哒!

八条火龙同时吞吐,伍三的两名手下正欲拔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阵惨叫之后,两人浑身布满血窟窿,无力地栽倒在船舷上。

“啊!”籽伊吓得惊叫出声,我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冷静,要不然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我回头看了看其他人,除了孙胖这厮有些微微颤抖以外,其他的人都还好,强子和伍三都是江湖人物,这样的场面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

那群黑衣人纵身跳上了我们的渔船,也不知他们相互间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不过我们都听出来了,他们说的是日语。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海警,而是一群来历不明的日本杀手。

孙胖一看是日本人,噌地就火了,一个踏步上前,抡圆了胳膊就冲着其中一人的面门打去。这一拳又快又狠,还带着愤怒的火焰,连我都忍不住想为孙胖大声喝彩。

谁知那日本人竟然不躲也不闪,就在孙胖那馒头大的拳头快要接近他面门的时候,日本人迅捷地伸手,一下子扣住了孙胖的手腕,然后猛地一用力,孙胖立马疼得眼泪横流。

那个日本人忽然用流利的中国话骂道:“哼!蠢材!”

说话间,他的手腕突然间蓦地一翻,一股掌风拂过孙胖的胸口,孙胖后退几步,砰的一声摔倒在甲板上。孙胖瞪红了眼睛,就跟狗熊一样,呀呀大叫着又朝着那个日本人扑了过去,日本人突然举起手里的冲锋枪,用枪口抵住孙胖的眉心,冷冷说道:“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会打爆你的脑袋!”

孙胖的钢牙咬得嘣嘣响,双目如火,鼻孔外翻,怒吼道:“你个狗日的烂西瓜,有种就开枪啊!开枪啊!”

日本人的眼睛里忽然迸射出一道寒光,只怕是瞬间便会将孙胖给枪杀了。就在这个时候,强子一个箭步蹿到孙胖旁边,掌刀猛地砍向孙胖的脖子,孙胖两眼一翻,径直晕了过去。强子向那日本人赔着笑脸道:“嘿嘿,各位皇军不好意思,这小子不懂规矩,我已经帮你们教训他了!”说着,又伸脚踹了踹晕倒在地上的孙胖。

日本人扬了扬手里的冲锋枪,冷冷道:“全部给我过去站成一排蹲下!”

我们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不过此时此刻,有枪的就是大佬,我们虽然一万分个不情愿,但也只能按照日本人的话去做了。我们走到甲板上,像犯人一样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我的脑袋里满是问号。这群日本杀手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来南海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带头的日本人说了些什么,其余的日本人立刻四下散开,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带头的日本人说:“现在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不说实话的人,就像那两个人的下场一样!”说着,指了指伍三那两个手下的尸体。

强子赶紧附合道:“皇军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带头的日本人正要发话,蹲在我旁边的籽伊突然站起身来,指着那日本人道:“怎么是你?”

我们惊诧地看着籽伊,心下奇怪,怎么着?难道她认识这个日本杀手?

就在我们困惑无比的时候,那个日本人忽然阴桀地笑道:“原来是你呀!小美人!”

籽伊的脸色一片苍白,紧接着,又转化为一片潮红,胸膛急剧起伏着,看上去十分生气。她说:“龙泉一郎,你不是说你是来中国旅游的吗?你昨天不是还给我高谈阔论地谈中日友好吗?枉我还和你聊了那么久,没想到……没想到你……”

看着籽伊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我不由得心生怜爱,险些脑子一热站起来和那日本人拼命。理性终究战胜了感性,我没有站起来,只是用一种安慰的目光看向籽伊,但见她眼眶里湿湿的,就像一株美丽的水仙花,我见犹怜。

龙泉一郎冷冷道:“你还真是单纯,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深更半夜偷偷出海?”

籽伊愤怒地说:“我们是男人和女人!好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回答完毕!”说着,一脸倔强地别过头去,再也不看那日本人一眼。

龙泉一郎冷哼一声,眼看着就要发怒,我赶紧站了起来说:“皇军息怒,还是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

我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实话呢?这群日本杀手对我们的袭击,看样子是事先计划好的,所以照这么看,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是说实话吧!

“你在想什么?赶快回答我的问题!”龙泉一郎将枪栓拉得直响。

我回头望了众人一眼,他们都在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这边几个是考古队的,那边几个是跑船的!”

果然,那日本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那你们半夜出海是为了什么?”

我心想,风水玄图的事情只有我、孙胖、胡一八、籽伊,还有强子五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我随便糊弄糊弄他便行了!想到这里,我立马说道:“近来南海上发现了不少古代沉船,我们也想去打捞点土货,看看能不能发点小财!”

强子这厮在某些时候脑瓜子还是很机灵的,听我如此一说,他忽然站起身,配合我说道:“你这家伙,怎么把我们的秘密都告诉他了!”

砰!旁边一个日本人扬起枪托砸在强子小腹上,告诫他不要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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