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关上门,捂住胸口靠在门上,心痛的呼吸都要窒息。
难道他就只能这样放手了吗?这些年他也曾经努力过,尝试过,可是每每遇到靠近他的女人,他都会不自觉地去和她去对比,都和她不一样,都不是他想要的她。
曾经遇到过期待中的那个人,他不想再将就。
木欣欣看着关上的门,心里一阵痉挛,揪着胸口大口呼吸。
比起林栖,她更痛恨自己当初的选择。无数次她怨恨自己当初没有奋不顾身的爱一次。
如果在林栖向她倾诉袁霜华烦扰他时,她能发现自己的心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那杯奶茶伴着两人志趣相伴的聊天,让她对他产生了好感,她以为那是普通的不讨厌。
那时她和袁霜华才刚刚确立关系,好感刚刚建立。如果那时有了新的选择,她不会坚持袁霜华。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无常,因为那次,林栖沉沦了下去,他当年没有横刀夺爱,除了兄弟情,更多的是顾虑她的感受。
他能从她看袁霜华的眼睛里看到爱的火花,他想让她幸福。
谁知一切还没有来得及给反应的时候,林栖出国。半年的交换生回来,木欣欣和袁霜华已经进入蜜恋期,两个人恨不能时刻绑在一起。
林栖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就守着自己心里的那份底线远远观望,祝福。
直到比赛时,袁霜华得知他有关系能认识评委,就开始不停地怂恿他去触碰红线。
后来即便事情暴露后,几个人本来可以受几句批评就离开那个地方,袁霜华却用一张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的纸,让自己退了赛。
那时林栖才想明白,他被袁霜华利用了。袁霜华竟然用这种方式考验自己的女朋友。
林栖对袁霜华的印象大打折扣,他觉得袁霜华这样阴暗狭窄的小人配不上木欣欣。
整个比赛过程中,林栖只要有机会就会跟木欣欣揭露袁霜华,让她迷途知返。
当时的林栖和木欣欣都太年轻,没有经历过感情的挫伤,不懂得理性看待爱情的实质。
所以,林栖一边说着袁霜华的不好,一边展开追求。
如果林栖没有追求,只理智的表达袁霜华是什么样的人,木欣欣可能还会听的进去。
偏偏他一味诋毁别人的同时,不停地展开示好行动,这让木欣欣很是反感。
最终林栖的里间变成了木欣欣对袁霜华与日俱增的思念。
多年后,两人才慢慢醒过味来。
林栖痛恨自己的幼稚和懦弱,木欣欣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
命运转到如今,一个已嫁人妇,一个依然期盼。
已经断绝了十年的希望,现在的木欣欣更不想让林栖有丝毫幻想。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最终都会泯于生活归于平淡。
木欣欣坚信命运不是游戏,不会有重来的机会,她已经步入生活的囹圄,不能看着林栖再继续沉沦。
两个被命运错过的人各自抵着门的一边心痛难忍,袁霜华却心情愉悦地接着电话。
“我和欣欣肯定到,哪次同学会少的了我俩?”
挂了电话,他立马又给木欣欣打过来。
门内的电话突兀的高声响起,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木欣欣从兜里掏出手机,见是袁霜华直接就接了起来,袁霜华宠溺的声音传进木欣欣耳朵,也传到门外。
“欣欣,睡着了吗?怕你睡过去,我琢磨着先给你个电话,今天晚上有同学会,他们把地方换到了烤青趴。下午我来接你一起过去玩会,你提前准备好。”
木欣欣想要拒绝,袁霜华又补充一句:“咱俩是镇会石,咱俩要不去,这十年同学会就散了。”
踌躇了一会,木欣欣开口应下:“我不喝酒,不跟他们闹。你也知道我身体状况。”
“放心,有我呢,他们谁敢。”
门内又归于沉寂,门外的林栖更是双目氤泪。
他通过声音能听出木欣欣所在的位置,她和他一样靠在门上。
他走时她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他关门离开她却倚着门坐在地上。
林栖突然捂住嘴哽咽不已,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他。
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他。
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她的态度已经很坚决。
林栖抓着门把手借力站起来,站了许久。手轻抚着门,一丝一丝,仿若珍宝,突然,他缩回手,头也不回地跑着下楼。
木欣欣门内,似乎听到门口有声音,打开门见外面空无一人,只有楼梯间隐隐传来脚步声。
“林栖,林栖…”
木欣欣毫无征兆地大喊起来,下楼的脚步声突然消失,半晌没再响起。
木欣欣有些失落地关上门,任由脸上泪滑落。
刚跑下一层的林栖站在半截楼梯上,丝毫不敢动,眼睛里溢出了泪花也不自知。
爱情曾经来过,
悄悄地。
没有打扰她,
只纷扰了他。
爱情静静地留下,
悄悄地,
没有她,
只有他。
爱情没有征兆地浮现,
他依然等候。
可是,
她在哪?
木欣欣懊恼自己怎么会突然喊起林栖,那个时刻她仿佛觉得林栖就在旁边某个角落。
她长长地呼口气,幸好都是自己的幻觉,她实在不想他再这样等下去。
此刻的木欣欣对林栖还停留在朋友的关系上,她不忍心看他为她付出,更不想因此惹来袁霜华的怀疑。
她心痛是因为有这样了解自己的朋友却不能靠近,只能任由其对自己的感情滋长蔓生。
她想去慢慢感染他,让他感知自己并非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却顾及袁霜华的感受而不得不远离。
感情如水,越逃避越汹涌。
木欣欣担心,担心林栖越陷越深。昨天的那个人如果不出意外,很可能是他安排看护她的。
林栖,你明知我已在婚姻中,又这样执着,又是何苦。
再这样下去,苦的不仅仅是你。
木欣欣想着,小腹又有些疼痛,她赶紧躺去床上。
她爱的是袁霜华,腹中孩子的父亲。
待疼痛稍减些,她拿起电话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