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一年后。
“时宝,你快点呀,要不然雪鱼都不新鲜了。”时染看着后面用两只翅膀拖着雪鱼走的慢吞吞的时宝不耐烦的催到。
不错时宝就是嗤,自那次嗤晕过去,时染不断叫唤它时,时染就意识到它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不是以它们种族来代替的名字,所以给它取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姓的名字。
时宝:“我说大小姐,要不你来,你看看这鱼都快有我大了,我这是严重超负荷!!”
时染:“谁叫你偷懒的,你再不快点我先走了。”
时宝:“嘿嘿,要不我瞬移过去。”
时染:“不行!就你那技术万一把我的鱼落在半路上了怎么办。真的是,你看看你这一年又长肥了多少。”
无奈的看着一脸委屈的时宝道:“上来啦,我们快点回去,要不然老头等急了。”
时宝:“好嘞,小染染最好了。”说着就往时染怀里飞去。
“老头,老头,你快来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时染还没有走到大堂就兴奋的叫唤道,满脑子都是等雪老看到鱼时激动的表情。
雪老看了看身旁坐着的男子尴尬的说道:“嘿嘿,平时被我宠坏了,让小泽见笑了。”
那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无碍。”
雪老转身对着大门口严肃地喊道:“小染,快进来。”
时染感觉很奇怪,今天的老头怎么这么不对劲呀。
带这疑惑走进大堂,入目的便是一身穿白衣的男子,发丝如瀑,肌肤如玉,眼有星辰,高挺的鼻子,朱红的薄唇,此刻时染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过不管那男子样貌再美,气度再华贵,他身上透着的那股孤冷出尘的气息却让时染莫名的想去保护。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或阳光、或高冷、或温润,而他给时染的感觉太过孤寂,太过清冷了。比黑色更让人悲悯绝望的是灰色,就如同他这般,像一潭死水一样。时染感觉心里揪揪的,很不舒服。
雪老看着一直盯着北堂泽的时染一阵扶额,这丫头太丢脸了,虽然人家长的帅但也不至于看呆了吧。
“咳咳,小染,小染”雪老唤了两声,也叫不醒犯着花痴的时染。
“时染!你给我过来!”雪老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啊,怎么了?”回过神来的时染看着一脸青黑的雪老和一脸淡然的北堂泽,一脸茫然。
刚刚她……是不是,看呆了。
啊啊啊,形象呀,形象!
时染快步走到雪老面前,乖巧的说道:“雪爷爷,您叫我呀,嘿嘿。”
雪老悄悄的对时染说道:“你这丫头,丢不丢人。”
时染小声道:“谁叫你不早说有帅哥来,都怪你!”
“哼”雪老转头脸带微笑的看着北堂泽道:“这便是我孙女,时染,年少无知事,小泽莫怪,莫怪呀。”
北堂泽依然面无表情道:“无碍。”
雪老转头对着时染道:“这是浮生阁阁主,北堂泽,以后呀他就是你准师傅了,好好的跟他学,知道吗?”说到这儿,雪老想着她马上就要离开了,说话的气忍不住变轻了变温和了。
浮生阁?
万物皆混沌,乾坤浮生定的浮生阁!
在这片没有国家的大陆上,人们以修习者和普通人划分。不同的修习者又以不同的门派和姓氏划分。其中天启云氏、南雀凤氏、北玄姬氏、京海赫连氏、灵梦北堂氏氏,最为强大并称五大世家。
此外还有一个世人极其向往的浮生阁。
民间传言:万物皆混沌,乾坤浮生定。可见浮生阁在人们心中真的是神一样的存在,因此只要是浮生阁出来的人,各世家子第都带有几分敬意。特别是浮生阁的阁主,相传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化羽成仙的地步,人人敬仰,尊称他为世尊。
浮生阁每三年有一次讲学,为其三个月,三个月后若合格的学生会被各掌门选为徒弟,当然若被这世尊选为徒弟便是天大的荣幸,但听说每次竞选这世尊从不来。
今天老头说他是她的准师傅!怎么可能!!
而且跟他走是要离开这里吗?
时染一脸疑惑道“为什么?”
雪老真想拍死这熊孩子,要不是曾经救了北堂泽一命,以他的性格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还为什么。
雪老正想开口骂人,时染又开口道:“你是要赶我走吗?我不走。”说完眼神坚定的看着雪老,明明眼里闪过星星泪花,脸上却满是坚定和倔强。
不管北堂泽有多么的优秀,做他的徒弟又是多么的光荣,现在时染满脑子都是又要离开家了。
曾经她有爱她的父母、爷爷,生活简单又快乐。可在一瞬间她什么都没有了,孤身一人,面对人间险恶。
是这老头又一次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他打打闹闹,她不用绷紧神经,因为她身边有人会保护她。
如今却又要她离开,如果曾经她不会感觉怎么,但现在她经历过一次有可能这次的分别就会是永别的经历,她不要!
北堂泽震惊的看着时染,一身白色的流仙锦裙,头发用红绳编成两个发髻,小小的脸上五官柔和精致,杏仁眼里好像闪着星星一样,可以看出雪老对她真的很好。此等样貌长大后定是绝色,但这般干净的眼睛却极其少见。
雪老心疼的看着时染,这孩子。
曾经他也以为时染只是一个一天疯疯闹闹,开开心心的傻丫头。但后来发现,不知她经历过什么,特别害怕自己一个人。若他在就粘着他,他不在时,抱着时宝寸步不离。有人陪着她,她便天不怕地不怕,只有她一个人时,自己待在屋子里都怕。
雪老知道这时候哄时染是哄不好的,你一哄她会哭的更厉害,于是一脸严肃的说道:“时染,你曾经是怎么说的,这是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是,这是我的选择,要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世人的贪婪和自私,要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自己,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时染再也忍不住了,一颗眼泪从眼角划了下来。
时染不知道,她的眼泪划过了脸颊也划过了北堂泽的心里。
北堂泽从未想到这些话会从一个只有九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即便她将世人看的如此清楚,但她的初衷却如此干净。
北堂泽微微扬了一下嘴角,也许直接收她为徒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既然规则已经定了也不好反悔,不过挺期待她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