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是为谁而哭,她自己,还是我?还是其他什么,我一直把她当成个人偶,没有感情和感觉的那种,她一定也经历过残酷的生存才活了下来,成为具有潜质的人,虽然最终被定义为失败,但是成功是什么老不死知道吗?学城的学会知道吗?谁也没见过成功,他们只是看到这种木讷的人偶没有任何动力去追寻他们所要的答案而已,但...也许确实失败了,这不是驾驭力量的问题,而是我们本身拥有力量,是否能够接受这个力量的问题。
她或许没有我这般的自杀倾向,但是也有其他的东西,失去了什么她不能失去的东西,我开始想着了解她了,
“你的记忆还在吗?”
摇头。
“那么碎片也没有吗?”
点头。
“能让我看下你的记忆吗?”
她的眼神在疑惑,情感的波动这是第一次看到她有情感的波动,疑惑,是个很好的开始,至少会疑惑了,虽然这个问题确实可以让任何人疑惑,都没有记忆了看什么。
但随后她还是点头,那冰冷但好听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想进入我的意识海,没有任何问题,但我要施法你要放松,你太强大了,不主动让我施法,我不能强制抽离你的意识。”
这可能是我和她见面至今她说的多的话了,看来解释性的说明还是会的,但这和会说话的机器人没什么两样吧....又是个奇怪的名词呢。
随后我放松的坐下,躺到床上一股吸力将我抽了出来,我看到了她,看到了自己,最后她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漩涡,没有任何的惊恐直接钻了进去。
无尽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或许我这个形态下根本没有手指吧,但是这里太黑了,我开始“飞行”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寻找着可能存在的记忆碎片,因为失败了所以连碎片都没有吗?我不禁思考着这些,同时也在不断的“飞行”,突然一个亮片吸引了我,我俯下去发现,那是我的记忆里,我和她的种种,她确实在看我的记忆,但是为什么会留下来呢,这对她产生了什么样的共鸣吗?
我捡起来这个亮片,慢慢的举起端详了一下子,发现由于手中的亮片的光芒在这黑暗中射出,远处也开始闪动着光,我朝着那个亮片“飞”去,如果不是我手中的亮片发出光亮根本看不到,一块黑漆漆的东西,虽然能不能发光,但是却能反光,但拿起来就是黑漆漆的样子。
此时突然身边一只手搭了上来,我惊恐的回头看去,但是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呢喃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我顿时陷入眩晕状态,意识也会晕厥的话,那这就是晕厥吧,毕竟我感觉就是失去了意识或者更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可能,你不存在,我不相信。”
没有回应。
“你不会是我想象出来的。”
没有回应。
“快点出来,我...我不能失去你....”
没有回应。
突然一段段片段在脑海里闪现,一个女孩递给空气什么,一个女孩在对着空气傻笑,一个女孩在被挖掘的石碓里呆滞的看着什么,每个片段中女孩都是一个人,不对,应该是有两个人才对,那个人消失了而已或者...
恐惧感涌上心头,我挣扎起来,意识挣扎起来,迅速的脱离了她的意识海,回到了身体里,现实中她嘴角上满是鲜血,显然是我太过粗暴的挣脱导致她的不适,原本扎在头上银白色的头发散开,摔倒在地上,她晕厥过去了。
而我则惊恐的看着她,回忆着记忆碎片里她比起自己的生命,我更害怕的是她不存在......
意识到这点的我不敢再去触碰记忆碎片,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自己是否存在都不在意却在意那个女人是否活过,我不经意的开始思考,如果眼前这个倒在地上的女孩是因为对方不存在而成为失败品的话,那我也差不多了吧,接受不了那个TA的不存在,精神的寄托一旦被摧毁了就再也对未来提不起兴趣,唯独那个人存活着,或者存活过在自己的记忆里留下些许痕迹才能够支撑着熬到现在。
我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看着她满头银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导致的,毕竟这个世界的人毛发颜色和面貌特征并不属于我印象中的那样,或者我记忆力残留的印象,但我开始对她的过去感兴趣了,并不是我想成功,而是希望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这或许就是一种同理心吧,亦或者只是想证明些什么。
学诚的结构极其复杂,中心城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不像是其他的建筑那般,有很多的房间,它设计的初衷更为纯粹——存书,里面编写的书籍囊括的内容可能是目前能接触到这个世界最全面的知识,而多数书籍是理论和实地考察的结论,或者说论文,有的很精彩,有的很乏味,有的怎么说就像是一本写给行内人看的密码本,不过理解里面的基础和深化理论后还是能看懂的,来到这个世界保持这个意识不算学习基本的那几年有十年了,身边只有书籍的我,除了实验外唯一的消遣变成了看书。
开始只找精彩的,后来连乏味的也看,再到后来就是密码本,我把它当解密游戏一般,去寻找看懂的钥匙,显然没有规范的结果就是有些书变成了晦涩难懂的玩意,但到最后不管是精彩的,乏味的,难懂的,都有一个特征那便是深沉,理论推导,实践内容,勘探过程,无一例外的不透露着严谨,以至于结论可信度极高,虽然看的越多发现它们之间存在的对立面也很多,但学城的学会有很好的将已证明的结果发表,所以很多书会被剔出去,然后又会有更新的书进来。
落后,但可能是目前最要效率的知识管理,这也导致了渐渐的这个地方住人都是个问题,为了能够全天看书,整个学城的墙壁穹顶都发这光亮,不是那种不自然的光,而是有着色彩的光亮,或者说看着很舒服的光亮,据说是存储了白天的光,再用特殊的符文进行雕刻后产生的效果,魔法在这里的应用随处可见,也正因为魔法,才能把这40层高的圆柱型建筑物内空间压缩的可怕,除了上层外,下层则更加深足足有60层,由于用植物型魔法加固了地基使得这么庞大的的建造即使屹立在靠近沿海的地区也不会受到气候影响而被掀翻,当然它初期并不是这样的,是一成成翻新后添加,扩建,正如里面书籍的积累一般,一代代智慧的更迭,使得它永远不倒。
我住的地方叫外城北,也称之为学者区,这里也被压缩的厉害,沿着山丘坡道一层码一层连排的的朝着中心城扑去,但内部却没那么压抑,每一排成一线天的结构,但房屋的样貌或者风格却精彩异常,唯一相同点即使房屋开门朝向都是统一的,复杂的排水排污系统和供水系统维系着这些个密集的连排住房卫生与供水,为了更快抵达中心城,在这已经被压榨只能走两人的道路上有一条轨道,时不时的一排坐着椅子上的人背靠着墙壁飞了过去,其实就和电车一样,当然这条轨道还有个作用,运送生活垃圾,这也使得整个街道干净整洁。
而中心城其他几个方向延展的是学城的供给区,贸易区,生产区,各有各的特色,现在这个城市如果鸟瞰的话,在这些以中心城铺开的城区外又延伸出去一堆的帐篷看不到尽头,他们是来学城学习的,同时也有保卫学城的起义军,但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来到一处房屋前,敲响了门,此刻一个老妇人推开了门,看见来人后叫着,
“老不死的,你学生来找你了。”
“别吵,让他进来,我在上大号!”
听到里面尖利而又有些苍老的声音,比起平时见到的他严肃,这种生活气息给我带来了新鲜感,让我感到反差极大,这十年的第一次拜访就以等老不死的上完大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