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使得谈判变成了可能,皇帝权力虽然绝对但依旧依附在各大仕族的,仕族之力是皇帝权力的根本,它们维系千年这个系统的运作,存在的历史从来都是跨越百年,作为阶级的金字塔的第二阶会去巩固拥戴认同和不侵犯自己利益的统治者,同时也会消灭掉向上爬来的其他阶层的人,当然统治者是以血统巩固了金字塔的顶层,虽然不受控制但也却多少受制,理性的统治者从来不会过多侵犯仕族的利益,因为这样才能获得双赢,学城的出现显然触动了他们的根本也就是地位,所以自然遭到排斥和抵制。
可是学城沉浸千年的源自于理性认知下的极高效的行动里以及冰冷的机构换血机制导致无论是底层还是上层都遵循着一套绝对理性的规矩,那便是贡献等于地位,听起来很合理但却有违背人类社会的现实逻辑,而学城很显然执行的是违反人类社会的逻辑以一套合理理性但没有人性残酷的逻辑支配和管理着接受这套逻辑的人群,看上去理想其实非常的冰冷,这也意味着没有贡献或者相对笨拙的人无法存活在这套社会体系下面,然而人却并不是天生具有能力,或者能力的高低会造就另一种不公平,并且少数精英阶层会做对的事但对的事情不一定全是好事。
当然了,学城的上层是如此冷酷,但也同时隔离掉了其他的阶层,不是说不能进入上层而是一旦进入学会层面那么意味着的就是与其他阶层没有利益往来,成为了整个统治层整体的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的零件,为什么能做到这点,纯粹是因为每个人都只做一部分事情,而决策永远掌握在不相关但懂的人手里这便构成了学会,这些决策者来自各个学术领域,而且通常都是成就了非凡的学术,他们之所以思想纯粹,是源自学城提供了一个非常适合潜心专研的环境,而对他们来说决策这些只是不值得一提的附加工作,这意味光是进入这一层面就需要极高的门槛,而越过门槛的必要条件必须心无杂念的重复累积枯燥的工作,每天只考虑一件事情坚持40到50年,最终在自己的领域取得地位被尊重认可,这不是大多数野心家能做到的,同时也过滤掉了大部分急功近利和投机的人,当然了这个体系里必然存在一部分还具有对权利渴望的人群,只是他们成为了少部分,而且处处受制,因为他身边存在和他同一阶级哪怕不是同一阶级的人,他不可能以任何名义去指示或者命令什么来达到他的目的,因为会被问为什么,不合理的情况甚至会被上报的学会成为笑话。
而这种如同机器一般的体制下,目前与之对抗的体制还只是建立在血统论上的另一种谎言,和我熟知的不同是,信仰并没有控制主王权,因为这个世界的个人的能力被放大的独特性,每一个皇帝无论看上去多么无能,其个人武力通常情况下都是非常超凡的,并且王族都基本天生具有魔法亲和力,这也是为什么血统能够巩固住他们的地位,这是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所以当他们自己都相信的时候,与之依赖千年的普罗大众自然也相信了。
正因为如此从某只意义上来讲信仰变成了一种更加彻底的工具,贝露蜜尴尬的看着皇帝和木安交涉着,而对于她来说是莫名的侮辱,她慢慢起身,礼貌但让人忽视的正准备退出了餐厅,艾莉卡兴致勃勃的看着木安的投射影像。
而我也对这场政治交涉毫无想法,这种场合下我对着十二说道,
“我先去逛逛,记得回收...”
她点头,但是显然她也比较无聊,只是我这么说了她只能这么做,我无奈对着艾莉卡说道,
“记得回收魔晶。”
艾莉卡点头,皇帝意识到忽略了我刚想说什么,我则说道,
“我说过政治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你和木安慢慢谈。”
“那真是失礼了,柏兰克带着客人..”
我打断说道,
“我只是随便逛逛,不需要有人跟着。”
“我只是怕阁下迷路而已。”
言下之意还是不怎么信任一个实力深不见底的人在自己地盘随便走动,毕竟这个皇宫里可能潜藏着各种关于王族的机密。
“那就让巫女跟着吧,刚好可以当个导游,我也说过对这里的信仰挺感兴趣的。”
皇帝思考了一下看向贝露蜜,贝露蜜有些为难或者说叫不情愿,但看到麦兰德的眼神只得同意,我和十二就这么出来了。
贝露蜜静静的跟在我们身后,我问她
“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藏书的研修院看下,毕竟这个皇宫随便乱走的话太失礼了。”
贝露蜜则非常不高兴,我意识到作为异教徒的我去她的朝圣所无疑是一种玷污,我则说道,
“我说过尊重你的信仰,这就是难道不是你布教的机会,如果你成功...”
她则很不客气的说道,
“你这种人不可能被神全眷顾。”
“真是斩钉截铁,现在的传教士都是这么耐心的吗?难过只能沦为旁支。”
我意识到这种激将法可能只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然而意外的是她平息了自己的怒气,走到了我前面,无言的带着我和十二,我思考了下看来是之前木安的话起到了作用。
位于传承者联合王国首都承延城的研修院叫做圣者班克农司秘藏院,班克农司就是根而与圣僧侣联合国所信奉的是同一个神,但理念却不同或者说是大相径庭的,虽然定义原罪是一样的,但教义却不同,贝露蜜所信奉的班克农司传承的教义是缓解世人的苦痛,而圣僧侣联合国所信奉的教义是世人皆需受苦,总之它们之间差别很大,一个是类似悬壶济世的口号,一个则比较神棍的放大人身上的负罪感。
研修院是一座用灰色岩石材料筑城,看建筑结构是类似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加一个圆形穹顶盖在上面,四周均是进入的阶梯,然而要再叫形容其他,我却说不上来,与皇帝的皇宫相比显然朴素太多,我的意思是几乎没有雕刻的迹象这种过分的单调衬托出的是一种非常质朴的感觉。
登上楼梯进入一处大门后,是一个冰冷的大厅,因为单调的颜色在天花板上射出,使得原本没有色泽的墙面更加惨白与学城的中央城那种柔和自然的光不一样的是这种白色丝毫没有暖洋洋的感觉,墙面上雕刻着文字,我可以肯定那只是普普通通的文字,有维护这些文字的雕刻者不停的巡视和保养着文字,地面也是如此,支撑着的6根石柱上面则有些许不同每根石柱上的文字比其他墙面上的文字更加巨大,而从文字的叙述来看应该是教条戒律。
在大厅中有诸多穿着整齐的膜拜者或者观摩者,同时也有很多流浪汉,当然他们在这里只是为了找个栖息的地方,然而他们看上去也非常“干净”或者说全身虽然裹着破布,但是也比在外面看到的流浪汉要干净许多,特别脚比之身体其他地方明显的干净许多,说明即使是没有鞋子穿但也不能脏了圣所的地板。
贝露蜜解释道,
“平常这里定期开放收容外面的流浪汉,他们进入大厅栖息的时候巫女们会给他们准备衣服和清洁用的水与洁,他们可以在这里待上一周的时间,期间巫女提供食物,他们则要打理这里的卫生。”
简单来说就是保洁工人。
大厅朝着四个方向延伸出四道门,门后都是长长的走廊,研修院似乎有部分对普通人开放,那里有诸多的巫女帮助治疗着普通人,可能这就是她们维持生计的办法,当然越往后治疗室越“高级”,这种“高级”不是从室内装饰体现,而是从治疗者的服饰体现。
贝露蜜一路上其他巫女都会朝着她行礼,路人也是如此,显然是这里地位很高的人,我问道,
“这里的僧侣都是女人吗?”
“是的,大部分是贵族或者王族里私生女或者因为种种原因家族里不待见的女孩,还有少部分是孤儿。”
“孤儿的话一定是有魔法亲和力的才能吧。”
贝露蜜点点头,我看着她们治疗人的过程并不是想十二那般用着自身的魔力,魔力萦绕在自己和病患的身体上当魔力达到病患部位时候开始展开治疗,同时边上的种植的植物以及从地面中投入出其他魔力被引导出来,这是一种可以借由自身来引导魔力的魔法,而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这种治疗似乎并没有消耗任何魔力,在治疗完毕后回归了身边与地底,只不过其操作起来非常的复杂,这种复杂只要看的到魔力的人都会理解。
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这个研修院的地底下存在一个巨大的魔力源,但却不是类似野生的魔晶那般魔力狂暴不受控制,而是平和稳定的提供着魔力,这让我感到好奇,而十二这种魔法师我难得看到她睡眼朦胧的模样,这里对于她来说太过舒适,她的身上的魔力如果是平常看到就笼统奔流疾驰的漩涡,而此刻却像是细腻的流水一般。
走过接治区后进入又进入一个大殿,此时正是穹顶的正中心,晶莹剔透的光穿过穹顶上的彩色晶石,中间是一颗白色矮树,周边围着矮树铺着草坪围成一个圆形,水渠沿着圆形和房间的交叉线不停地在为其提供水源。
一个年老的巫女轻抚着白树闭眼呢喃着些什么,而贝露蜜惊讶的喊道,
“司祭长巫女大人...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