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无视这种氛围,对于木安来说氛围这种东西永远不存在,所以他很少走到台前,他懂人心但不懂假装不懂,所以需要那些天生的演员站在台前,而他则负责送上剧本,原本应该如此,他却还是亲自来到这里,因为这个时候需要一些真实的东西,圈圈绕绕的事情会耽误整个计划的进程。
“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具体情况,我相信我们的见习学者们总是会在城里第一时间把信息送到。”
看着她身边的书籍,就知道这个女帝很喜欢读书,而且显然她对于学城的认知应该更加全面,但是她真的会放弃现在的所有成为傀儡吗?
“我和希尔兰商量了,但是请容许我拒绝这份请求,如果因为你们接受不了的话需要我们离开也可以。”
预期的结果,不过木安思考了一下,她一个没有退路的女帝说出来只是因为轻易答应代表接受傀儡的身份,无论任何人都会有抵触情绪,本来应该慢慢的对她的心理进行引导,不过嘛这对于木安来说不算什么,如果她是个理性的人。
“我们当然不会驱逐您,学城是自由的,我们提供给您居所确实是有目的的,您的身份让我们不得不小心对待,但是此刻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千年的奴役带来了这场战争,他们追求的东西并不过分。”
女官冷哼一声,
“他们?难道不是你们吗?”
木安毫不退让的说道,
“我们在讨论的是我该不该被你们奴役吗?或者我们奴役你们?”
女官刚想说什么被莎敏制止了,
“关于身份认同问题,我觉得这不就是现在要讨论的问题吗?你们用暴力取得身份认同能维持多久,或者在整个洛温兰特有多少人认同呢,所以才需要王族的成员进行认同,有一便会有二,我的认同会是很多贵族和王族投降的借口不是吗?”
“有趣的是,这并不是事实。”
莎敏露出疑惑,她一直保持着这种想法来思考问题,但是接下来的话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颠覆。
“您不是新政皇帝国第一个来学城避难的王族,准确的说在您上一任王族也就百年前的被你们称之为不伦王族的雪克科家族,他们也在这栋房子里安居过。”
“我不知道学者先生的意思。”
“新政皇帝国的根基和理念已经换了多少次了,这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们曾经和您抱着一样的幻想,认为王权永恒,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被彻底抛弃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女官大怒大吼道,
“放肆!”
然而木安并没有停下,
“是的,接受穿越者平等对待这一理念本身确实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但是消除这一隔阂的情况不正在发生吗?他们不再永生不死,可以繁育后代,他们一部分变成了你们的一员,而你们却浑然不知,在打败你们后我们会用矫枉过正的手段扭曲下一代的思想,普及你们轻视的教育,让下一代接受新的思想,他们的老师和父母都会是穿越者,所有人的后代将接受这样的理念,现在这需要几代人呢?改变整个社会的思想我想陛下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您的家族正是让女集权普及新政皇帝国的第一人,您的祖先曼迷纱原来只是雪克科家族的一个和主人偷情的女仆而已。”
此刻莎敏和女官露出震惊和愤怒的表情,她们震惊为什么眼前的人知道家族秘密,刚想否认逐客的时候,木安淡淡的说道,
“可惜的是您祖先费劲心思和花如此多漫长时间改变的国家终于要迎来结束了。”
然后木安起身准备离开,背后的两人陷入了沉寂。
木安出门后立马去开始部署后勤,以及调动新政皇帝国内各个内应,随后开始安排演讲仪式,木安其实非常讨厌这种铺装浪费的行为,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一个人诉说自己的观念和理解的事情,通过很多途径可以更节约的传播,但是他们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们发现如果只是用廉价没有仪式感的形式去传播一条很重要的信息时,人们往往会对这个信息不重视甚至忽略,所以当需要强调一件事情的时候就需要脱裤子放屁。
木安的准备工作持续了一个星期,而那边紧急情况已经正在发酵,不过听说有一支失联的游击军团正在帮助难民的消息,在近期传来,如果不是被其没有失联的游击军知晓的话,可能这一消息中途就会没有,亦或者需要好几个月才能传到这边来。
学会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敌后的游击军团,他们开始成规模分人的去支援那支失联的游击军团,而整个主力军团现在还处于休息状态,需要动员他们的积极性必须让女帝宣布承认穿越者的平等身份。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了,木安静静的看着汇报材料,淡定的喝了口茶,询问边上的一个下属,
“玛露南·雪克科确定与她接触了吗?”
“当然,我们把这一切处理的及其平整,安排她们邂逅的方式就连玛露南自己都不知道。”
“那就好。”
这一个星期内中央城的书城内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互相倾诉着少女的烦恼,她们志趣相投同时也认知了对方的身份,此刻莎敏的心境已经全然变化,仅仅只是接触后她的忧虑变的更加深沉,她不知道这是有意安排的,虽然女官极力劝说这是一种手段,但是她知道即使是手段从她们接触的开始就已经成功了,因为身边的女官总是偷偷哭泣着,坚强如她这般也难免会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这是不可避免的现实,原来对于她们如此陌生的事实,如今就鲜活的展现在眼前,他们没有任何威逼利诱,仅仅只是把真实丢给了沉醉在虚幻的莎敏她们。
女帝的传信如期而至,木安向学会汇报,学会一路绿灯的通过后开始了演讲动员,王族的承认让穿越者军团们沸腾起来,接下来要确保士气就必须得找他们树立了许久的英雄,他无需多言只需要上台站在女帝边上即可。
我接下来这个破差事,看着台下的人群他们的眼里充满的希望与对于鲜血的渴望,那种狂热是因为女帝的演讲而渴望鲜血则是因为我的出现,一个类似于救世主一般的存在,而十二更是被冠上了战争女神的名称,我们两个人就如同他们的神一般,这点套路确实让我触不及防,但是很遗憾的是这次征伐,我并不会参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
我思考着如果还要再面对那个原住民备选者该怎么办,他的魔法使我从内部爆炸的原理到底是什么,虽然已经知道了,下次能够预防,但是他肯定不止这一招,我问过十二,你有十足的把握杀死我吗?这样的问题,十二的回答是,没有,但可以。
意识到这点后,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我该如何应对他的魔法,学会虽然一直说我太在意我学到的东西或者说认知的东西,让我尝试打破这些,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魔法既然是这个世界三原规律的其一,如果打破这种规律岂不是等同于在原来的世界做违反物理规律的事情吗?就好比像是朝一个方向扔铁球但却要让铁球朝这个反方向飞一样,莫名其妙这种搞得和禅学一样的顿悟到真的有必要吗?
学会商讨了半天竟然告诉我,没必要,草,到底要我怎么样。
此刻女帝的演讲结束,那个傀儡上台再次动员,而那欢呼雀跃之声传不到我的耳朵里,十二在我身边还是那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冷漠面孔,但是她注意到我在看她的时候,歪着头在似乎在询问我。
我对她摇了摇头,她又恢复了那种冷漠,不知道为什么,或者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她的关心变成了理所当然,我希望自己能够分清楚自己心里对十二的感情是否是爱情,或者仅仅只是在她身上找到一个目标,说到底她到底想不想恢复情感,或者她真的没有情感吗?
这些问题说到底竟然压过了未来我必须和那个杀死过我的原住民备选者战斗,说到底为什么要战斗呢?我是否偏离了自己的目标和初衷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依靠学城的力量是没错,但是真的有必要吗?
终于整个“演出”结束了,他们满意的散场后,原本等待我们的艾莉卡此刻正在和幕后的木安交谈着什么,她很幸福的表情让我感到自己总是多此一举,别人的幸福是怎么样的我管的着吗?我没有管沉浸在幸福感的艾莉卡,带着十二离开这里,因为战争,我和十二不得用易容术才能正常在街上自由行走。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着这些有的没的问题,而十二静静的跟在我的后面,我不在沉默,开始询问起十二来,希望她能有所反应,或者拒绝我的想法,但是她没有,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却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可能莫名其妙的变得孤独起来,是你需要感情还是我需要你有感情呢?”
我胡思乱想的情况下随口说出这样一句话,而十二那边却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这种孤独感让我感到一丝凉意,回头准备接着走的时候,却听到了她说了句,
“谢谢。”
我以为我听错了,再次回头的时候她已经到我跟前,和那次一样紧紧的盯着我,然后再次说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