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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访

随着离溺水者越来越近,我也看清了他目前的状况,正似缺氧的鱼儿般一露一露着鼻子,而水已经到了我的脖子,本来就不会游泳的我此时身体也开始犯飘。

事情已经到了非常紧急的地步,我不再犹豫,看准了他的方位,猛得吸满了气,使力将头埋到水下。

左手露出水面抓着内胎,右手在水里探着,而下半身在疯狂朝前抗水阻迈着步子。

很短暂的时间之后——

我手探到了他的身体,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三根手指,使劲拖拽着,仿佛要置我于死地,而我全力一抽,挣脱了他。

我猛蹬水底,半个脑袋露出了水面,仓促递给了他轮胎。

他那胡抓的手碰到了轮胎就如蟹钳碰到了指头一般,一下就抓住了。

我没来得及换气就又沉了下去,我踩到水底,弯着腰凭感觉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使劲爬去。

还好我的肺活量大,绕是如此,却也呛了口水。

不知用了多久,我的头出了水面,嗓子因进水而呕吐起来。

再看那溺水的家伙,也抓住轮胎浮了起来,正大口喘着粗气。

我大呼着气对他说:“用手慢慢划过来!”

他照我说的做起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他得救了。

.........。

“我耳朵进水了。”我歪晃着头对他们说,想起下衣口袋里有装卫生纸,于是朝上面走去。

走到堤岸,我才发现不远处的桥上,站了几个人,正举着手做出打电话的样子,我没有在意,继续朝我放衣服的地方快步走去。

……。

我拿起裤子,一摸,果然有一块凝聚成团的卫生纸,虽然表面已被掉色的短裤染了色,但里面还是挺白的。

扔掉裤子,我将纸卷好了,往耳朵里伸去。

弯腰掏着掏着,我感觉到了乏累,于是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继续用卫生纸吸耳朵里的水。

这时,我注意到有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不远处的桥上,稍停了一会后,朝这边驶来。

随着车子的愈来愈近,我慌忙跑到裤子前,穿上了裤子。

裤子刚提上,那车便停在了我旁边,推拉式的车门打开,里面跃出一名拿着本子的女记者,扛着摄影机的墨镜男人也紧随着下了车。

记者正要从我身边走开,我便叫住了她:“喂!人是我救的,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女记者转过头来,我想任何人都会对这种样貌普通平常的女人感到一些熟悉吧,仅仅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

女记者盯着我,像是在打量我,随后从她嗓子里冒出一句话:“请问你是?”

“不用问我是谁,只管问你们来这儿的目的。”我回答她,心想着不就是问溺水那事嘛,我已经准备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不!”她说,“你认为我是谁?”

“你是谁?”我疑惑道,“你不是记者吗?”

同样疑惑的表情也出现在她的脸上,她注视着我,顿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些什么,随后换了副平淡标准的女记者表情,开口道:“那么,请您说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我和几个小学初中的同学打篮球打的热了,来着这边水库洗澡,结果有个同伴走岔了地方。

他到了水深的地方,不会游泳溺水了,我用另一个人拿来的轮胎将他救出的。”

“打篮球、我们、同伴溺水、我救出他…”,记者快速在本子上记下了这几个关键词。

“我必须说明一点,也许你不相信。”记者语气有些谨慎道:

但你没有朋友。”

我对记者的话嗤之以鼻,我装作严肃的对她说道:“看见你的本子没有?其实他不是本子,是电脑。”

“事实上,它就是电脑。”女记者鼓着眼对我说道。

她盯着本子上的字再次思考了一会,忽然猛的明白了什么,瞳孔紧缩,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请先等一会,不要走!”

我不解的看着她,随意往四周望了一圈,望见那个小学健壮同学正立在岸上,我朝他打着招呼:“过来。”

本以为他会马上赶来,却不想他竟然摇了摇头,还大声回复我道:“回来吧,哥!”

我转头对记者说道:“放开我的胳膊吧,我要走了,现在你可以去采访溺水者。”

记者依然没有松手的迹象,紧紧的抓住胳膊。

我有些生气,对着女记者一皱眉,她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下松开了手。

“很抱歉,可是我必须走了,我朋友在叫我。”我解释道。

女记者一副央求的神态:“如果有机会,请再来和我谈一谈,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您。”

“恩。”我回复道。

说完,我便转身走向小学健硕同学,又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你的世界没有女人!”

说实话,我不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净在这儿说些让人一头雾水的话,而且我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于是转身对她进行反驳:

“首先你这句话就是不对的,就前两天,我就看见了很多女性。

村口车祸的女记者,电视里的女记者就不算了,亲眼见的还有一个超市里的大妈,还有小学里的女教师。”

说着说着,我对自己嘴里念出的内容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他们都拿着本子和笔呢吧。”女记者拿着本子和笔,一脸什么都明白的表情说道。

“就像我一样。”

我呆在原地,闭上嘴巴,正要思考与回忆,我的手腕便被小学健硕同学从后面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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