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推开房门,里面竟然还亮着烛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少女就扑到他怀里,使劲往他身上蹭:“拿破仑先生,波利娜说您要凌晨三点才回来……”
“咳咳,欧仁妮,我们进到里面再说……”
拿破仑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欧仁妮真的被勒克莱尔和波利娜从马赛带到了巴黎。
“嘘。”
他将房门合上,隔壁的波利娜等人说不定在偷听。
“我们已经有很久不见了,如果不是波利娜来找我,我还以为您要放弃我……我的母亲和姐姐都劝我不再与您书信来往,和她们前去热那亚……”
欧仁妮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拿破仑离开马赛才三个多月,其实也算不上过了多久,但对处于恋爱中的欧仁妮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我知道你的母亲和姐姐都不喜欢我。不过我不指望所有人都喜欢我,相反,我还要别人畏惧我,让他们听到我的名字闻风丧胆。”
拿破仑帮欧仁妮将眼角的泪水擦干。
欧仁妮梨花带泪,又是二九年华,正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看的年纪。她愿意跟随勒克莱尔和波利娜来到巴黎就足以说明她的决心。
她哭了好一会,才逐渐安静下来。
拿破仑倒了两杯咖啡,知道欧仁妮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今晚估计是很难早睡了。
测绘局凌晨3点下班,要在下午1点时去上班,中间大约有10个小时的时间休息。
“要是你的母亲和姐姐知道你离开马赛,她们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亲自来巴黎找你。”
拿破仑端起一杯咖啡,他打量欧仁妮,在心里有几分犹豫。
欧仁妮在烛光下脸颊有几分泛红,她的眼神比拿破仑更加火热。
只要他有个不妙的念头,估计今晚就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继承人诞生之夜。
欧仁妮鼓起勇气:“欧仁妮的决心已定,欧仁妮想要和拿破仑先生您结婚,成为您合法的妻子。神父会祝福我们,到时候哪怕我的姐姐、母亲也不能将我们拆开。”
“不行。”拿破仑第二次拒绝。
“为、为什么……如果您不愿意接纳小欧仁妮,为什么要把她接到巴黎……”
欧仁妮听说拿破仑不愿意结婚,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下,落在咖啡杯中。
拿破仑低声,像是自言自语:“一个月后,我或荣耀而归,或马革裹尸。这一个月,我不想分心其他事情。欧仁妮,你真的可以接受一个可能会战死沙场、甚至有可能战败被流放到荒岛的人当你的丈夫?他可能会功成名就,也有可能一败涂地。他在做一件危险、整个欧洲没人敢做的事情。”
两个人各有心事,仅仅剩下末梢的烛火泯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拿破仑知道《共和三年宪法》已经颁布,葡月暴动即将到来,他全副心思都放在这件事上。但他的年纪也的确不小了,在18世纪末,26岁的单身汉算是相当罕见,毕竟很多人十多岁就结婚。
拿破仑还在犹豫之际,欧仁妮在黑暗中钻到他的怀中:“欧仁妮愿意接受拿破仑先生您的一切,请不要再拖延了,青春一纵即逝去……”
欧仁妮贴着他,幽香扑鼻,拿破仑终于发现欧仁妮有多撩人,他将欧仁妮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上。
这下轮到欧仁妮胆怯,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拿破仑先生,您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结婚?”
拿破仑取出一根完整的蜡烛,代替了熄灭的蜡烛,重新让房间亮起来。他将身上破旧的灰色大衣脱下,还假装除去皮带。
欧仁没想到拿破仑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她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躲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涨红的脸,紧张地盯着拿破仑。
“再等我一个月,不,两个月的时间好吗?”
拿破仑却没有了后续的动作,他只是轻轻地抚摸欧仁妮的头发,让她不必那么紧张。
欧仁妮既忐忑又有些失落地点头。她不明白为什么拿破仑一定要等一两个月的时间。一两个月的时间又能改变什么?
“好了,今晚你到波利娜的房间睡吧,我怕我把持不住。”拿破仑摸了摸鼻尖,他刚才的确有一股冲动。
欧仁妮小声抗议:“不,我要在这里睡……”
“你等一下。”
拿破仑走到墙壁旁边,使劲敲了敲墙壁:“波利娜、勒克莱尔、马尔蒙、朱诺,我知道你们在偷听!勒克莱尔,你带马尔蒙和朱诺回你们的房间!波利娜,你再这样,哥哥要生气了!”
隔壁房间果然一顿混乱,经过波利娜的同意,勒克莱尔和马尔蒙、朱诺三个人还真的贴着墙壁在偷听。
不只是他们,波利娜也在侧耳贴着墙壁,她听到拿破仑的咆哮,赶紧吐了吐舌头,将其他三人赶走。
拿破仑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早就他们会这样做。
欧仁妮的脸色更加红润,刚才不知道被勒克莱尔他们偷听到了什么。
这一晚欧仁妮在拿破仑的房间里过夜,向他诉说这段时间她在马赛的经历,说着说着就抱着拿破仑的手臂睡着了。
拿破仑躺在床上,看到身边的少女沉睡,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真的令人难以拒绝。欧仁妮经过从马赛到巴黎的行程,本身就已经疲惫不堪。
“看来以后自己面对无知少女时,不能再信口开河,不然又骗了一个少女该怎么办?”
拿破仑也没有想到欧仁妮会死心塌地跟来巴黎,现在还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第一次见面还是在监狱,全因为他和看守他的士兵吹嘘所谓的乌托邦,结果把欧仁妮也变成了追随者。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欧仁妮来到巴黎不会影响到葡月暴动的进程。一个在巴黎完全没有影响力的少女无法改变重大历史事件。
再过一两个月,他就可以一步登天,开始在法兰西权力的高层活动。到时候他再也不是被马赛克拉里一家所轻视的落魄军官,他也将是巴黎的一个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