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齐洲白一家并没有急着离开,难得一大家子趁着节日聚在一起,自然是要多待一会儿的。等晚些时候再去爷爷奶奶家也行,毕竟就在一个市区,开车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他们家在前几年兴起了一个得到普遍认同的饭后娱乐活动,就是打麻将。这项娱乐活动最早是他的外婆兴起的,退休之后没有事做,据说打麻将可以预防老年痴呆,所以外婆终日在外跟着一帮老太太勤学苦练,并且与之厮杀,最终练成并且精通了这项技艺。
在外婆的带领下,外公也学会了这门技艺。两人对麻将都说不上太热衷,比起麻将他们更喜欢看书等一类的比较偏静的活动,只是有时候仍然会出去跟人打两把玩玩,不管输赢都不会沉溺其中,可谓是自控力极好的了。
正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齐洲白的母亲有两个哥哥,大哥有一个女儿,二哥有两个女儿,二哥的小女儿比齐洲白小四岁,现在还在读大学。
“来来来,麻将桌摆起。”正是那个还在读大学的妹妹出声张罗着。
妹妹很高,有一米七的样子,一头长发,一件宽松卫衣,紧身的黑色长裤衬得双腿笔直,未施粉黛的脸蛋有一种英气之美,此外还带着一丝丝稚气。
此刻她站在餐桌一角摩拳擦掌地看着众人,杏大的眼眸里迸发出炽热的火光。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年年都是你垫底,你还敢打啊。”
说话的是齐洲白这一辈最大的姐姐,叫欧茗玥。大姐的长相略显清冷,说话时的语气淡淡的,像月光美人一样,清冷又皎洁。
“诶。”妹妹很欢脱,对大姐的话毫不在意,“失败是成功之母,万一今年我拿第一了呢。”
“我可是苦练了好久的技术。”妹妹在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自豪,拍了拍胸脯道,“今年我绝对不会在垫底了。”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这次要是再垫底的话,我可不会再借钱给你来给大家买礼物了。”
这次说话的是欧家的二姐,也是妹妹的亲姐姐。二姐是一个温柔的美人,和妹妹一样留着长发,但是和妹妹的英气爽朗不同,二姐留着长发就显得很温柔,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就像一股清风,瞬间吹拂掉人心中的烦躁。
“我说的,就我说的。”妹妹挺直腰杆,硬气道。
“不过三哥不可以打麻将。”妹妹转过头看着坐在一边的齐洲白,嬉皮笑脸道。
大姐淡淡道:“同意。”
“我也同意。”二姐笑容浅浅的,举起右手赞同道。
“嗯?”齐洲白抬起头,不明所以,“为什么?”
妹妹叉着腰吐槽道:“因为三哥你太会算了,跟你打一点意思都没有,娱乐体验感极差。”
齐洲白:“……”自己笨还怪我喽。
齐洲白这一辈加上他自己一共有四个人,有时候是他们几个小辈打着玩,有时候还有长辈凑热闹,还分了什么老年组、成年组和混合组,打完还要排个名出来。
而齐洲白凭着他过人的脑力,在他们的家族排名中稳居第一,并蝉联了三年。有第一就有最后一名,而妹妹就是那个常年位居榜尾的人,至今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为了增添一点乐趣,她们还讨了个彩头,就是最后一名要给大家买礼物,不管价格是贵还是便宜,最重要的是要实用,是要接受礼物的那个人真的用得上的才行。
齐家的长辈们看着这群小辈在这里小打小闹,不由得相视一笑,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对话当中。
“行吧,你们玩。”齐洲白推开椅子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正好我有点困,我去睡个觉。”
说完齐洲白往楼上走,在路过客厅的时候打了招呼继续往上走。
“还差一个人。”妹妹顿了顿跑到客厅,“爸妈你们谁想打麻将吗,给我们凑个人呗。”
“来,外婆跟你们打。”外婆从沙发上站起来,步履稳健一点也看不出是七十岁的年纪,“好久没打了,正好找找感觉。”
“好嘞。”妹妹跑到外婆旁边,“我搀您过去。”
外婆摆了摆手,“等一下,我先戴个老花镜。”
“在这里,外婆。”妹妹往茶几上一扫就看到了,赶紧拿起来递给外婆。
“还是年轻人眼神好。”外婆带上老花镜后,眼睛中的光距聚焦,她握着妹妹的手,脸上露出微笑,眼中妹妹的视像显得十分清晰。
“妈,你别打太久啦。”欧恒看着妹妹说,“玩一会儿就行了,外婆年纪大了不能玩太久。”
“还有你们,知道吗?”欧恒又看向餐桌那边的两姐妹叮嘱道。
“知道了。”
……
齐洲白来到客房,他走到窗户边两手一拉将窗帘拉得紧紧的,外面的光线被悉数阻挡,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昏暗。
在拿出手机设了一个闹钟后,齐洲白将手机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齐洲白越睡越沉,渐渐地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等齐洲白醒过来的时候他只感觉头颅沉痛,整个人也有些心浮气躁。顾不得想太多,齐洲白难得的躺在床上浅浅地闭着眼睛缓神。
直到手机铃响,他伸出手将柜子上的手机捞过来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着的是许文发来的消息,显示的是一张图片。
他解开手机点进去一看,在看到照片上的人后,他半眯着眼睛,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后坐在了床上。
许文在发来一张照片后,又紧接着发了一条消息。
许文:你看这女生像不像秋秋。
这哪里是像不像的问题,分明就是沈秋本人。
……
许文发完消息之后收起手机,然后跟一旁的女生说:“你信不信马上有人给我打电话。”
女生:“……”
“看,电话来了。”许文晃了晃手机,将来电显示给女生看。
女生原本对于许文的行为有些不屑,可是当许文说完话真的有电话打来时,一双美眸里充满了惊讶。
许文咳嗽的两声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喂。”
齐洲白坐在床边,声音带着些沙哑,“你在哪儿?”
“当然是江原啊。”许文看着前面坐着聊天的人,“还能在哪儿。”
“行了,别跟我贫。”齐洲白捏了捏鼻梁,语气有些不耐,“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行,不逗你了。”许文也听出了齐洲白声音里的不耐烦,不再逗他,老老实实回答,“这里是一家情侣餐厅,看着样子秋秋要么是谈恋爱了,要么就是在相亲。”
“怎么样,要不要我去给你打探一下。”许文道,“先声明啊,如果人真是情侣我可不做棒打鸳鸯的事情。”要怪也怪你自己下手慢。
“嗯。”
“那我先挂了,等一下给你回消息。”许文说完挂掉电话。
齐洲白没有想到,原本江宇的一句戏言可能成真了。虽然自己26岁,但是从来没有被家里催过婚什么的,所以他也从来不着急.
不知道是刚刚睡醒头还有点懵还是什么,一向运筹帷幄的齐洲白突然像个愣头小子一般,有了慌乱的感觉。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回国以后他也是按部就班的在布局,他想一点一点渗透进沈秋的内心,可是眼下似乎已经不容许他在按照原来的步调走,他得加快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