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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互帮互助

康特脸上带着疑惑,被身后的茱莉亚安推着送到了房间里面,艾克兰又是裹了一身毯子,蜷缩在桌旁的两张椅子上。

安吉洛尔也在地上的毛皮上躺下了,仍旧是背对着艾克兰,如果不是只有这一个房间,如果不是她还算是有一点良心,艾克兰相信自己应该睡的地方不是这椅子上,而是外面的寒风当中。

艾克兰内心怀揣了一点疑惑,就是昨天的时候安吉洛尔说她不介意和艾克兰共同生活在一个房间当中,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很是进不得安吉洛尔的眼中,除了生吞活剥,他能够想到一百种这长着一副好面孔的安吉洛尔能够杀死他的手段,但是都缺少一个关键的动机。他觉得安吉洛尔应该还是恨自己的,他让安吉洛尔活了下来,并且现在都还不能回到劳恩城去报告当时发生的情况。

理智来分析的话,这也怪不到艾克兰头上来,他能把安吉洛尔从那里能带出来已经是万幸了,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到了这森林里面的,到现在自己也被困在里面。但这就能被安吉洛尔责怪了吗?显然也是不能的,只是对方是一个女的,还是一个冒险家分公会会长的女儿,这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睡了吗?”

“什么?”思绪繁多的时候,艾克兰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身后的人传来的问话。

安吉洛尔也是以为艾克兰没有听清,立即重复着问了一遍:“睡了么?”但是话一次出口,就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顿时咬紧了牙涨红了脸,只是在这夜里也看不见。

艾克兰也表现地憨直,在听清楚了安吉洛尔说的话之后,一五一十地回答说道:“哦,我还没睡。”

“你记得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吗?”

“什么说了什么?你昨晚上对我说了什么话吗?”

安吉洛尔稍作沉默,由于房间里面没有光,她现在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传到艾克兰的眼里,艾克兰也根本就看不到一米以外的东西,一米以内可以凭借直觉猜个七七八八,两人都是瞎子一样。

没能听到安吉洛尔的回答,艾克兰也试着问了一句:“睡了吗?”得到的却是安吉洛尔中气十足的回答,“没睡!”

不明所以的艾克兰半天都摸不着头脑,也不好直接问她究竟是在气什么,只能沉默着,等了一会儿,才是等来了安吉洛尔平静了一下的语气。

“我昨天想跟你道歉的。”

“哦!你说这事!”艾克兰恍然大悟道,“我记得这事。”这时候就让现场的气氛特别尴尬,像是艾克兰在故意刁难安吉洛尔一样,也只有艾克兰自己有苦说不出,他确实是忘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他一个普通人来说,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已经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我相信你。”安吉洛尔平淡地说,到这个世界来的第一次,艾克兰觉得安吉洛尔说不定也是个好人。

“我以为你是在跟我生气。”

“我没有在跟你生气,我是在跟我自己生气,因为你只是救了我,比起冒险团里面的其他人,我只能算是苟活下来了,明明你也没错,但是我却希望你能够在那时候同样也救回吉克,但是我也清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自己可能都没办法得救。对不起,我本来应该清楚这点的,但是我自己却不停地在责怪你,责怪你为什么不救回吉克,我讨厌那样的自己。”这段话从安吉洛尔的身前传到艾克兰的耳里,渐渐听来渐渐变小,最后说到讨厌自己的时候,几乎就像是要消失了一样,好在艾克兰算是屏神细听,才没有漏过任何一个字眼。

“我确实没办法控制那时候的状况,出现在这里也真的只是运气,同样也没办法控制,所以对不起,现在我也没办法带你离开,只能按照康特他们说的,等来年雪消了些,我们才好离开。”

“嗯,我知道。”安吉洛尔小声地回答,而后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都在思考着事情。

艾克兰思考的是这大概就是安吉洛尔说她不介意和艾克兰共处一室的意思,因为她有报答救命之恩的意思,想到这里的艾克兰心里暗道一声原来如此,本想转告给安吉洛尔本不必如此,他只是举手之劳。内心说是没有失落是假的,但失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也是真的,对安吉洛尔这样的女孩没有一点想法也是假的,认清自己和她的差别也是真的。纠结再三,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话。

安吉洛尔想的什么艾克兰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能是凭借安吉洛尔传来的呼吸声知道她此刻很平静,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最后一夜无话,艾克兰等了很久,那平稳的呼吸声持续了很久,约莫是快要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艾克兰被安吉洛尔从椅子上摇醒了。

睁开朦胧的睡眼,艾克兰脑子都还在梦里,梦里正在和织云彩的仙女嬉戏,仙女刚准备为他量身段,就被安吉洛尔摇醒了,睁开眼就看见延期那女孩一张白净的脸面,跟才出水的粉嫩芙蓉只是差了那股花香味而已。

安吉洛尔让艾克兰醒一醒,说是到了中午了,并且还用埋怨一样的口气说道:“不知道你是这么能睡的一个人。”

艾克兰这才稍微清醒一点,认清了眼前的女子不是那梦中的仙女,顿时从仙女编织好的云彩上端坠落下来,感觉现在才是做梦。

“现在是中午了?”艾克兰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说着的同时四周扫过去,周围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从安吉洛尔那边得知,康特夫妇已经离开了,说是去处理那头异常雄壮的树熊去了。

原来那头树熊对于康特这样的猎人来说也算是不寻常,这让艾克兰稍微放宽心,感叹自己还算是在一个稍微正常点的地方,不至于说是随随便便出来的一头林间的巨兽就是史前的猛兽,这让他这号人还怎么活?

“你怎么没去?”艾克兰一边穿好了衣服一边问。

“正准备去呢!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你还睡着,就想着把你叫醒一起去,我们吃在别人家也住在别人家,一点忙也帮不上怕是不好的。”

艾克兰心里想的是:“帮不上忙的怕是只有你。”但是嘴上不敢说出来,经过昨天晚上那简短的一番谈论,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基本上算是消除了,这点艾克兰能够明显感觉到。安吉洛尔看自己的时候不再是用那种充满敌意的双眼,比起看向康特的时候那双眼神还要多一分情谊,比起看他们的女儿又少了一点更加细腻的情感。

穿好衣服的艾克兰随手抓上一件毛皮走出了小屋的房门,才从里面走出来,就看到康特夫妇在外面摆开了架势,那一大头熊被他们放在一块石板上。就在小河旁边,几户人家包围当中,这头树熊体型巨大,这石板则是更加巨大,

那石板上放这大小不一各种刀子利刃数十把,另外还有两三户人家也正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不停地从自己篮子或者是袋子里面往石板上摆放各种样式的刀子。

看到艾克兰醒了过来,从小房子里面走了出来,摆好了刀子和驾驶的康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走过来把康特拉到这边来。艾克兰问他这是在干什么,他附身在艾克兰耳边说:“这头树熊大的有些夸张,邻居们都过来看看,顺便也帮帮忙。”

艾克兰刚准备夸一夸这些人都是淳朴又热心的好邻居,就看到小河对面一个梭子形状脑袋的人,跟康特差别不大的体型,头发上也是一根毛都没有,两只丹凤眼,眼角都要开到耳朵那里去,耳朵像是两片柳叶,朝向天上去,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刀具,一边满脸都是轻视,啐道:“我上回猎到的树熊也是这么大个,但没见你过来帮一回忙,怕是在家不想看是吧?”

这人是挑刺?还是抬杠?艾克兰脑子里面飞速冒出来两个信息,自己在其中拿捏不准,最后冒出来一个小三一样的想法,那梭形脑袋的人一定是嫉妒了。但是康特只是笑笑,一张圆脸上阳光满面,这阴沉沉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跟照在那男子脸上不一样,在康特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在那男子的脸上则是有些阴狠的味道。

梭形脑袋的人身边同样站在一个委婉的女子,听到梭形脑袋的人这么说,上前一下揪住了他的耳朵,强力扭转了一圈又一圈,艾克兰看到那尖细的耳朵绕成了一个长螺丝,好家伙,原来这怪异的造型是这么来的。看到这一幕艾克兰在脑补他这眼角是不是也是他身边这身手矫健的妻子干的。

那女子也是一个狠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动手,丝毫不把她男人的脸面放在眼里一样。

另外几个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笑开了花,开着他们两人的玩笑,有的人大声叫喊:“少在这里瞎叫唤,你上次带回来那树熊比不上这树熊的一半!你就是欺负康特老实!”

有两个性子狠辣一点的女人比较狂野,说话也很不着调,“你别说话!妹子都把事情告诉我们了,让你有空多去林子里面转一转,打一两只小鸟都是好的,逮着了一两只熊什么的就不要告诉我们了,自己吃了补了就行了,我们都是替你家那妹子说话!”

这句话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笑逐颜开,同时让那揪住梭形脑袋的女人脸上飞起一抹红霞,揪住自己男人的耳朵回了自己的家里。艾克兰看见那些刀子都还在原地,估计待会儿还会回来收刀走。他们的这个行为让各种轻快的笑声更加欢畅,俨然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乡里乡亲氛围,只是内容有些下流。

三三两两的大男人立即装作听不懂一样磨快了手中的刀具,只有康特表现地十分憨厚,他可能是真的不懂。

经受过各种快餐文化熏陶的艾克兰很轻易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那安吉洛尔并不知道,她不好去问一脸春风的茱莉亚安,看到艾克兰也和其他人一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转过头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艾克兰不好直接回答,只能敷衍着说道:“就是那个意思。”

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在其余几人眼里,由于这周围只有十来户人家,所以一出现新来的人就十分突兀。那些先前开着黄腔的女人尖声问向康特:“这俩孩子是谁啊?没见你家来亲戚啊?”

康特表现出他习惯性的憨厚,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是茱莉亚安替他解答的,一五一十地把艾克兰是怎么来的,在这里发生过了哪些事情都分享给他们的邻居。

那些女人听过艾克兰的来历之后,其中一个有着一张堪称狂野的脸,那眉飞色舞的眼神最是突出,她的这幅眉眼配合她带着些凌乱的卷发,咬着一根冒着烟的树枝,像是一个性子火辣的魅惑女郎一样。就是不知道她那卷曲的头发是本来就是那个样,还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洗头。她对艾克兰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开着艾克兰的黄腔说道:“你家那婆娘看起来也羞涩啊,要不要来我这里过个夜?老姐我教你一些新活?”她的这句话在周围的很多女人当中引起了更多的欢呼声,比起先前嘲笑梭形头男人的时候欢快了很多。

艾克兰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安吉洛尔没听懂前面说的,但是听懂了这句话,毕竟这句话还是太露骨。听懂了这句的安吉洛尔这个时候表现得算是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她想起来先前艾克兰也表现出了同样的表情,顿时一阵火起,但是这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多做点什么,只能是恶狠狠地瞪着艾克兰。

这安吉洛尔几乎就和艾克兰一般高,她恶狠狠地目光直勾勾地像是太阳光一样投射到他的脸上,他表显不出康特那种憨厚到灿烂的笑容,只是觉得这阳光来的及时,不需要笑逐颜开仍旧是觉得暖人心脾,可能这也跟安吉洛尔热辣的目光有关,她眼中的怒火到不了艾克兰的身上,到了艾克兰的心里都能让他感到这严冬并不是真的寒冷,连远方的雪山都模糊了不少。

艾克兰通过观察,发现那几个说话的女人其实不只是嘴上功夫了得,动手处理这头巨熊的时候更加了得,尤其是那最开始跟艾克兰开黄腔的女人。手上握住的刀子上下好几个圈,就在指尖翻转几下,跟艾克兰差不多高的一直熊腿就被卸了下来,甚至是等她卸下来这条腿之后,才看到一些血流出来。其余的男男女女都是,几十把刀子轮换着使用,时间快要到这一天下午的时候,才终于是把这一整头熊剔地只剩下一副骨头,整整一石板上全都是熊的肉块和它的内脏。

安吉洛尔和艾克兰都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只是看着,康特和茱莉亚安同时上手,有尽十号人在石板周围忙来忙去,好一阵时间过去,这头跟康特那栋房子差不多大小的熊就被拆分成了很多小段,各自平整地放在这石板上。

这时候那开黄腔的女子说话了:“我就带这部分回去了,谢了!”说完,她举起了一头熊的一个脚掌,有着艾克兰的头那么大,在她走开几步之后转过头来对着艾克兰一笑,说道:“想清楚了就跟老姐我说哟!”

安吉洛尔比艾克兰先一步羞红了脸,艾克兰本以为自己不会受到这种小伎俩影响到,毕竟是看过太多同类型的电影了,不只是东南亚东北亚,五湖四海都见过不少了,但还是觉得看起来的时候跟真正听起来的时候就是不一样。

从她以后,其余几个人各自带走了一部分,有的人带走了一些肉块,有的人带走了一些内脏,最后各自收捡好自己带来的刀具,不多时,人们都散去,就剩下来康特和艾克兰等人。

艾克兰看到同样在收拾着刀具的康特,安吉洛尔和茱莉亚安同样在旁边收拾,艾克兰思考再三,内心的其实早就下定了决心,他走到康特的身边去,拍拍他厚实的后背,问道:“你可以帮我变得强大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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