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大药房在县城的西边,与集贤居在同一条街上。从十字街口往西二百米左右,挨着一个胡同。三间大门脸儿,格子窗户底上下全都镶着玻璃,正中房檐下横挂着一块三米长的牌子——辽西大药房,显得挺有气势。
贺天和小亮子在药房的对面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到这儿来买药的人并不咋多,挺大工夫就看见一两个人进去。
贺天就对小亮子说:“我自个儿进去,你在外面把药房周围的情况察看一下。”
小亮子说:“好!”
贺天走进药房。药房里一共有四个人;一个买药的顾客,另外三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伙计和账房,赵掌柜说的那个二掌柜和日本的大掌柜都不在。
伙计还挺热情,客气地招呼着:“先生!买药?”
“买药!”贺天就把赵掌柜开的方子递了过去。
伙计接过药方子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就开始抓药。趁着伙计称药的工夫,贺天装着看稀罕的样子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挨个柜台都瞅了一遍。药品挺全,中西药都有;西面柜台是中药,东面柜台是西药和一些治病器械,田大夫写在单子上的药品都有。中间是账桌,账桌的后面还有一个后门,因为挂着门帘无法看到后面的情况。
伙计称完药用毛边纸包好递给贺天:“先生,你的药。”
“谢谢!”
贺天接过药到账房先生那儿算了账,然后,拎着两包药走出了药房。
小亮子已经在不远的地方等他了。贺天快步赶上小亮子,两个人沿着来路往十字街口那边走去。
到了没人的地方,贺天问小亮子:“药房周围啥样?”
小亮子说:“药房后面还有三间上房,中间是个院子。东边紧挨着人家,西边是胡同,院墙有一人来高,靠上房跟前儿冲着胡同有一个小铁门儿。上房的后面也是一条街,但没啥店铺不像这条街这么热闹。”
贺天说:“行啊!察看地还挺细。”
以往听到这样的话小亮子肯定会得意,但这时候小亮子却一脸凝重地问贺天:“药房里啥情况?看见赵掌柜说的那五个人了吗?”
“我就看见了伙计和账房三个人,二掌柜的和那个日本的大掌柜没在药房,没看见!”
“有咱们想买的药吗?”
“有,单子上写的药这都有。”
“那你寻思好了咋办了吗?”
“没有,”贺天问小亮子:“你寻思出啥招儿了吗?”
“我也没寻思出来。”小亮子说:“不然,干脆就买一下试试,要是真出麻烦就动家伙,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咱俩抓住。”
贺天说:“这不行!大白天的真的动起手来,咱俩就是能逃出药房也出不了县城。”
“那你说咋整?”小亮子说:“咱俩也不能空着回去,柱子哥急等着呢。”
贺天没吱声,小亮子瞅瞅贺天也没再往下说,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贺天说:“亮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半夜的时候,等看药房的人睡着了,咱俩摸进去把药偷出来咋样?”
“我看不行。”
“咋不行?”
小亮子说:“你没看见药房窗户下面放着一摞木板子吗,打烊后人家就上上板子,咱俩根本就进不去。”
贺天说:“药房还有一个后门,我估摸从那儿能进去。但是,必须得进到院子才行。”
小亮说:“就是摸进去了,那黑灯瞎火地咋能找到咱们要找的药。”
贺天说:“这个没啥事儿,刚才我都瞅好了,放药的地方我记住了。”
小亮子寻思了一下说:“实在没别的招儿也只能这么干了。”
贺天说:“好!那咱俩就这么干!”
小亮子说:“那现在刚过晌儿离天黑还早着呢!咱俩上哪儿呆着去?”
贺天说:“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小亮子问:“谁呀?”
贺天说:“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叫王全。”
小亮子说:“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