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洲一直在观察孙明的反应,他看孙明一直没吱声知道他的心思活动了。
李济洲说:“其实我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孙先生不肯合作,我也是没办法。这样可能会让孙先生觉得委屈,那么,我附加一个实惠的条件;如果孙先生肯合作,我们会送给孙先生五百块大洋和县城保安团副团长的职位,孙先生你看如何?”
孙明瞅了瞅李济洲没吱声,他知道这个人挺阴险,不知他要耍啥花招。
李济洲看孙明用怀疑的目光瞅他,说:“孙先生你不要以为我在蒙你,我可以把我的身份告诉你;我是关东军司令部从奉天派来的特派员,专门到辽西来调查日军给养车队被袭击这件事的,我的名字叫中田,不过我很少用,我经常用的是中国名字——李济洲。所以,你不用怀疑,只要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兑现!”
孙明没想到这个人是日本人,而且还有这么大的来头。这回落到日本人手里绝不会有好卦打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济洲看孙明一直没说话,知道他还在犹豫,就给刘义使了个眼色。刘义一招手,立刻上来两个警察拉开孩子把玉莲架了起来。刘义从火盆里拿起烙铁走到玉莲的面前。玉莲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本来就怕得够呛,进屋后一直搂着孩子连大气儿都没敢出,现在瞅刘义拿红烙铁要烙她就吓哭了。她一哭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不过,小丫头挺乖巧瞅他妈要挨烙,就跑到孙明跟前抱着孙明的腿说:
“爹,你快点儿救救我妈吧!”
小丫头平时虽然跟孙明也挺亲近,但是,从来都没有叫过他“爹”,现在这一声“爹”叫得孙明的心都碎了,他一咬牙说:“好吧,你们放了她们娘俩,我说!”
李济洲一看目的达到了,笑着说:“孙先生,我特佩服你的这种气魄,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一条好汉!”
孙明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李济洲说:“啥条件?你说吧。”
孙明说:“保安团副团长我不当,我想跟你走。”
“跟我走?”李济洲有些意外:“你为啥要跟我走?”
孙明说:“当你们知道是谁袭击运送给养大马车后,肯定会去清剿吧!?”
李济洲说:“那是,所有的人一个不落全部消灭!”
孙明说:“那可是好几十条性命,你寻思寻思,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能放过我吗!?就是绺子道上的人也会打我的黑枪。不用说当副团长,就是当团长也得是整日的提心吊胆地,你说辽西这我还能呆吗?”
李济洲点点头,认为孙明说的有道理,他说:“孙先生,我理解你的苦中,但是你也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瞒你,我在奉天的特务机关工作,那个地方不能随便地的加入新人,不过你放心,既然你想跟我去奉天,我怎么的也会给你安排个地方的。”
孙明觉得李济洲说的是实话,不过他对奉天并不了解也不认识其他人,眼前这个李先生看起来来头不小,现在自个儿既然归顺了日本人,何不拉他做个靠山呢。
想到这儿孙明说:“李先生,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我就想跟着你干。”
听孙明这么说,李济洲觉得孙明这个人不但有一股狠劲儿,而且还挺有心劲儿。如果利用好了,将是一个很不错的帮手。
于是李济洲就答应了孙明的要求:“好,我答应你。”
“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孙明说。
李济洲说:“你说吧!”
孙明说:“我想等安稳下来后,把玉莲她们娘俩也接到奉天去。”
李济洲笑了:“孙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行!没问题。”
孙明说:“那我就谢谢李先生了!”
李济洲亲自上前给孙明解开绳子,又让刘义去找治烫伤的獾子油。之后,孙明就把他们袭击给养大车的经过给李济洲讲了一遍。
李济洲听说红砬子山的胡子还有一部分人不在山上住,而是在山下蹲窝子,而且孙明并不知道这些人的住址,这样一来就无法做到全部剿灭了。
李济洲寻思了一阵子,最后决定让孙明再回到山上去,想办法查出这些人的住址,然后再进行围剿。
孙明知道这件事很难,这些蹲窝子人的住址只有杜海生和聂魁元两个人知道,而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告诉给别人的。不过,现在孙明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只能听从李济洲的安排,两天后孙明就回到山上。
半个月后,刘义也如愿以偿地调回了县城,并且,因为在查找日军运送给养大车遭袭击这件事有功,在李济洲的帮助下被提升为警察局侦缉科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