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见警察到玉莲来找他,感到有些意外。他跟警察从来没有过瓜葛,在辽西胡子和警察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井水不犯河水,警匪之间互不相干。所以,孙明并不怕警察知道他的身份。
刘义派来的这个警察比较会说话,他告诉孙明说;二老歪到警察所把你告了,说你平白无故地把他打了,要让你出钱给他瞧伤。其实,我们也都知道二老歪不是个东西,但他爹是镇长,我们警察所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刘所长让你去一趟,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也算给我们警察一个面子,省得我们作难。
孙明本不想去,说实话,他压根儿也没把二老歪和他当镇长的爹当作一回事儿,但听警察这么说也就不好意思说不去了。再说,玉莲娘俩还在镇上住,他也不想和警察弄僵了,就跟着去了警察所。
孙明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这一回还真的就栽在了二老歪的身上了,而且,这一跟头让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走进了警察所,孙明被带到一个屋子里。刚一进去,上来几个警察不由分说就把他给捆了起来。
孙明说:“你们这是干啥?”
刘义说:“你自个儿干啥了还不知道咋的?”
孙明说:“就算是我把二老歪打了,你们也不至于把我捆上?”
“我吃饱撑的管你们争娘们的烂事!”
“那你们让我到这儿干啥?”
“让你来是为了去年皇军大车队被劫的事儿。”
孙明一听,知道坏事儿了,自个儿一时逞强对二老歪说走嘴了,二老歪为了报复,把他给抖露出去了。他明白这事儿要是弄露了,遭殃的不是他一个人,关系到整个山寨五十多人的生死,他打定了主意,就是打死了也不能承认。
孙明说:“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刘义走到孙明面前,盯着孙明目不转睛地看一会儿,说:“你不是跟二老歪说是你干的吗?”
孙明也不看刘义,侧过脸说:“我那是吓唬二老歪,省得他以后再去寻摸玉莲!”
刘义说:“你当我三岁孩子,一蒙就相信了!”
孙明说:“你不信我也没辙。”
刘义说:“孙明!我劝你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你跟谁干的,多少人?免得吃苦头儿。”
“你不信拉倒,我就是吓唬二老歪的。”
不管刘义说啥,孙明就是一口咬定他为了吓唬二老歪才那么说的。
刘义火了:“看起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肯说实话了,”他对手下人说:“来呀,上烙铁!”
立刻有两个警察抬进来一个炭火盆,里面插着两把烧红了的烙铁。
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刘义知道这个孙明他要是审不下来,不但在日本特派员面前没面子,升迁就更不用说了,只怕调回县城的事儿也会泡汤。
孙明一看,知道这回是脱不过去了!到这时他也豁出去了,就大骂了起来:“刘义,你这个婊子养的!有能耐你就把老子杀了,你要是让我活着出去,我不活扒了你,我就姓你姓!”
要是以前孙明说这话,刘义肯定会寻思寻思,但现在刘义可不在乎了,他知道即便日本人的大车不是孙明劫的,日本特派员也不会让他活着出去!他一拍桌子:
“动刑!”
两个警察上来把孙明绑到柱子上,一个警察扯开孙明的上衣,从火盆中拿起烧红的烙铁照着孙明的胸脯就烙了下去。一阵“嗞啦”声响,孙明的胸脯上就冒起了青烟,顿时屋子里充满了焦肉味儿。
孙明闭着眼睛,使劲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
刘义一看:“哟喝!还挺有尿性,我看你能抗多长工夫,接着烙!”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警察对刘义说;李先生告诉先停止用刑,让你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