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砬子山的山寨是一座废庙,前后两层殿。前面正殿是山寨的议事的地方,两侧的偏殿和厢房是众人住的地方。后院和前院一样的格局,只是正殿很早就塌了,现在,在它的位置上借着院墙,搭起了一溜马棚。墙外,相隔一丈来远就是那个红色的大石砬子。南面的房子当了仓库,主要是装粮食和马草。北面有一半儿是伙房,另一半儿住人。做饭、喂牲口,还有放马的这些人都住在这儿。
贺天刚来时,自己住一个屋。后来小亮子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小亮子原来跟做饭的老柳他们在一个屋住。
在房头儿挨着马棚的那个屋子,还住着一个和尚。和尚已经很老了,满脸都是皱纹。
贺天第一次见到老和尚时觉得挺纳闷儿,山寨里咋还会有和尚呢?后来小亮子告诉他;红砬子山原来的当家的杨大炮,当初占庙立寨子的时候,老和尚就在庙里,因为岁数大,又无处可去,就没把他赶下山,一直到现在。
老和尚很少出屋,只是偶尔在门口晒晒太阳。没人知道他的岁数,连法号叫啥都没人知道,说不定哪天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小亮子叹了口气:“唉……人这样活着也真是无奈!”
贺天说:“也许,他自己并不这样认为。”
山上的日子其实是挺单调的,胡子们不下山做活,平时无事不是赌钱就是喝酒。
柱子不赌钱也不会喝酒,没事时就练习写字。这是二当家的给他规定的;每天必须得练会三个字。二当家的已经教柱子认识了不少的字,但是柱子写不好。
晚上,柱子就愿意去后院跟小亮子贺天他们呆在一块儿。在做饭老柳他们住的屋子里,听老柳、宝贵还有喂马的张瘸子,三个人吹大牛唠闲嗑,而大多时是抬杠拌嘴。小亮子有时也加入进去。
柱子和贺天都不爱说话,俩人就在一边儿听着,听到着笑的地方就“嘿嘿”地笑。
每当这时候,四个人就会转过头来攻击他俩,一直闹腾到睡觉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