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团长李东阳接到二营的报告;天刚亮的时候,他们的一连在驻地截住了五个人,是从冀东过来的,还拿着冀东三区的证明信,不过证明信上只写了一个人。五个人不但身上都带着枪,还用三匹马驮着好几十支步枪和两挺机枪。他们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主要领导,二营长和教导员请示团里问咋办。
听完二营通信员的报告,李东阳问:“知道来历吗?”
通信员回答说:“人还在一连驻地,营长和教导员接到一连的报告就让我来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政委吴子林说:“从冀东过来要通过大片日伪军控制区,能把这么多枪带过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看起来这五个人不简单。”
李东阳说:“我到二营一连去一趟。”
吴子林问:“你干啥要亲自去啊?”
李东阳说:“我感觉其中可能有半路上掩护胡老板的那三个人,胡老板临走时一再叮嘱要想办法找到他们,你知道尽管胡老板没有说明身份给咱们下命令,其实就是命令。”
吴子林说:“我也明白就是命令,但是,那也用不着你亲自去,让二营把人送团里来不就行了吗!再说,你咋就认为其中有护送胡老板那三个人?”
李东阳说:“五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武器,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那肯定是缴获来的,即便不是这样,就像你说的那样把武器带过封锁线也是很困难的,你也听奉天老曹介绍了,这三个人具有这个能力,并且还是从冀东过来的,所以我感觉五个人里可能有他们。”
吴子林点点头:“你判断的是有道理,不过那你也不用急着火燎地跑去,是不是他们,等一会就知道了。”
李东阳让吴子林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晃晃脑袋说:“你说的也是。”
打发二营通信员走后,吴子林说:“老李,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性格了,我还没有看过你沉不住气的时候。你这样惦记这三个人,不仅仅就因为胡老板的嘱咐吧?”
李东阳乐了:“看起来人和人太了解了就没有能隐瞒的事情了,这三个人中那个叫贺天的人应该是我救命恩人的孩子。”
吴子林说:“这怎么可能?听奉天地下党老曹介绍几个人的情况,他们都是东北人,而你又从来没有到过东北,你们咋能联系一块儿呢!?”
李东阳说:“老曹对他们几个人到奉天以前的情况并不太了解,其实贺天老家在河北,八岁那年和父母去了东北。”
吴子林问:“你听谁说的?”
“我是听王金花说的。”李东阳说:“昨天王金花来打听三个人的消息,我顺便也打听一下他们以前的情况,这才知道贺天原来是沧州后来归了青县的贺家镇的人,贺天爷爷是当地有名的老中医,我当年在沧州参加抗日救亡游行时被军警打伤,就是贺天他爷爷救治的。听王金花说,就是因为救我,被族长告密私通共匪,贺老先生被抓进了警察局。贺天的父亲贺凤鸣把家里祖传的一件宝物拿了出来才把人赎回来。贺老先生回来就一病不起,没多长时间就去世了。后来,贺凤鸣利用一次瞧病的机会杀死了族长,然后带着贺天母子逃到了关外。走到辽西赶上下大雪,在玉皇镇歇脚避风雪时遇上了王金花的父亲,就被王金花的父亲给留在了玉皇镇,两家也就成了至交。”
“真没有想到还发生过这个事情”吴子林说:“好在贺天父亲报了仇全家平安去了东北。”
李东阳说:“事情是这个结果,我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只是,贺天的父母四年前也都死了。”
“啊!咋死的?”吴子林惊讶地问。
李东阳说:“具体咋回事王金花不愿意说,但,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不然贺天当时还不到十五岁也就不会离开玉皇镇了。现在贺家就剩下贺天这一个人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心里一辈子都会不安的,毕竟贺家的事情是因为我引起的。”
吴子林点点头:“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责任也不在你,社会昏暗、战火纷乱,许多事情都不是人愿所及,你不用有太大负担。”
李东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但愿五个人里边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