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沟出口的铁篦子贺天和柱子事先就剌断了,不过,为了怕过早被鬼子发现,他们只剌断铁筋的一头,外人不到跟前仔细看很难发现。
柱子把铁筋掰弯后,就带头钻了进去。因为排水沟太低,四个人只能爬行。爬了一段柱子碰到了一根竹枝儿,他回头告诉身后三个人说;已经进到货场的院子里了。
这根竹枝儿是柱子事先从一把扫帚上抽下来的,他为了确定位置就插在墙里面排水沟洋灰盖子的缝里的作为标记。
柱子挪开一块洋灰板子,然后,探出脑袋往院子里察看。
货场的大门在北面,东面是站台,靠大门左侧是一排正房,头两间屋子是看守货场的日本兵住的,山岛一雄住在另一头最里面的屋子。院子西面挨着大墙还有一排房子,是仓库和装卸工歇脚的地方。
柱子察看了一会,缩回身子告诉三个人说:“院子里现在没有人!”
贺天问:“山岛一雄睡觉没有?”
“没有!”柱子回答说:“货场里的人都没睡呢。”
“那你说,咱们现在动手是不是有点冒险?”贺天觉得心里有点没底。
“这事刚才我琢磨了一下,”柱子说:“现在动手感觉是有些冒险,不过也有对咱们有利的地方,山岛一雄没睡觉就可能不会把门插上,这样咱们就省着撬门了。鬼子的门都是暗锁,只要锁上就挺难弄开,工夫大了反倒容易惊动山岛一雄。”
柱子的话让贺天一下子有了信心,他说:“好,咱们现在就动手,按事先说好的柱子哥守门口,金花姐守在排水沟这,我和小亮子进去。”
柱子说:上去后你俩跟着我,为了避开灯亮咱们得贴着西面的房根走,所以,一定要小心,别惊动了屋子里扛脚行的人。”
山岛一雄的房门果然没有插上,贺天轻轻地一推,门“吱”地一声就开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贺天心还是不由地一紧。
果然,山岛一雄听见了开门声,问:“谁?”
贺天打了个激灵,随口用日语回答说:“松原!”
小亮子就在说话的过程中一下子冲进了屋里。
山岛一雄正在做功夫茶,他喜欢茶道没事就摆弄一阵子。听见开门声,觉得有些意外,在货场里谁要进他的房间,不是喊报告就是敲门,连松原也是如此。何况松原根本就没在货场。山岛一雄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就提高了警觉。起身没顾上去拿拐杖,顺手抽出了旁边战刀,这时小亮子就冲了进来,山岛一雄知道事情不好,也没说话抡起战刀对着小亮子横着就扫了过去。
小亮子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急忙往回一收腹,但是刀尖还是从他的肚子上划了过去。贺天是在小亮子身后,他一看没等山岛一雄再缓过手来,就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山岛一雄扑到了墙上。
贺天怕他喊叫就用左手把他的嘴堵住了,山岛一雄就使劲咬贺天的手,贺天忍着疼痛,用右手掐住山岛一雄的手腕使劲一拧把战刀夺了过来。随后,他用战刀的刀把照着山岛一雄的太阳穴狠狠地捣了两下,山岛一雄的身子一软就倒下了。
贺天这才把左手从山岛一雄的嘴里抽出来,但是,手掌的皮已经被咬开了。他迅速从兜里掏出一根绳子,在山岛一雄的脖子上绕了一圈使劲勒住,等山岛一雄不动了,他又把绳子系了一个死扣。然后,放下山岛一雄回头看小亮子啥样。
这时小亮子蹲在地上,两手捂着肚子,血顺着手指缝往外冒着。
贺天撩起小亮子的衣裳看见肚子上被划开了半尺来长的一条口子,肉往外翻翻着都看见里面的肠子了。贺天从地铺上扯过来一条白被单,撕开给小亮子的肚子缠上,然后,把小亮子架到门外。
柱子看他俩出来,就问:“完事了?”
“完事了!”
“那赶快走,鬼子要出来巡逻了!”
贺天说:“小亮子受伤了!你搀着他先过去,我回屋把灯关掉。”
柱子说:“好!”把小亮子接了过去。
贺天回到屋子里把灯关掉,出来时把门也带上了,进到排水沟后他又把洋灰板子盖回来。